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初颔首。
    “是有些不方便。”
    “更深露重，难免旧伤复发。不过，既然殿下传唤，臣也不敢不来。”
    甘霖：“……”
    就是随口一问。
    要是说他胖的话，是不是还直接喘上了？
    甘霖瞥了一眼燕初，又说：
    “是吗？那看来还是我勉强燕将军了。”
    “臣不敢。”燕初道。
    “夜还长，不妨让太医来看看？”
    “臣不敢。”他还是那句话。
    甘霖啧了一声，“有什么敢不敢的，那我来看看？”
    “……”燕初顿了顿，“臣不敢阻拦。”
    甘霖：“……”
    你不对劲吧？
    ……
    甘霖看着燕初。
    燕初看着甘霖。
    四目相对。
    整个室内蔓延着奇怪的气氛，并不是很对劲。
    甘霖想了想，这才缓缓开口说道：
    “你可能误会了什么？”
    燕初挑眉，“什么？”
    “比如说……”甘霖：“我让人请你过来的缘由。”
    燕初颔首，沉声说道：
    “臣明白，侍寝。”
    “……”
    不，你不明白。
    甘霖本来想解释一下，又觉得没这个必要。
    再看燕初非常生硬的言语姿态，非常轻佻地说道：
    “那你知道如何侍寝吗？”
    燕初：“不知道。”
    面无表情。
    理直气壮。
    甘霖又问：“那你还来干什么？”
    “殿下传召，不敢不来。”他嗓音低沉。
    “那你来了，还敢不知道？这不是扫兴？”
    “……”
    这下。
    燕初沉默了。
    甘霖翘着脚，有点麻了，换了一条腿，慢悠悠地说道：
    “算了，这么快让你回去，传出去也不大好听。”
    “要不……”
    甘霖眉头微皱，思考着各种消遣娱乐活动。
    大晚上的，总不能出去摸黑骑马射箭。
    她问道：
    “打牌，会吗？”
    “不会。”
    “下棋呢？”
    “不会。”
    “……”
    甘霖问了几样，几样燕初都不会。
    “那你擅长什么？”
    燕初沉默半晌，说道：
    “杀人。”
    “……”甘霖顿了顿，“有其他的吗？”
    “捉蛐蛐，编花环。”燕初想了想说：“不过，小妹死后，就没有人需要了。”
    ……
    燕初在一座小城里出生，家中有祖母，母亲，以及小妹。
    由于长相极好，燕初长大后免不了招蜂引蝶。
    这让他不胜其扰，干脆离家出走，去边疆闯荡。
    边疆那些年，他杀人无数，也树敌无数，年纪轻轻就位封将军。
    等他在回首寻找自己的祖母小妹，却发现那一户人家都死在了土匪的刀下。
    再后来，燕初擅自调兵上山，将所有的土匪都杀尽了。
    整座山的溪水都是血水，漂浮着尸首残肢。
    山间秃鹰走兽盘旋，嘶鸣吼叫。
    一切，就如地狱之景。
    也就是那天后，燕初杀神的名声大振，让人崇敬又畏惧。
    宸皇听闻消息，震怒不已，收走了燕初的兵权，召他回京。
    明面上论功行赏，封为异姓亲王，可以自由出入皇宫视几位殿下如亲，在京中尽享荣华富贵。
    实际上，他无依无靠。
    哪怕是死了，也再也没有可能离开京城，回到自己的家乡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