郬靖野气得羽毛都炸了起来：“你——嘶！”
    苏沁舞又拔下了一根硬羽。
    羽干甚至带出了几滴鲜血。
    郬靖野怀疑如果他不说，这个恶毒的人类真的会把他的羽毛拔得一干二净。
    他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话：“叶临是两个月前来郬山的，据说是救了老东西后负责到底送回了这里。”
    苏沁舞挑眉：“叶临和哪些妖熟悉？”
    郬靖野没有回答。
    苏沁舞伸手捏住他一根硬羽。
    郬靖野不自觉地缩了缩翅膀：“谁有心情管他和谁在一起？”
    苏沁舞把那根硬羽拔了下来。
    郬靖野气得鼻子都歪了：“我刚刚不是回答你了吗？”
    苏沁舞居高临下俯视着他：“你想清楚再回答。”
    郬靖野：“……”
    他意识到什么，抬头看向她：“你该不会也是他的伴侣吧？怕他背着你偷偷和别的妖厮混？”
    话音刚落，翅膀剧烈一痛。
    苏沁舞直接拔了一撮毛下来：“再废话，拧了你的翅膀！”
    郬靖野疼得倒吸了一口冷气，一脸憋屈道：“他天天都和那对孪生姐妹厮鬼混行了吧？姐姐长妹妹短的，还想让那对姐妹给他生杂种！怎么样？你是不是恨得立刻杀了他？”
    苏沁舞没理会他的挑衅，尽自问道：“那对姐妹有什么能力？”
    郬靖野见她表情淡静，完全没有被叶临背叛的愤怒和伤心，知道自己猜错方向了，不甘心地撇了撇嘴：“可以生出纯血脉的后代。”
    苏沁舞继续拔毛。
    郬靖野看到羽毛成堆掉下来，担心自己真的被她拔秃噜了，连忙道：“有回春之力……只要还有一口气在，到她们手里两个时辰就能完全痊愈。”
    苏沁舞转过头朝云照顶下方望去。
    叶凌正在和郬晋朗厮杀。
    被老郬山君灌顶之后，他的实力比郬晋朗要强，但受了伤，这会儿被郬晋朗压着打。
    软轿两姐妹时不时地飞到叶凌的身边，翅膀挥动，便有纯粹的碧色光辉落在叶凌的身上。
    每一次光辉落下，叶凌的脸色就会好转些许。
    啧。
    果然不愧是气运之子。
    这么一来，他们想赢过彼此都不容易。
    苏沁舞收回目光，继续拷问郬靖野：“你们青鸾一族有多少强者？”
    郬靖野道：“没多少，老的都死得差不多了。
    苏沁舞伸手继续拔毛。
    郬靖野真的被拔怕了：“别拔了！你要问什么，我全都说行吗？”
    郬靖野是老郬山君的养子之一，对郬山十分熟悉，苏沁舞很快就问清楚了郬山的境况。
    郬山青鸾是风云十九域最古老的妖族名门之一，血统越纯，实力就越强。
    然而，青鸾孕育困难，纯血统更难。
    近几千年来，没有飞升的强者因为种种原因大多都已陨落，年轻的青鸾却没有成长起来，纯血统还在不断减少。
    云照顶作为郬山的核心，年轻一辈的纯血统青鸾都能两边手数得过来，有实力的更是少之又少。
    郬靖野和郬晋朗算是云照顶年轻一辈中最顶尖的两个。
    苏沁舞看了看郬靖野，再看看连受伤的叶凌都打不过的郬晋朗，觉得青鸾族不是要完，而是根本已经完蛋了。
    试想如果她没有来到郬山，叶凌轻松得到郬山君的全部修为，干掉这两妖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如果他想得到青鸾的全部力量，等他坐稳郬山君之位，再逐个收服长老并不难。
    如果他不想浪费时间，直接卷走郬山数万年的底蕴，也足够他潇洒数百年，毕竟单是这棵云边梧桐，就能抵得上他原著里得到的帝屋木心。
    以叶凌的尿性，苏沁舞觉得，如果此行顺利，他会选择前者。
    收服整个郬山势力，由软轿姐妹代管，从今以后他天高任鸟飞，软轿姐妹会在他的背后给他源源不断地提供资源。
    顺利的话，百年之内他就能突破半神。
    所以，她要做的是——
    让他不顺利！
    苏沁舞问清了郬山十大强者的情况，对郬靖野道：“你发个丧鸣通知全族过来奔丧。”
    郬靖野不满道：“你是在命令我？”
    苏沁舞不想与他废话：“你可以不做。”
    郬靖野被噎了一下，脸色有些难看：“他们都说是我杀了老东西，一发丧鸣，全族过来杀我，我就死定了。”
    苏沁舞被这个白痴气笑了：“难道你发丧鸣时不会先发制人通知全族叶凌是杀害老郬山君的凶手吗？叶凌又不是鸟，听不懂你们的鸟语。”
    郬靖野愣了一下，继而恍然大悟：“我怎么忘了还可以这样！”
    苏沁舞：“……”
    堂堂青鸾一族的年轻精锐竟然蠢到这程度，难怪会被天道拿来送给叶凌。
    就算不送，迟早也会覆灭。
    她随手将他一丢：“滚吧。”
    他翅膀一扇，飞走了。
    苏沁舞转头看向叶凌和郬晋朗，他在软轿两姐妹的法诀之下，伤势好转了很多，和郬晋朗的对战已经略占上风。
    不用多久，郬晋朗就会一败涂地。
    有那么一瞬间，她想拿一个毁灭性灵宝砸过去。
    想想叶凌的气运和可能被殃及的池鱼，她忍住冲动，分出一缕神识进了小拾空间。
    小拾空间里，黑鹅在映星湖里边游边嘎嘎嘎地叫。
    苏沁舞叫道：“鹅子，过来帮我个忙。”
    黑鹅虽然不会说话，但智商足矣超过七八岁的小孩，苏沁舞一喊，它立刻就屁颠屁颠地跑了过来，一身黑亮的羽毛在阳光下仿佛覆了一层流光溢彩的金色。
    苏沁舞瞠圆了双眸：“你怎么变成金色了？”
    上次见面，它还是一身黑亮，只有在阳光下张开翅膀时才能看到羽尖里流离的金光；如今，它简直就像用重渊的金光在黑亮的羽毛上覆了一层透明的流金铠甲！
    重渊好奢侈！
    她也好想要！
    苏沁舞羡慕地摸着它的羽毛：“重渊对你比我还好，我吃醋了。”
    神域之上，重渊：“？？？”
    不是他，他没有！
    别瞎猜！
    不过，想被他用金光糊一身这么简单的心愿，他随时可以满足。
    就不知道她想怎么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