甘霖还在他的怀里。
    苍无妄垂着眼眸，就像是怀里搂着一只懒猫似的。
    脸是禁区，捏了会被咬。
    那就……
    有一搭没有搭地给她顺着头发。
    甘霖没有力气动弹，就这么软软地瘫在他的怀里。
    不得不说。
    他怀里的气息浅浅淡淡，就像是冰雪初初落下似的。
    她就像是在雪地里打了一圈滚似的，并不会过分地冰凉刺骨。
    而且。
    还挺舒服的。
    苍无妄瞥了一眼怀里的小姑娘。
    她的睫毛颤抖，一点点闭上了眼睛。
    浅浅的呼吸声。
    好像是，睡着了……
    苍无妄微微挑眉，眼眸里闪过些许的兴味。
    虽说，他是人类生出来的。
    可惜，并没能跟人类相处多久。
    再后来记事起。
    面对的人类，基本上都是作为祭品的存在。
    那些祭品濒死前的眼神，都是那般的绝望恐惧。
    也有少数，都是狂热追崇。
    像甘霖这样的。
    分明就是个人类的小崽子。
    看起来柔柔弱弱，却又凶巴巴的。
    还敢跟他亮起爪子。
    再到现在，竟还毫无防备地睡着。
    真的是……
    好玩得很。
    他的唇角微勾，将小姑娘搂紧了一些。
    免得她一不小心磕碰到什么地方。
    醒来以后，又开始哭起来，还要说是他故意弄疼的。
    月光依旧清冷。
    男人斜斜倚靠在床边的软榻上，姿态那般的懒散。
    神色淡漠，眸子猩红，笼罩着浓郁的戾气。
    只是。
    在他低垂着眉眼的时候。
    眸中的嗜血戾气稍稍淡去，染上了一丝犹如月光的淡淡颜色。
    那般的柔和。
    在她的怀中。
    是身材娇小的少女，小小的一团，就像是初生的幼崽般柔弱。
    此时。
    她还抱着男人的手，睡得很沉。
    苍无妄就这么盯着她的脸，看了好一会儿。
    对他来说。
    甘霖就像是人类的小幼崽。
    刚见面的时候，就被当做祭品，可见她过的并不算太好。
    现在，搂在了怀中，也能够明显感觉到。
    轻飘飘的，一阵风都能吹走似的。
    怪可怜的。
    再加上她吃的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可以想见，要养得肥一些，还有很长的路要走……
    只不过。
    哪怕是这样。
    小脸也是软乎乎的。
    捏起来的手感还不错。
    这样一想。
    他的一只手，还在甘霖的怀抱中。
    另一只手的指尖微微一动。
    似乎想对她的脸，再次痛下毒手。
    只是。
    指尖刚刚要触碰到她的脸颊。
    甘霖像是感觉到了什么似的，睫毛微微颤抖，皱了皱眉。
    苍无妄顿了顿，又收回了手。
    这小姑娘实在是太过娇气了，随随便便就能哭出声来。
    万一又把她弄醒，怕是又难清静了……
    “可惜了。”
    他低低叹了一口气。
    只不过。
    对于他来说。
    可惜归可惜。
    他的指尖，还是触碰到了小姑娘的脸颊，轻轻戳了戳。
    甘霖的睫毛颤动地更厉害了。
    “唔……”
    就好像。
    下一秒，她就将睁开眼醒来。
    苍无妄的唇角微微勾起。
    不过，也只是好像罢了。
    他好歹也是鬼王。
    随随便便施加一个梦魇。
    难道还制不住人类小崽子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