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白一遍遍的指责，让牧父苍白的脸色越发显得无力。
    他的指责满满得道理。
    说得让他无从辩解。
    “我知道你这样的人会说自己这辈子做过最正确的决定就是坚持娶了我妈，可你有没有想过，我有没有后悔做你的儿子！我妈有没有遗憾过！”
    牧白说到最后，他甚至想起了牧母在医院病重的那段日子。
    牧父却还是在电视上侃侃而谈那些国务。
    外人眼里的帅气，却成了牧母的催命符。
    即便是再温柔的女人，她虽没有怨言、也不后悔，却是抱着遗憾而死。
    “你，住口！”
    牧父想让他闭嘴。
    但是牧白显然已经上头。
    他冷笑一声：“怎么？你是觉得我说得那句话不对，还是句句戳中你脊椎骨。”
    “你……”
    时药在牧白身边，被他牵着的手逐渐收紧，可见他的激动。
    虽然之前皮卡有将牧白的一些事情告诉他，但都是大致轨迹，对于牧白曾经在位面的情感，她虽然不太理解，但她知道他不好受就对了。
    连带着，她现在看牧父的眼神也不是那么友善。
    “我……当时是有事情要处理。”
    “是，你天天有事。如果你的眼里当真只有国家，你最开始就不要结婚！”
    牧白的话句句扎心，“既然你眼里都是国务，结婚生子又是为什么？”
    “我……”
    牧父无从反驳。
    其实最开始，他的确是想过不结婚。
    在遇到牧母之前，牧父想过单身一辈子，或者去做个试管婴儿。
    但结果没想到他遇到了牧母，并且爱上了她。
    他执着娶了她，不论是婚前还是婚后，他都不曾有过多的时间和她在一起，甚至连蜜月都是……
    因为他的身份，牧母在和他结婚后，都不能独自出国旅游散心。
    因为那段时间，内乱虽然没有，但外患却是不少。
    可当真正的外患解决了之后，牧母却是没有时间再等着他。
    她死了。
    说一点都不后悔是假的，可佳人已逝，还能再说什么。
    于是他把所有的精力都花在了国务上，对待这个唯一留下的儿子也是放养。
    只要他不丢脸……
    “我的事情，以后你不用管！时时什么身份，我都不在乎。你不要再用你的自以为是来决定我以后的人生。”牧白牵着时药的手，在牧父面前摊牌，眼神坚定，“我的妻子也只会是她。如果不是她，我也不会结婚。”
    牧白说完这些没有打算继续和他啰嗦，拉着时药准备离开。
    就在离开之前，他又停住了脚步，却没有回头，“我希望以后没什么事，你不要再出现在我和她的面前。我想，我和时时都不想再看到你。”
    时药一言不发，就这么被拉着离开了。
    “……”
    牧父瘫坐在沙发上，一言不发，无比挫败。
    在这一瞬间，他丧失了语言能力，苦笑了一声，也不知道说什么。
    他的自以为是让他彻底失去了儿子……
    他的眼神看着茶几上摆放着的相册，久久无言。
    照片里儿子的笑容只有几张，再往后，长大了却是很少再笑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