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过了多久，苏沁舞意识渐渐明朗，她感觉到属于重渊的神识正在抽离，好像把她的心也带走了，她睁开双眸，水雾迷蒙地望着他。
    他俯身吻了吻她眼角沁出的眼泪，眸中灼灼欲燃：“再来一次？”
    苏沁舞立刻回神：“……不，我需要缓缓。”
    重渊：“……”
    对苏沁舞来说，好像是经历了生死的极致，对重渊来说——他只是喝了一口汤，连肉都没吃上。
    见她不肯，他抱着她低声哄道：“陪我试试魂交？”
    苏沁舞虽然只是刚刚了解神交，但对魂交却知道得很清楚。
    原著里，虚空魔女重塑身体之前经常和叶凌魂交，通俗地说就是灵魂结合。
    这毫无疑问比神交更进一步。
    她连承受他的神交都难，魂交她想都不敢想。
    她仰着脸对重渊道：“我还是想缓缓，我去洗个澡。”
    从来不会强迫任何人的主神微微合起双眸，片刻后，再睁开，已然恢复清明。
    他没有强求她，只是道：“我抱你过去。”
    苏沁舞才不敢让他抱进去，连连拒绝：“不不不，我自己一个人就可以！”
    话本子里，浴室这种地方是最容易擦枪走火的，她要杜绝一切危险因素！
    不等他回答，她把他推开，身形一闪，便不见了身影。
    重渊：“……”
    苏沁舞淋浴完整个人都清醒了。
    想到和重渊神交的一幕，她既觉得奇妙，又莫名的羞耻。
    两人的神识在海心里重叠时仿佛身心都交融在了一起。
    她的脸都红了，却又觉得意犹未尽，忍不住伸出一缕神识去寻找重渊的身影。
    他正在神思宫的浴池里。
    池水荡漾，映照着他俊美到极致的脸，如黑缎的发丝流泻下来，和玉色的肌理形成强烈的对比，充满了致命的诱惑。
    苏沁舞猝不及防看到出浴的美男，慌乱把神识缩回来。
    重渊却已察觉到她的窥探，唇角微勾，向着虚空她的神识所在的方向投递了一个死亡凝视。
    苏沁舞：“……”
    她真不是故意偷看的！
    苏沁舞面红耳赤地捂住脸，她觉得她再也没脸见他了，还是趁他还没沐浴完赶紧跑吧。
    她穿好衣服走出恒宫，正想离开小拾空间，身后就传来重渊低沉磁性的嗓音：“沁舞，你去哪儿？”
    苏沁舞身体一僵，慢慢地回过了头。
    他站在宫门前，周身之披了一件浴袍，交领略微敞开，肌理分明的胸膛一览无遗，染着水汽更显莹润细腻，半干的发梢缀着晶莹的水珠，愈发性感撩人。
    他的视线很平静。
    但苏沁舞却在这份平静之下感到一种莫名的危险。
    仿佛深海波涛，随时会卷上来把人吞没。
    他好像生气了。
    虽然她不知道他为什么生气，但强大的求生欲立刻让苏沁舞改变了主意，她转身跑回他的身边拉住他的手，小小撒了个谎：“我刚刚想起在无界城买的江河之心，想找个地方把它打进土地里而已。”
    重渊嗓音凉薄：“是吗？”
    苏沁舞有点心虚，转移话题道：“你的头发还没干，我把你擦头发？”
    重渊：“可。”
    苏沁舞像个小丫鬟一样小心翼翼地捧着他的发丝，运起火属性灵气帮他烘。
    重渊没有动，任她折腾。
    烘头发是轻而易举的事情，饶是苏沁舞用了最慢的速度，还是不到就烘得干干爽爽的了，她抚了抚他顺滑的发丝，刚想说帮他绾发，就听他开了口：“沁舞。”
    苏沁舞一秒站直身体：“我在。”
    重渊转过身，双眸紧锁着她：“当我主动靠近你时，你可以原地不动，但不要随便逃离，否则我会想把你抓回来。”
    苏沁舞呆住了。
    不过，很有道理。
    她真心实意道：“抱歉，我下次不会了。我下次会主动朝你伸手的。”
    重渊没有揭露她的谎言，抬手揉了揉她的发顶：“江河之心给我。”
    苏沁舞连忙掏出江河之心给他。
    重渊目光在土地上掠过：“打哪儿？”
    苏沁舞立刻把规划图也递给他。
    他目光一扫：“还缺一座山？”
    苏沁舞点头：“准备买个山脉之石，但还没来得及。”
    重渊薄唇微勾：“我帮你。”
    他拉着她升到半空中，在她规划好的山脉位置上方，右手虚虚往下张开：“起！”
    一山五峰平地而起！
    苏沁舞瞬间被他的手笔给惊呆了。
    重渊造山造得云淡风轻，好像和挥一下手没有区别，还侧头问她：“你喜欢什么形状？”
    苏沁舞表示：“……奇险点儿？好像平缓点儿比较适合种药材？算了，你看着办吧。”
    重渊真就看着办了。
    一山五峰，一峰奇险，一峰平缓，一峰巍然，一峰悬绝，一峰独秀，五峰各不相同，却都美得像一幅画。
    造完山，他将江河之心往悬绝峰一摔，瞬间百丈瀑布飞流而下，他信手一划，瀑布顺着他出的河道奔流而下，顷刻间江河已成。
    苏沁舞：“！！！”
    厉害了我的主神！
    苏沁舞双眸都在发光，眼中盛满星星：“重渊，你好棒！”
    重渊漫不经心地“嗯”了一声。
    苏沁舞果断取出从段时冰身体中取出来的异火火种：“帮我把这个也种下去好不好啊？谢谢啦。”
    重渊垂眸看了一眼火种，忽然眸中露出几许玩味：“怎么谢？”
    苏沁舞张开双臂抱住他：“我爱你！”
    重渊的心跳猛然漏了一拍。
    他的心，好像一座终年积雪的冰山，刹那间冰雪崩塌融化成水奔腾而下，犹如滔天洪流，毁天灭地，势不可挡。
    他一时竟忘记了反应。
    苏沁舞仰起脸：“重渊？”
    重渊回过神来，掩饰心情般屈指弹了弹她的眉心：“就三个字，是不是少了点？”
    苏沁舞立刻道：“那我用四个字？”
    重渊眉梢微扬：“嗯？”
    苏沁舞踮起脚尖附到他的耳畔轻轻说了四个字。
    重渊唇角微勾：“可。”
    他接过异火火种，信手一丢，异火火种便自动落入苏沁舞规划好版图内，转眼之间那片土地便变得干燥炎热起来。
    干湿冷热，就只差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