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朽城的本质是鬼城。
    如今的风云十九域是没有鬼的。
    但十万年前有。
    苏沁舞在夹城的众书楼里看过，十万年前，逆天（上古至高神）而死的剑者、半神甚至是神祇被会被剥夺身体流放到这个地方。
    剥夺了身体，其实就是变成阴魂。
    它们可以修炼，并且拥有和神一般近乎永恒的生命。
    但是，它们永远都被困在这座城中无法出去。
    人们私底下把它称之为神罚之地。
    这是上古至高神留下的一大手笔。
    众书楼的记载是到新的至高神也就是重渊亲自到夹城接引半神入圣域为止。
    此后，再也没有相关记录。
    对不朽城的记载也就没了下文。
    不过，她在风云十九域看过那么多上古典籍没见哪儿提过不朽城，估计重渊成为至高神之后就直接给取缔了。
    她没想到，她亲爱的男朋友竟然会把它重现出来给她当秘境空间历练！
    真的好感谢他！
    苏沁舞搓了搓起鸡皮疙瘩的手臂，看向陪她一块儿出来的狐仔。
    狐仔没有重渊本尊的记忆，全然不知道苏沁舞的怨念，随口问道：“我们进去？”
    苏沁舞不太想：“这……先等等。”
    她记得，不朽城是排斥活人的，他们现在这么进去，肯定会被发现。
    那些阴魂被困在不朽城中多年，对活人肯定不会太客气。
    可他们又不可能先自杀再进去。
    这些都是十万年前的景象，说白了就是历史投影，历史投影可以死——反正不会影响历史的变迁，但他们死了却就是死了，再也回不到现实。
    她倒是可以让身体和魂魄分离，把身体藏在小拾空间，等出了不朽城再回到身体中。
    但是，这显然不是重渊的目的。
    想要突破半神，必须是身体和灵魂同时提升。
    她的灵魂其实已是随时可以飞升，重渊不可能再刻意让她修炼灵魂。
    那——
    苏沁舞脑海里突然冒出一个念头。
    重渊该不会是想让她以活人的身份打败不朽城的所有阴魂吧？
    就好像她必须以凡域剑者的身份必须打败夹城所有的半神一样？
    话说回来，不朽城历经那么多年，肯定已经形成了不少势力，她要进去历练，一点儿也不比夹城容易。
    神域之上，重渊唇角勾起一抹愉悦的弧度。
    果然不愧是他姑娘，立刻把他的意图猜到了七七八八。
    苏沁舞猜中是猜中了，却依然一点儿都不想进去。
    什么秘境不好，竟然让她去杀鬼——
    她虽然不怕鬼，但在域外虚空待了一个月之后，对黑暗简直有阴影，一看到这种阴森森的地方就想离远点儿！
    能不能要求重渊换货？
    神域之上，重渊：“……”
    苏沁舞蹲在城门前，表情惨兮兮地想了一会儿。
    如果不能换货，她能不能不进不朽城？
    她直接回小拾空间修炼，也是可以的，对吧？
    她在小拾空间里吸收火之灵精修炼可以提升到五星剑尊，再修炼多一段时间也是没问题的，对吧？
    如果她回小拾空间而重渊没有出面干涉的话，她就当他是同意了。
    黑鹅没有出来，苏沁舞把狐仔拎回小拾空间，她自己刚要迈进门，识海屏障就被叩动了。
    苏沁舞望了望自己抬起的脚，又细细感受了一下识海屏障，确定是重渊找她，不禁幽幽叹了口气。
    她缩回脚，撤去识海屏障，在识海里小声嘀咕道：“重渊，你不至于吧？”
    重渊隐下笑意：“你怕鬼？”
    苏沁舞撇嘴：“我才不怕。”
    重渊唇角微勾：“那你怎么不敢进不朽城？”
    苏沁舞理直气壮道：“我不是不敢，只是不喜欢阴森森凉飕飕的感觉。”
    重渊垂眸，目光看着她在不朽城前的身影，须臾后轻声笑了起来：“所以，你还是怕……”
    苏沁舞：“……”
    不喜欢和怕真的是两回事，谢谢！
    她不想和他争论自己到底是不喜欢还是怕，反正她就是不想进去。
    她用商量的语气道：“重渊，可不可以换个秘境啊？只要不是黑漆漆阴森森的地方，别的都好说。”
    换是当然可以换。
    但重渊不想给她换。
    他支着颌好整以暇地问：“你知道叶凌现在是什么修为吗？”
    苏沁舞的心猛然一跳：“他突破半神了？”
    重渊却没有回答她，只是道：“你凝一面水镜。”
    苏沁舞依言而办。
    片刻之后，一道金光从水镜上刷过，水镜里立刻显示出了叶凌在域外虚空的一切。
    她离开域外虚空之后，混沌龙神追着叶凝儿到了域外虚空。
    叶凝儿为了保护叶凌不被发现，毅然离开域外虚空，把混沌龙神引到风云十九域，却告诉叶凌说，她要回家了。
    叶凌还不相信虚空魔女已经死了，他只想去找虚空魔女，对叶凝儿的离开并没有在意。
    哪怕他跟着魅魔王到了域西北，一颗心也始终都挂在虚空魔女的身上。
    魅魔王问他为什么，他说她（虚空魔女）是他最亲的人，不管发生了什么事，他都生要见人死要见尸。
    他一定要找到她！
    魅魔王被他的深情打动了。
    她留不住他的人，也留不住他的心，干脆送他一万魔子，助他提升实力，好方便去找虚空魔女。
    叶凌感激她的鼎力相助，为了满足她的愿望，把她推倒收了后宫。
    他的雄性能力让魅魔王十分满意，魅魔王又送了他一些可以帮助他吸引魔子的魔宝。
    叶凌带着魔宝出发去寻找虚空魔女。
    一路上，他不管走到哪儿，都能感召大量魔子。
    不过短短几个月的时间，他手下的魔子数量就已突破了九万。
    只要他停下来稍稍修炼，就能成为三阶魔王。
    三阶魔王，即是半神！
    苏沁舞却觉得以这样的速度下去，别说三阶魔王，就是四阶五阶魔王也是指日可待。
    正想着，她就看到叶凌在一片魔迹罕至的陨石带中坐下来，开始突破三阶魔王！
    苏沁舞：“！！！”
    重渊给她看的画面不知道是用什么方式投影过来的，总之，可以清晰地看到整个域外虚空的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