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的云州市依旧热闹，各种炫酷的全息广告在街道上闪烁，行人从中间穿过，热闹繁华。
    连接楼宇的桥梁上，灯光璀璨。
    浮空车在楼宇间穿梭，车身上各色的灯光绚烂夺目。
    灵琼和顾雪里牵着手，从人群里走过，仿佛也是这世界里渺小的普通情侣。
    灵琼目光扫过头顶漂浮而过的奇异生物，突然看向顾雪里，笑着道：“要是我们之间没有那么多麻烦，像普通人那样生活也挺好的，对吗？”
    顾雪里眸子里盛着璀璨的霓虹光，他歪下头，将少女的身影收进眼底，霓虹光如潮水一般褪去、模糊，只剩下少女清晰的轮廓。
    “我……”顾雪里握紧她的手，“陪你。”
    “也许等你恢复正常，你就不这么想了。”灵琼道：“你也想我帮助你的世界，让我做出牺牲。”
    顾雪里摇头，“不！”
    顾雪里面色微微急切，他想要表达什么，可是又说不出来。
    少年憋了好一会儿，吐出两个字：“相信。”
    灵琼笑出声，“嗯，相信你。”
    可是……
    有很多事身不由己啊。
    顾雪里松口气，跟着露出浅淡旳笑意。
    “你还记得这座城市吗？”
    顾雪里点头。
    “那你带我逛逛吧。”
    “好。”
    顾雪里虽然不能流利地给灵琼介绍，但他知道哪里是什么，有什么好玩儿，哪个地方的食物好吃。
    云州市的夜晚，祥和又喧嚣。
    这里的普通人居多，虽然有风暴区的威胁，可他们生活在这里，似乎并没多少人担心。
    干净敞亮的街道上成群结队走过的少年少女们。
    嬉笑奔跑的小孩儿。
    落地窗里相对而坐的情侣。
    他们脸上是放松的笑容。
    七大区里也有这样的地方，只不过那都是七大区里人上人享乐的地方。普通人每日为生存、为口粮奔波，回到家只想倒头就睡。
    与云州市完全不一样。
    顾雪里身上估计有钱，他拉着灵琼这里看看，那里停停，给她买了不少好吃的，好玩儿的。
    ——当然，是他觉得。
    “这什么啊。”灵琼看着手里黑乎乎的丸子，很嫌弃，看着就没胃口。
    “好吃！”顾雪里道。
    “……你吃吧。”灵琼塞给他，“都给你。”
    顾雪里脸上是肉眼可见的失落，他抿着唇，好一会儿没动静。
    灵琼瞥他两眼，也没哄他。
    她不会吃那黑乎乎的丸子的！！
    灵琼打定主意，正准备往前走，顾雪里突然拉住她，在漫天的霓虹光中低头吻上她。
    “？？？”
    “甜的？”
    顾雪里用力点头，并将丸子又往她面前递了递。
    灵琼倔强道：“甜的我也不吃！”
    顾雪里失望，看着手里的丸子好一会儿，突然又抬头，道：“别的。”还有别的好吃的！
    说完，他拽着灵琼就跑。
    “你别拽我啊！”
    “顾雪里……你别跑这么快！”
    两人仿佛忘记一切，穿过人海，跑过长街。
    从他们身上掠过的霓虹光影，宛若时光的虚影。
    乘坐观光梯，走上高空桥梁，有种漫步在云端的感觉。
    这和七大区那些狭窄的廊桥完全不一样。
    高空桥梁宽敞，地面是某种透明的材质。偶尔透明，可以看见下方的城市群，偶尔是各种光带，会有立体的全息投影不时出现，组成不同的画面，炫酷又梦幻。
    他们可以在桥梁上肆意奔跑，也可以坐在供人休息的椅子上，欣赏下方的街景。
    “真好。”
    顾雪里偏头看她，不明白她那两个字的意思。
    灵琼却没再说，只是靠在他肩膀上，望着远方，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
    ……
    北方。
    十会集团的集团军在某处荒野上休整，此时所有人都保持静默，整个营地寂静无声，幽冷的灯光，仿佛是这荒地里的鬼火。
    行军帐篷里，白色制服的男人坐在首位，其余人分列坐在两侧，各抒己见。
    “联合院已经将那两个来自异世的人保护起来，我们想要把他们抢出来很困难。”
    “可是集团里要求我们必须把那两个人劫出来，这件事办不好，我们都得挨处分。”
    “上次的行动失败，暴露了我们不少底牌，现在云州市里情报网都出问题了，根本没多少可用的人，怎么劫？”
    “……”
    “谁能想到，联合院居然真能从那边把人给弄过来……”
    “集团里说了，只要有她，我们应该就能进入风暴区了……甚至是抵达相对世界。”
    “现在的问题就是我们弄不到人！总不能拉着队伍，直接打到云州市去吧？”
    南方是联合院的地盘。
    他们真敢拉着队伍南下，那就是摆明开战。
    联合院会派军拦截他们，他们根本不可能打到在南方中心区域的云州市。
    而现在不是和联合院开战的时候。
    “云州市肯定会防止我们潜入，想要进去也很困难。”
    “想要进去，还是有办法的。只是这时间……万一联合院那群人说服了那两个异世人，那我们可就没机会了。”
    白色制服的男人终于开口：“启用‘星鸦’。”
    “长官，这……”有人惊讶，“是不是要请示集团？”
    白色制服男人道：“这次的行动，由我全权负责，出什么问题，我自会负责。”
    “……可是星鸦要是暴露了，我们就无法获得联合院内部重要信息了。”
    “抓到那两个人，联合院的内部消息也就没那么重要了。”白色制服男人道：“去办吧。”
    大家面面相觑片刻，“是……”
    ……
    ……
    联合院直属研究机构。
    今天顾雪里要来这里做个详细的检查，一大早所有人就开始忙碌起来。
    顾雪里的身体两次穿过空间缝隙，他们要做的检查，大大小小加起来数百项，不仅耗时，还耗人力。
    “白教授，顾先生和灵琼小姐到了。”
    宽敞的实验室里，埋头检查数据的白教授立即起身，去外面迎接。
    白教授看见和顾雪里站在一起的少女，极其礼貌地打招呼：“灵琼小姐，又见面了。”
    灵琼颔首，没有言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