呛人的烟雾中，能见度很低。
    时间仿佛静止了。
    许嘉佑直勾勾看着他垂下的侧颜，近距离看才发觉，他的睫毛又长又翘，鼻梁挺直精致，唇角微微下垂。
    半边脸颊贴在他脸上，软软的，像个女孩。
    蓬松的头发松松散散垂在额前，仿佛随时要掉下来。
    那是……
    一顶假发？
    许嘉佑的心剧烈跳动起来，心头闪过一个荒唐的想法。
    闪着灯的救护车驶来，许嘉佑协助医护人员把他放在担架上，一同去了医院。
    …
    苏瓷昏迷了半小时，听到模糊的交谈声，只几秒钟，便重新陷入了沉睡。
    再次醒来，感觉到脸上湿湿的，有人在擦自己的脸。
    病床前，许嘉佑抽了张湿巾，不紧不慢，动作温柔地擦拭着她脸上的脏污。
    眉毛，眼睛，鼻子，唇周……
    看到一张清丽漂亮的小脸出现在眼前，许嘉佑动作微顿，将湿巾丢在垃圾桶里。
    过了好一阵，他才自言自语般，低声呢喃：“怎么……是你？”
    原来……他讨厌的顾星野，是他的老板，是第一次见面就和他撒娇的小妹妹。
    许嘉佑喉间带出一声沙哑的笑。
    苏瓷偷偷睁开一条缝往外瞄，却对上了一双纯黑的眼睛。
    “……我的情况怎么样？”苏瓷装作不经意醒了过来，心有余悸的活动了下胳膊和腿。
    还好，没被炸飞……
    关键时刻，还得女主光环保命啊！
    “没有大碍，很快就可以出院。”许嘉佑的目光一直停留在她的脸上。
    苏瓷抱着被子坐了起来，假发歪歪斜斜挂在头上，干脆带发网一把扯了下来。
    如墨的发丝垂在腰际，女孩白皙的脸庞仿佛易碎的玻璃娃娃，半阖着眼眸，唇色稍淡。
    许嘉佑轻抿了下唇，声音里带着些许笑意，“我的金主，是你？”
    苏瓷不满地瞪他一眼，“我从不搞暗箱操作那套好吗？你的角色是你自己争取来的，和我没关系啊！”
    许嘉佑垂下眼，身子压下来，盯着她的脸，慢条斯理道：“原来，你就是那个田螺姑娘。”
    苏瓷：“……什么意思？”
    许嘉佑笑：“帮我撤热搜，控评，雇水军反击段金池。”
    “在你眼里，我这么好心啊？”苏瓷抬起眼眸，慢悠悠看向他。
    现在已经是晚上，许嘉佑三小时没离开病房，身上还穿着戏里的服装，白色的上衣脏兮兮的，还沾着点血迹，却仍被他穿出了清润公子的气质。
    门外，导演刘晟走了进来。
    看到病床上恢复原来模样的苏瓷，刘晟轻咳一声，语气万分抱歉，“苏董，已经调查清楚了，这次是剧组爆破师操作不当造成的失误，还好有惊无险……”
    苏瓷轻笑：“有惊无险？”
    若不是她反应快，现在恐怕和许嘉佑葬身火海，最不济也是个大面积烧伤。
    刘晟自知理亏，毕竟苏瓷是投资方，出了这么大的事，不撤资就已经很给他面子了。
    “仅仅是操作失误吗？”许嘉佑忽然问。
    刘晟愣了下，倒是没想过别的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