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常人，估计会重伤吐血。
    但虚空魔女不是常人。
    她的身体和灵魂还未完全融合，苏沁舞那一掌，当场就把她的灵魂拍出了身体。
    苏沁舞没有追击虚空魔女的灵魂，而是一把抓住她倒下的身体，另一边手催动神光和赐福之火往心口的位置一按。
    烈焰灼灼。
    虚空魔女是虚空魔族，她的身体也是用域外虚空的材料所制。
    神光刚好是魔气的克星。
    随着火焰升腾而起，虚空魔女仅用了不到一天的身体心口就被灼出一个大洞，紧接着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向四肢百骸蔓延。
    虚空魔女恨得双眼猩红脸色狰狞：“你该死——”
    这是她和叶凌用了足足五年时间花了无数心血才塑成的身体！
    单是材料就花了上百亿，许多可遇不可求的材料更是叶凌费尽千辛万苦用旧神遗产换来的，却就这样被苏沁舞毁掉了！
    她愤怒！
    她憎恨！
    她疯狂！
    她转身冲回那个暗无天日的储物戒里，歇斯底里地对叶凌道：“给我杀了她！！！”
    直到此刻，叶凌终于明白了苏沁舞的意图。
    苏沁舞根本不是无暇顾及割鹿剑，才让他得手。
    她是故意的。
    她故意不收回割鹿剑，故意让他以为她顾此失彼，实际上她只是用割鹿剑当诱饵，让他和虚空魔女分开，她好各个击破！
    叶凌死死盯着苏沁舞。
    虚空魔女恨，他更恨。
    恨自己一时大意，中了苏沁舞的计。
    他的灵力随着冲天的怒气汹涌而起，虚空魔女立刻出手相助，一人一魂硬生生把割鹿剑压制住了。
    虚空魔女愤怒过后很快就冷静了下来，从私库中取出一个黑色的剑穗：“催动后挂到剑上。”
    叶凌果断照办。
    一挂上，叶凌立刻就感觉到割鹿剑散逸的剑气被压制了几分。
    割鹿剑剧烈挣动，却已是徒劳。
    虚空魔女又道：“你用右手，把左手给我，我拦住她。”
    叶凌应了下来。
    他左手握住割鹿剑，同时用神识操控天启剑去吞噬割鹿剑，虚空魔女则掌控了他的右手，蓄势待发，准备在苏沁舞冲上来抢夺割鹿剑时给她致命一击。
    然而，苏沁舞没有冲上去夺回割鹿剑。
    她也不需要。
    她隔着几百丈的距离，使用万剑归宗。
    层层剑意从苏沁舞的身上迸发而出。
    嗡！
    割鹿剑感受到剑主的召唤，发出剧烈震颤，不停地想挣脱叶凌的桎梏，可那剑穗不知道蕴含了什么秘法，它竟是怎么也挣脱不开。
    叶凌见状，微松了一口气。
    苏沁舞毁了虚空魔女的身体，若是他连一把割鹿剑都拿不下，那也太窝囊了。
    然而，他一口气还没松到底，天启剑突然颤动了起来，若不是他反应快，天启剑几乎要脱手飞出去。
    叶凌猛然意识到什么，抬头看向苏沁舞。
    她遥遥站在云端，高空的风吹动她的发丝和裙摆，就像从神域下来的神女。
    但叶凌却已没有心情欣赏这些。
    他的心里犹如翻起了惊涛骇浪。
    她竟然能使用万剑归宗！
    从她身上爆发而出极致剑气已经远远超过了他，也超过了他所知道的每一个强者！
    他如今是剑尊，那她会是什么修为？
    答案只有两个字：剑圣！
    “她怎么可能是剑圣？”
    叶凌既是难以置信，又是恐慌。
    他分明记得苏沁舞那是是剑灵……她的实力虽然超过了剑灵，但最多是剑王，绝不可能达到剑皇的程度。
    不过短短五年时间，她竟然就突破了剑圣？
    她到底是怎么做到的？
    要知道，他之所以能在短时间内提升到三星剑尊，一是彻底将郬山君灌顶给他的毕生修为化为己用；二是收集并用了秘密花园的神息；三是他在旧神的遗产之中得到了一本修炼秘法。
    双修那些更是不计其数。
    可以说，他的修炼速度在整个风云十九域都是绝无仅有的。
    可在苏沁舞的面前，他那以引为傲的速度突然变得不值一提。
    他已经做到极致了，她却能比他更快——所以她为了提高实力甘愿给所谓的至高神当玩物？
    她看不上他，把他踩在泥潭里，自己却做出这么恶心的事情，简直是自甘堕落不知廉耻！
    叶凌目光阴翳地盯着苏沁舞。
    他不杀她，誓不为人！
    天启剑感觉到剑主的心意，镇定了许多。
    叶凌伺机催动吞噬秘法，让天启剑吞噬割鹿剑。
    苏沁舞一时没能召唤回割鹿剑。
    但她感受到了割鹿剑的挣扎。
    它被困住了。
    不过，没关系。
    天启剑没有被困住。
    苏沁舞同样能感受到天启剑的剑意。
    骄傲不可一世又贪婪，就和叶凌一样。
    叶凌会因为贪婪割鹿剑而失去虚空魔女的身体，这把剑一样会因为贪婪而毁灭。
    苏沁舞本来不屑用这种方式，但此时情况特殊，她也只能一试。
    她微微合眸，周身剑意散逸开来，全都是对准了天启剑。
    嗡——
    天启剑突然一颤。
    这些年在试炼门，她成功把自己炼成了一把剑。
    在人的世界里，她依然是人。
    但她有剑意、有剑神，还有极致的剑气。
    在剑的世界里，她也是剑。
    她没有使用万剑归宗，因为万剑归宗是剑对同类至强者的臣服。
    天启剑傲慢不可一世，自然不愿臣服。
    所以，她用的是“勾引”。
    天启剑很快就感觉到了一柄绝世完美的剑在召唤它。
    它心动了。
    它固然想吞噬割鹿剑，但它现在还做不到——割鹿剑不但比它强，还有至高神的神力加持，它即使能吞噬，也不是几天几夜能做到的。
    片刻之后，它慢慢地摆脱了叶凌的神识操控，朝苏沁舞的方向飞去。
    叶凌惊愕住。
    苏沁舞不要割鹿剑，反而把他的天启剑给召唤走了？
    他决不允许！
    叶凌将吞噬秘法催动到极致，不断地向天启剑施压再施压，天启剑感受到剑主的决绝，犹豫地悬浮在半空，一时不知道该去找它的“绝世美剑”还是继续听从叶凌的使唤吞噬割鹿剑。
    苏沁舞感受到它的犹豫，悄然催动万剑归宗。
    天启剑没有提防，当场臣服在她的万剑归宗之下，如流光般朝她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