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
    他遇到了这个也是天灵根的小姑娘。
    她同样是筑基修为，甚至，还三层。
    他知道。
    自己终于遇到一个可以说得上话的朋友了。
    可是！
    就因为刚刚那一脚，他现在连朋友都没有了！
    林北哭得伤心极了。
    甘霖：“……”
    小姑娘并没有任何慌张的样子。
    林北这突然一哭，好像让她想起什么来——
    弟弟好像从来没哭过吧？
    她一点不打算安慰林北，还非常没良心地吃瓜围观了起来。
    甘霖本还以为他的表情会皱成一团。
    只不过，少年除了刚刚哭出声以外，就咬着牙努力绷着一张脸。
    然而，绷着归绷着。
    眼眶却非常不争气。
    就像开了闸的水坝似的，眼泪涌了出来，不值钱地往下掉。
    吧嗒吧嗒。
    吧嗒吧嗒。
    真的是……
    好可怜呢。
    甘霖看他还绷着一条线，又继续说道：
    “我话都没说完，你怎么就哭了？”
    林北：“……”
    他本还想抹去伤心的泪水，听到小姑娘这话，眼睛睁得更大了，朝着她看了过来。
    他似乎想说点什么，“你……”
    只是，还在伤心哭泣的时候，说话显得格外艰难。
    语调也是一波三折，颤巍巍的。
    林北又闭嘴了，试图用愤怒的眼神表达自己的意思——
    你还是人吗？！
    甘霖微笑着说道：“好可惜，不是哦。”
    正常人可能会因此心生怜悯，安慰伤心的少年。
    她只会觉得……
    弟弟哭起来，还挺好玩的。
    他爱哭就哭，她又管不着。
    大约是甘霖的内心毫无波动。
    刚刚还内心汹涌澎湃以至于眼泪哗啦啦往下落的林北，都稍稍冷静了下来。
    甘霖非常顺手地探出指尖，擦了擦他脸上的泪水。
    跟体温一样是温热的。
    擦完眼泪，又又顺手地摸了摸他的脑袋。
    把刚刚沾染在指尖的眼泪擦干净的同时，顺便揉揉那软软的头发。
    甘霖的动作行云流水，打算揉完一把就收回来。
    只是。
    她的动作却停顿了片刻——
    除了现在这一幕，以前好像也见过哭的样子吧？
    甘霖没去多想，把手收了回来。
    林北不哭了，表情也随之空白的几秒钟，开口说道：
    “我们以前，是不是，见过？”
    他一边说着，话语的中间部分，又不受控制地打起了嗝。
    原本就一副小可怜的样子。
    现在……
    直接可怜加倍。
    甘霖没有回答：“嗯？”
    林北说：“我总感觉你很眼熟，好像……上辈子见过。”
    当然。
    何止是眼熟。
    还感觉很……
    亲切。
    很喜欢。
    不只是上辈子，或许很久以前就见到过了。
    只是，这样的话，他到底还是没敢说出来。
    甘霖笑了笑。
    “也许吧。”
    “那我们以前……”林北又要说些什么。
    甘霖率先开口问道：“你是想问以前的事情？”
    林北应了一声。
    甘霖的语气很是平静。
    “很久以前的事情，现在的人，谁又清楚呢？”
    “再说了，人生苦短，路还是向前走的好。”
    “……”
    少年沉默片刻。
    “是啊，向前走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