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虚空魔主不过如此，难怪被至高神打得像狗……”
    叶凌随意一挥手，虚空魔主的遗体便化作丝丝缕缕黑气消散在黑暗中，什么痕迹都没有留下。
    他擦了擦先前唇角溢出的血迹，目光在幽深黑暗的巨大魔殿中逡巡。
    杀人先夺宝。
    这是他的一向准则。
    得益于虚空魔女的透露，他大概知道虚空魔主的私库在哪儿。
    不过，这座魔殿里任何有价值的东西他都不会放过。
    叶凌在魔殿里搜刮一通，甚至把整个黑棺都收进储物戒里，而后愉快地朝门口走去。
    为了顺利杀掉原虚空魔主，他进殿之后封死了门窗，不允许任何魔族进出，是以他刚刚和原虚空魔主对招闹出那么大的动静，也没有谁能进来查看。
    如今他已是虚空魔主，不需要再顾虑什么，他亲手打开了门。
    听到里面有声音却发现门打不开正嘀咕要不要撞门的魔卫陡然一惊，正想喝问他是什么人，就感觉到一股本能的畏惧，膝盖一软，就当场跪了下来。
    叶凌看着眼前黑压压跪成一片的魔卫，心里突然涌起一种难言的畅快。
    他终于成了虚空魔主！
    他催动体内的魔核，属于虚空魔主的魔压顿时以他为圆心向四面八方席卷开来。
    附近的魔王感觉到魔核的牵动，心里虽然不明白为什么到底是怎么回事，却无法反抗这股内心的臣服力量，齐齐赶到魔殿之前，跪拜这位新的虚空魔主。
    包括原虚空魔主麾下的十二魔王！
    叶凌看着这些他曾经难以望其项背的强者全部跪在自己的面前表示臣服，终于忍不住笑了出来。
    笑声惊天动地又欢畅淋漓。
    他是虚空魔主！
    整个域外虚空，唯他独尊！
    他终于走到了和至高神平起平坐的位置。
    只要再给他一些时间，杀掉一个至高神又有什么难？
    叶凌并不知道，此时天道正在看着他。
    它养了这么久的气运之子，终于可以派上用场了——
    不过，天道并没有直接吩咐他做什么，而是在他闭目修炼之后，以梦境的方式给他暗示。
    他不是一直把至高神重渊当毕生最大的敌人吗？
    那如果他梦到自己被至高神一剑穿心呢？
    他能忍吗？
    重渊踏着步莲台站在主神殿前，望着脚下金光灿烂云层的七十二洞天。
    神域七十二洞天的建筑以神殿为中心，层层往上，最中心最上方的是主神殿。
    站在第七十二洞天的位置往上看，主神殿仿佛在天穹之顶。
    站在主神殿前往下看，七十二洞天如行云流水的画卷般往下铺陈。
    如果不是事先知道，任谁看不出第一洞天和第二洞天之间存在着一道无法跨越的鸿沟。
    第一洞天及往上的神殿由重渊掌控。
    第二洞天往下却是在天道的法则之下。
    它们明明紧密相连，却已属于不同的世界。
    重渊望着那道无形的鸿沟，唇角忽然勾起一抹轻笑：“天道，我们对立至今有多少年了？”
    清冽的嗓音被拂过的风吹散，但依然警惕着他的天道还是清晰地捕捉到了，它的意识化作声波拂过他的耳畔：“你后悔了？”
    重渊嗓音轻淡：“有点。”
    天道几乎怀疑他有诈：“你还会有后悔的时候？”
    重渊“嗯”了一声：“后悔动手太迟。”
    天道：“……”
    其实，这是重渊的真心话。
    和天道动手必定会受伤。
    若是他早些年就动手，如今他就不用担心自己的伤在十年之内好不了。
    到时苏沁舞若是发现他神息紊乱，肯定会心疼。
    但重渊不会因此退缩。
    重渊身形一闪，出现在第二洞天上空，抬手下令：“诸神，动手。”
    霎时，早已准备就绪的诸神齐齐应声而动！
    诸神——
    数百位前一天还在云霞殿里试图灌醉他的诸神，是神域最强的力量。
    当他们齐齐动手时，堪称毁天灭地。
    数百道神力从诸神身上迸射而出，汇聚在一起，攻向伫立于七十二洞天前的法则神柱！
    这是天道法则的中枢所在。
    轰！
    法则神柱震颤，风云十九域剧烈震颤，就连域外虚空和域外混沌也都感觉到震动！
    骤然被袭的天道悚然一惊：“你们疯了！法则神柱损毁，整个世界都会毁灭！”
    重渊站在第七十二洞天上空，遥遥望着法则神柱，嗓音清冽而语气平静：“那就让它毁灭。”
    天道说不出话来。
    夺取了第一洞天之后，重渊安静了许多。
    他似乎把兴趣都放在了转移到了苏沁舞身上。
    给她建秘境空间，陪她历练，顺便给叶凌帮个小忙让他成长得更快——他似乎安稳于第一洞天和神殿的那一片小世界里，不再盯着整个七十二洞天。
    天道暗暗舒了一口气，想着叶凌还没成长起来，看在他愿意放弃七十二洞天的份上，它不介意让他多活几年。
    可它没有预料到，这只是重渊故布疑阵而已。
    重渊由始至终都没有打算收手！
    他的目标竟然不是七十二洞天而是法则神柱！
    重！渊！
    不过，天道并不惧怕。
    不管是诸神还是整个风云十九域，都在它的法则之下。
    区区诸神就想破坏它的法则神柱？
    伴随着古字在屹立了亘古岁月的法则神柱上流转，无形波动顷刻间罩住了每一个动手的神祇。
    诸神顿时心神剧震，浑身仿佛被搅乱扭曲，又好像有万仞山岳轰然从头顶砸落，要把他们彻底湮灭！
    天道冷酷的声音在他们识海中震响：“现在住手，你们还有活着的机会！”
    伴随着这句话，他们的识海仿佛要炸开，迸射而出的神力也为之颤动。
    与此同时，刺耳的声音也在重渊的识海中响起，仿佛有电流在他的识海中发出滋啦滋啦的声音，却又比这种声音更尖锐，更让人难以忍受。
    重渊却反而笑了。
    他笑得轻松惬意又没有一丝逞强的意味：“天道，你就只有这么一点手段吗？”
    气定神闲的声音犹如清冽的风吹进诸神的耳中，诸神不由自主地凝神倾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