七十六、头陀肚大,洞中藏马
“老道只需这駁马赶路,也无余事相求。”
“你这老道士,还挺倔强,以你境界,连压伏洒家那马儿的实力都没有,洒家如何借你,便是借了你,路上若是有个意外,叫它将你嚼了去,那老和尚又要找洒家唠叨,你这是与洒家作难。”
听韦驮这意思,似乎只是认为陆玄控制不了,所以不借。
“老道境界虽低,却有飞剑在手,自保尚有余力。”
陆玄虽知那駁马厉害,但自家也不是没有手段,实力并非表面看上去那么简单,不过一头异兽,即便胜过虎豹,然不通修行,无外乎就是天生神力,左右是个脚力,还能如何厉害去?
说着,陆玄催动碧云簪,化作飞剑悬于身前。
“老道这一口飞剑,虽不算如何厉害,但也有几分锋芒,不知法师以为如何?”
韦驮见得碧云剑,舔着牙缝,撇眼看着,不知想着什么,一会儿道:“你这飞剑还成,不过洒家那马儿可不会服了你的飞剑,你总不能用这一口飞剑将洒家的马儿斩了,到时候就是洒家得与你讲道理了。”
陆玄听了这话就觉得古怪,这异兽既然是韦驮养的,总归受他驱驰,自家表现出自保之力,免得发生什么意外,当也是足够了,怎么还说这别扭的话?
莫不是推脱之词?不过这人看着脾气虽然古怪,但说话算是直来直去,加上有广休关系在,不同意拒绝便是了,断不至于用这等理由推脱,除非这其中还有猫腻。
心念一转,陆玄回头看了看苏琼,小姑娘心思聪慧,也察觉了几分不对,实际也是韦驮表现有些别扭,说到这駁马的时候,浑不似之前的那般无所谓,按理不该如此。
“不知老道能否去看看那駁马?尝试一番?如是不成,自不敢再强求。”
陆玄道。
韦驮听了这话,有些不快,面上就能看出,不过还不至于生气。
随口把嘴上吊着的草杆吐了,从卧石上跳下来,拍了拍屁股,道:“随你,洒家先去用斋饭,等洒家填了肚肠再带你去。”
陆玄见此,不由摇头,这和尚说暴躁也暴躁,说古怪也实有几分古怪,不过真接触起来,倒也不是那么的难交流。
更像是放开了自家性情,不管他人如何,直来直去,如此一看,倒也颇有几分妙意,难怪能成了那广休和尚的师兄。
“琼儿,一会儿你便在寺中等着,那异兽駁马情况当有些复杂,你如今尚未入道,难说会不会有危险。”
苏琼虽然对那异兽有些好奇,不过到底还是听话的,而且对陆玄这长辈也很敬重,毕竟不说陆玄身份,只说他救过母女二人的性命,就足以让她对陆玄感念了。
再者她也明白这駁马颇为关键,若是此事能成,说不得须臾几日便能到那峨眉,见识真正仙山,习得仙人手段。
那日在清泉寺中,陆玄炼剑本有几分玄奇不说,只说广休和尚与她描绘的修行之事,便让年不过十五的她心生许多向往。
倒不是想那些长生之事,只是觉得仙人当比那江湖侠女要厉害得多,日后如能学得本事,剿灭贼匪,处理贪官污吏,岂不是手到擒来?
说来还是受话本故事影响太大,加上苏哲那事……
陆玄不知小姑娘心中想法,见她乖巧点头,心下颇为满意,要说苏琼平日虽然活泼,但关键时候还是听话的,有时他也不得不感叹苏哲与叶瑾瑜的家教,着实做的不错。
如是苏琼换个性子,不管是太过内向或者太过外向,只怕他这一路上都少不了头疼,如今倒是正好。
……
陆玄原本听了法圆的话,以为是韦驮的缘故,罗汉寺香火受了影响,所以法圆才说自家瘦了一圈。
见了韦驮的饭量之后,才明白了真正的原因,有韦驮这等肚肠宽大的人存在,只怕罗汉寺香火再是旺盛,都不够他吃的。
光是陆玄所见,韦驮便吃了三大桶米饭,如此还不算那些斋菜。
反正用饭的时候,法圆的脸都是绿的,吃到一半,许是看不下去,放下碗筷便出了斋堂,也不知去哪里平复心情去了。
“嗝……七成饱,不坏!”
放下手中饭桶,韦驮满意的拍了拍肚皮。
听得这才七成饱,苏琼的嘴都张成了一个圆,忘了咀嚼嘴里头的饭菜。
陆玄也是摇头,他不是没见过能吃的,习武之人,肚肠宽大的多了去,不过像韦驮这般能吃的,还真是不曾见过。
要说这家伙也算是修行中人,虽看不透境界,也不明佛门境界如何划分,但想来实力不差,至少比之陆玄本身还要厉害许多。
到了陆玄这个境界,都能做到短时间的辟谷,按理韦驮境界更为高深,辟谷不过轻而易举的事情才是,但这五谷之物,却吃得如此尽心,也是让人惊奇。
陆玄不知这是什么缘故,不过也没有多问,韦驮如何与他干系不大,要紧的还是那駁马。
见韦驮吃得满意了,陆玄便提出了要去见那駁马。
韦驮也是干脆,去院外水缸灌了一桶水,随后便领着陆玄出了罗汉寺,朝着駁马寄宿之地而去。
不多时,便到得一处古迹,乃是一方石洞。
“此处唤名藏马洞,便是洒家那马儿的居所,且随我来。”
说这话的时候,韦驮语气似有几分别扭,没有那么粗快。
这藏马洞陆玄是听过的,此洞在夏口颇有几分名头,算是龟山名胜之一,洞内四通八达,听闻还通往桃花洞之类的地方,颇有几分奇妙。
即便找不到出路的人,走入内中,也必然能够走出,其中也有玄妙之处。
这藏马洞之所以得名,有人说是进过这洞中的人,都见过一匹神马,领着迷路的他们走出迷洞,真假不知,不过倒也一来二去便有人以藏马洞称之。
陆玄来到龟山之时,就猜测那藏马洞所说的马儿,是不是就是駁马,不过看韦驮这脾气也不像是愿意解释的,就没有多问。
在洞中七拐八拐,不知走了多久,忽然听得前头古怪低吼声音传来,隐有几分躁动。
听得这声,陆玄心神一提,发髻碧云簪也似有躁动。
“就在前头了。”
韦驮正巧出声。
(还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