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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六章 索雷公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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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因特拉尔城外的范奥帝国军营地。
    年过五旬的索雷公爵知道自己独子被围困于因特拉尔之后,从菲森施塔特率两万精骑星夜兼程而来,在四天后赶到了因特拉尔。
    让他没有想到的是,前来迎接自己的正是宝贝儿子艾克。
    而后艾克把如何结实岚姻以及遭遇自由人士的叛乱这些一股脑讲给了他父亲听。
    “噢,还有这么有意思的姑娘?”索雷公爵听完艾克的一通遭遇之后,思忖一会后如此说道,“怎么不喊她一道过来?”
    “难不成你怕为父会暗算他不成?”索雷公爵接着打趣道。
    知子莫如父,知父莫如子。
    其实艾克心里还真是这么想的。
    “放心吧,她救了你一命,光看在这点上,我也不至于要对她出手。”索雷公爵笑着安慰道,“更何况,你说她是那种级别的高手,我们这些人也奈何不了她,不是吗?”
    紧接着,公爵话锋一转:“要知道,这么些年,我可从没见过你能为了一个女子来与我开口的,难不成这次是真的动心了?”
    “只是儿子啊,有一点为父不明白,人家既已心有所属了,你还这般死心塌地是为何?”
    “她,不一样。”艾克低着头说道。
    “哪不一样?”索雷公爵调笑着问道。
    “哪都不一样。”艾克抬起头来,倔强而坚定地说道。
    “好,好。。。”公爵应承着点头,总觉眼前的儿子像是个长不大的孩子,“那你便把她喊来吧,让为父看看她究竟有何出众之处,能让我儿如此倾心。”
    “不用喊了,我已经来了。”大帐之外,有女子娇柔的声音传来。
    却让帐内的父子二人与那帐外的一众侍卫们听得一惊。
    这两万人的军营,她足点桃花而来,竟如若无人之境。
    索雷公爵与儿子艾克面面相觑。
    两人望着那款款而来的女子,不禁咽了咽口水。
    这倒不是男人的好色所致,而是直出冷汗的惊悚带来的。
    只见岚姻一袭铜绿色的长裙,两侧的衩开到了大腿根处,傲雪腻理,若隐若现。雪青色的丝绒围肩软软地搭着,不经意地把锁骨至胸口的雪肤露在外头。如焰赤发盘在一侧,映衬得那张精致小脸越发风华绝世,可那碧瞳里,却是喜怒难辨,一如那嘴角似笑非笑的暧昧,那般难以捉摸。
    索雷公爵长出一口气,这才明白为何自己这儿子能被其迷得如此五迷三道的。
    这般姿容的女子,的确值得“不爱江山爱美人”。
    见到这来历不明的女子径直走到大帐之内了,那些侍卫们才反应过来,持着兵刃冲进账内,将其围在中间。
    “好了,这位姑娘是我的贵客,都退出去吧。”索雷公爵挥了挥手,屏退了这些不中用的侍卫们。
    “见过公爵大人。”岚姻微笑着说道。
    “姑娘好身手。”索雷公爵一脸赞叹道。
    “我知道,借座城池的说法,未免太过荒唐。可若不依此法,我要寻的那人,便循不着我的音讯了。”岚姻没有要绕圈子的打算,开门见山道。
    索雷公爵也从艾克那得知了关于搜寻艾尔文之事,可这也是横亘在他心头的一桩难处。显然,眼前这是一个心有所属的姑娘,那他这儿子再如何挖空心思,也替代不了艾尔文的位置了。
    所以这是亏本的买卖,谁乐意做呢?若是眼前这绝色的女子,能成为自己的儿媳妇,那倒是另当别论,她想胡闹,就由着她胡闹去。
    故而公爵踌躇未言,一时不知该如何答复。
    而在此时,一道青岚色的身影,闲庭信步而入,出现在几人眼前。
    形容得如此优雅,实则其身影快如迅雷,外头那些侍卫们根本没察觉此时主帐间又多了一人。
    那青岚甲上精巧的甲片轻柔地上下拂动,好似一个初生婴儿那般安稳的呼吸着,浅睡着。而那银质面具下的一双藕色眸子,横着瞧了岚姻一眼。
    “怎么,说不通吗?”
    岚姻摇了摇头,并未作答。
    艾克与公爵讲述岚姻之故事的时候,只是捎带嘴提了一句“与她随行之人中有那么一个狠角色”,可是其具体身形样貌都未详述。
    所以此时索雷公爵瞠目结舌地望着这个一身青岚甲的人物。
    “公爵大人,好些年未见了。”那双藕色眸子带着笑意,望向索雷公爵。
    这个声音??!着实把公爵吓得不善,好似见了鬼一般地望着这个青岚色的身影。初时那一声还没分辨出来,这第二次说话惹得索雷公爵幡然惊醒,想起来“那号人物”了。
    “你。。。你是。。。”索雷公爵指着这人,那手止不住地在颤动。
    艾克一脸惊异地望着自己的父亲,颇为不解。
    就连一旁的岚姻,也有些奇异于索雷公爵的反应。
    “区区二十年,公爵大人不会就把我给忘了吧?”阿格莱亚笑着说道。
    “你不是死了吗?”索雷公爵一脸错愕地问道。
    “死了也好,活了也罢,对我来说,都没什么分别了。”阿格莱亚淡淡说道。
    从震惊中缓了好一会才回过神来的索雷公爵,不由得望着阿格莱亚问道:“你怎么会在此地?”
    阿格莱亚没有与他解释的兴致,用手指了一指岚姻,“她有什么要求,你只管答应。”
    这下艾克更是惊得合不上嘴了,竟然有人敢用命令的语气同自己的父亲说话。
    要知道即便是馥威帝国的皇帝,也得给自己的父亲几分薄面。
    所以艾克不禁对这厮满腹疑问,究竟这人是谁呢?不过他也没有贸然质问,毕竟能让他父亲都惧怕的人物,自己肯定是不够格出声的。
    而索雷公爵,一听阿格莱亚发话了,唯唯诺诺地点起头。
    “你怎么了?”阿格莱亚忽而望着一旁默然不言的岚姻。
    岚姻摇了摇头,轻笑着道;“没什么,就是忽然想唱歌了。”
    “噢?你还有这种雅兴?”阿格莱亚笑着道。说罢她凝起两指,凌空抹出一把蔚蓝色的长剑。那如羊脂玉一般的手指,在剑身上一弹,一个“宫”音跃然而出。
    索雷公爵一瞧这凝指成剑的手法,还有那把明晃晃闪着蔚蓝色泽的长剑,当即无比确信这人是阿格莱亚无疑了。
    在信手拈来的几个的“叮咚”声响后,婉转悠扬的韵律连串了起来。
    再而是岚姻那婉转的歌声,娓娓道来:
    我是一片来自南方的落叶
    忘记了根在何乡
    这么飘啊飘 摇啊摇
    笑看风云过
    也忘了 谁负谁多
    我愿用我的名字 换他一声浅吟低唱
    不远万里,狂梦一场
    心之远方 竟也逃不出他的手掌
    他有他的江山梦
    而我只有我 小小的念想
    漂泊了一场风雪来见他
    想让他看一眼 我那风情万种 笑靥如花
    可天大地大 却寻不着他
    寻不着他
    他非良人
    (漾唇轻笑)
    可似这样的混球儿 今生再也遇不着
    年少时 谈不来天荒地老
    只是叹着 我们不是我们 该多好
    (轻叹)
    他就像是一樽酒杯 装得都是我眼角的泪
    听了千杯雪 又何及他这一山月?
    与其别后
    他是道道风景
    可没了他的风景
    不过是在袭扰我秋日的眠凉
    从此不再羡鸿南归 愿只身北往
    寻他一场
    任他人海茫茫
    我之思量
    赋光阴以长空
    盼千秋岁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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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岚姻不想向外人解释过多她与艾尔文之间的事,故而以曲述情。当然了,她自己也少了太多的记忆,关于艾尔文的种种,关于自己的种种,所以很多细节只能通过阿格莱亚的只言片语推测出来。
    一曲愁肠断,听得艾克父子凄入肝脾,郁不自胜。
    连阿格莱亚这样穿越了生死的“鬼魅”,亦是不免动容。她之心伤,不过是岚姻这一曲,唱出了太多她之过往。曾几何时,她心里也装这样一个有“江山梦”的男子,她却不能像岚姻这般“笑看风云过,不问谁负谁多”。可所谓“曾几何时”,也只是对她而言。她可以禁锢自己的回忆二十年,然则时光匆匆,不会等世人二十年。
    说回到方才那一曲,岚姻不似在歌唱,而是在诉说着一个故事,这种手法倒是从未见过。歌以咏志,是历来吟游诗人们的做法,即便是伴着音乐,也是极为常见的。
    可如岚姻这般,把“故事”唱出来的做法,倒是令人耳目一新。
    岚姻估计也不会想到,她今日之心血来潮,会给日后风靡数百年之久的歌剧,带去那般深远之影响。
    有阿格莱亚的威压,又有岚姻的一曲“不羡鸿雁”,索雷公爵自然是不得不“应允”了岚姻之诉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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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岚姻与阿格莱亚二人潇洒而去后,艾克不禁询问起他的父亲。
    “那人。。。究竟是谁?”
    索雷公爵苦笑了下,“现在的人估计记不得她的名字了,她叫阿格莱亚。”
    “她是个疯子,到处找人比试的疯子。”
    “死在她剑下的人,不计其数。”
    “你二叔,就是死在他的剑下。”
    艾克听了这话,不禁瞪大了眼珠。
    “彼时,你二叔是范奥公国里最年轻有为的武道,可他运气是真的不好,被这阿格莱亚给盯上了,非要找他比试一场。”
    “那会的阿格莱亚,不过十八九岁的年纪,却已经是最年轻的剑圣了。一人一剑,挑便馥威帝国境内所有的高手。就这么说吧,死在她剑下那些年轻翘楚们的亡魂们,排队可以从菲森施塔特一路排到帝国王都风克兰。”
    艾克听了这话,不禁脸色都白了几分。剑圣这样级别的武道,整个馥威帝国都没几个,而刚刚那个阿格莱亚,在那个的年纪,竟有那般身手,真是令人咋舌。
    “听到阿格莱亚要来,我们就赶紧安排你二叔跑路避难。”
    “哪里知道那个杀人不眨眼的疯女人,寻不着你二叔,竟每隔十日就杀一个达暸家族的男丁。”
    听到这里,艾克不免倒吸一口凉气,暗道难怪家族的男丁如此之少。
    “那后来呢?”艾克不禁问道。
    “一个月之后,你二叔实在不忍心看到家族就此被其屠戮干净,终于现身与她一战。”
    现在艾克明白为何自己的父亲会如此惧怕那个阿格莱亚了。这样的疯子,确实要比皇帝吓人得多。
    “二叔。。。在她手下,撑了多久?”
    “这点你二叔倒是不丢人,与她纠缠了几十招方露败相。百招之后,才。。。才被取了性命。”
    回忆到二十年那个画面,索雷公爵面露痛苦之色。
    那个从颈部斜切至心脏的将人一分为二的伤口,永永远远地烙在他的脑海里。那是他这辈子见过的最为血腥和恐怖的画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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