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元昭接到了小姑娘的电话。
    “早上好。”
    小姑娘声音甜甜软软的。
    顾元昭现在勉强懂了一点基本的社交礼仪，重复了一遍她说的话。
    “早上好。”
    甘霖问道：“吃饭了吗？”
    “……吃过了。”
    “在干什么？”
    “……跟你打电话。”
    “过来玩啊，我带你打游戏。”甘霖说：“最近新出的游戏可好玩了。”
    “……”顾元昭直接拒绝了，“不玩游戏。”
    甘霖沉默片刻，问道：“这是周末啊，周末你不玩游戏，你都干些什么？”
    好好的一个年轻人，这样的美好时光怎么能浪费掉。
    难不成还用来学习吗？！
    顾元昭：“复习。”
    甘霖：“……”
    好吧。
    老师如果知道了自己的学生，竟然会在家里自主复习，连打游戏的邀请都拒绝了。
    应该会感动得留下泪水。
    ……
    甘霖准备去围观顾元昭复习。
    小姑娘走到了门口。
    都没有敲门询问打招呼。
    管家看到是甘霖，二话不说，就把家的大门给敞开了。
    甘霖一路畅通无阻，见到了蹲在楼梯口的少年。
    他就坐在木制楼梯上，一身白色干净的衬衣。
    少年的膝盖上是摊开的书。
    他低垂着纤长睫毛，白皙修长的指尖落在上面。
    外面的阳光正好。
    天窗上落下来的光线，如同舞台上的聚光灯，将少年的身影笼罩其中。
    光线之中可见的尘埃微粒在他的身旁萦绕盘旋，像闪着流光的萤火。
    安静的，干净的，美好的。
    那是他一个人的独角戏。
    管家走了过来，端着泡好的茶跟一些点心准备招待客人。
    只是，还没等管家开口。
    甘霖便示意她噤声。
    管家一愣，不知道为什么，明明眼前的就是个小姑娘，她还是下意识闭了嘴。
    她将茶点放下，顺着甘霖的视线看了过去，眼神带着些许不赞同。
    哪怕是照顾了顾元昭很久，看着他从小到大，也知道他的情况。
    但是，她对这个小少爷的行为，依旧很难去理解。
    不爱理人，还总是会做一些奇怪的事情。
    比如说现在。
    明明别墅这么大，也有专门的书房。
    总是喜欢坐在楼梯口读书，奇奇怪怪的……
    她也不好说些什么，只好用一种期盼的眼神，深深看了甘霖一眼。
    她现在就指望这个小姑娘能把小少爷给掰回正轨了！
    可惜。
    这一眼，小姑娘并没有接受到。
    她搬了一条小凳子，撑着下巴，就这么看着楼梯口上的少年。
    好像能盯着看许久。
    管家：“……”
    她的心突然就咯噔一跳。
    不会这小姑娘还没来得及把小少爷给掰回正轨。
    自己也跟着跑歪了吧？
    不会吧不会吧！
    ……
    甘霖坐在小板凳上，欣赏了好一会儿。
    这大概就是顾元昭的高光时刻了。
    什么话都不需要说。
    他安安静静坐在那里，就是光之所在。
    只不过，一直撑着下巴盯着，对自己的肩膀脖子很不友好。
    甘霖坚持没多久，就只能站起来活动活动。
    她这边刚站起身来。
    顾元昭那边，似乎是才发现了她的存在似的，抬起眼眸看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