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豆子，给你一个水果罐头，拿回家吃，打开了不能放超过两天。”
    “陈四叔，有个肉罐头，收好。”
    “鲁娘子，一个肉罐头一个果子罐头，你家人多，尝尝。”
    羽林飞骑的到来，提升了松州城的士气。
    将士们把羽林飞骑带来的罐头分给城中的百姓，肉松和干的蔬菜他们留下来吃。
    百姓们高高兴兴地带着罐头回家吃，不管哪一种罐头，对于他们来说都是第一次吃。
    山楂的罐头，酸酸甜甜，吃到嘴里一颗去了籽的山楂，舍不得咽下，在口中用舌头给慢慢顶碎。
    “吐蕃真来袭击，城中百姓要帮忙运输武器，还得给战士制作饭菜，城墙有防御缺口，百姓上去堵。”
    孙仁献与郭子仪走在城中的街道上，跟对方解释为何把罐头分给百姓。
    郭子仪没觉得哪里不应该，军队与百姓不正该如此？
    羽林飞骑在京兆府，熟悉地形，跑来跑去的时候，见到百姓家中有力气活，会过去帮着干。
    队伍到松州，京兆府的百姓只要见到，便会给烧热水，提供一点草料。
    孙仁献边走边说：“当地百姓知道，城破，吐蕃人不会放过他们，跪地求饶没用。
    要让吐蕃人知道，就算是个孩子，找机会都会咬掉他们一口肉，吐蕃人才懂得害怕。
    若松州城破，说明城中能动的人差不多死绝了，我们不投降。”
    孙仁献说话时候的语气平淡，似乎在说一件平常的事情。
    “以后会好的，李东主在研究新的武器，李东主说新武器孩子也能用。”
    郭子仪同样没觉得如何，杀敌嘛！就是拼。
    他提起了李易告诉他的东西，枪。
    “是那个炸药包？孩子抱着点燃冲上去？”孙仁献眉头皱一下，跟敌人同归于尽？
    郭子仪笑着摇头：“不是炸药包，是另一种远距离打的武器，东西足够多，是子弹，跟弓箭的箭一样。
    子弹多，松州城的百姓趴在垛口上，用枪往下打，多少敌军也冲不进来。
    一个孩子趴在垛口上开枪，敌人射箭把胳膊射得抬不起来，孩子仍旧可以一下一下打。”
    见过李易狙击枪威力和操作难易的郭子仪说话是脑海中出现画面。
    一群松州百姓，人手一支枪，城墙上蹲着装子弹，站起来开火，再蹲着装子弹……
    敌人想要蚁附攻城，冲锋的路上，人便成排倒下。
    孙仁献诧异地看向郭子仪：“莫不是唬人？怎能有拿等远距离打的武器？”
    郭子仪看一眼跟在旁边走的樊凡，准确地说是樊凡拎着的箱子，嘴角露出笑容。
    “希望有机会，给孙都督见识一下。”他收回目光。
    樊凡低头看看自己拎的箱子，又警惕地扫视周围一圈。
    这个箱子可不能丢，李东主专门让带来找机会狙杀敌军将领用的。
    很自然的，孙仁献跟着看一眼箱子，箱子瞧着很精致，难道是什么保密的东西？
    “郭长史，总能听到关于长安灞水李家庄子的传闻，李东主长什么样？”
    孙仁献隔着衣服摸了摸那摞兑换券，对李易好奇。
    “少年，今年十八，看上去十分清秀，待人和气，文采起伏不定。”郭子仪介绍。
    “怎个起伏？”孙仁献第一次听说文采还能起伏。
    “有时他会写个诗、赋，有时那行文叫文人看了作呕。”郭子仪说完呵呵笑。
    孙仁献懂了：“他有文采，平日里不用？说脏话骂人不？”
    “可不要逼他说脏话，一旦有人让他说了脏话，那人……比死还难受。”
    郭子仪想起了蓝田县的官员，应该在努力挖矿。
    “还有比死更难的？”孙仁献想到的是有人被关起来天天打，还不打死。
    “有，作报告，蓝田县的官员当初……”郭子仪跟孙仁献说起挖矿和作报告的事情。
    包括想自杀就收拾其家人的手段，每天就那么折磨着。
    孙仁献不是当事人，听郭子仪说，汗都冒出来了。
    “杀人不过头点地，何必如此？多大的仇哇！”
    “京兆府长安外的二十个县里的官员，听了报告，做事很努力。”
    郭子仪从另一个角度看待。
    孙仁献点头：“是该努力。”
    队伍到都督府，羽林飞骑大部分去军营，自己带了帐篷，搭建起来。
    如是几日，一切平静。
    城中的百姓不时过来看看热闹，看看陛下的私军羽林飞骑。
    有的百姓准备春耕，等天再暖和一些，河流的水够，引水泡地。
    时间一晃到了二月二十四日。
    今天上午，郭子仪带着羽林飞骑练习射箭。
    ‘呜~~’‘咚咚咚~~~’号角和鼓声传来。
    “集合，准备迎敌。”郭子仪听到熟悉的声音，招集队伍。
    羽林飞骑纷纷跑向各自的位置，一些人在观察风向，准备升热气球。
    之前不升，是怕吐蕃人看到热气球就跑了。
    既然吐蕃大军出动，已经到了地方，当然不会见到热气球就撤军。
    另外一些羽林飞骑跑去给投石车当城墙上的间瞄指挥，还有的帮忙管理炸药包。
    剩下的两千羽林飞骑上马，准备随时开城门冲锋。
    城中的百姓跑来跑去，运输滚木和石头，还有大斧子、推杆。
    敌人想往城墙上挂梯子，用斧头把钩给砍掉，推杆后面一排人一推，梯子就翻了。
    之所以要用一排人，那是因为敌人在下面会有人手稳固梯子，人少了推不动。
    女人们不管什么时辰，开始做饭，大的孩子负责管小的孩子别乱跑。
    整个松州城动起来了，外面的斥候快马跑来跑去。
    快大中午的时候，吐蕃军队出现，骑兵在前，斥候要追杀松州斥候。
    松州斥候往城下跑，城上强弩对吐蕃斥候一顿射，双方脱离接触。
    松州斥候骑兵绕城，从后面进去。
    吐蕃骑兵跟着在外围绕城，似乎寻找机会。
    一队千人骑兵从后面绕出来，一个冲锋，吐蕃骑兵后退，松州骑兵护着斥候们回去。
    双方初接触，一切应对中规中矩。
    吐蕃骑兵找不到丝毫漏洞，重新集结分队。
    后面的步兵队伍陆续到来，中军抵达，吐蕃将领菩巴逻抬头上看，眉头紧锁。
    八个热气球升空了，四面城墙，每面两个，连接了三个绳索来稳定。
    风一吹，八个气球朝同一个方向倾斜。
    城墙上的人拉绳子，又把热气球给往回拉了拉。
    热气球上的羽林飞骑小旗飞舞，城中的人举着望远镜翻译。
    “城中有羽林飞骑？”菩巴逻面色难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