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羽林飞骑，归队。”领队来迎接的郭子仪大喊一声。
    轻雪飘落中，护卫着大唐非官方贸易团队护卫的羽林飞骑齐声答应：“是！”
    四百八十匹马，带着五百个人过来。
    有的一骑双人，一个人抱着另一个人闭上眼睛的人。
    “他们怎么了？”郭子仪心中一紧。
    “睡，睡着了，负责探后的斥候，跑太远，往来报告，然后太困了就睡了。
    我们一路上都是这么做的，困了的抱着睡，习惯了。
    放心，没死，一个人都没死。”
    回来的羽林飞骑向郭子仪报告，他们看到了旗帜，知道这个长史现在管着整个羽林飞骑。
    郭子仪长出口气，他以为死了，把尸体给带回来。
    “不要叫醒，带着队伍一起回长安。”郭子仪又大声吼一嗓子。
    被抱着的人睁开眼睛看看，看到好多羽林飞骑，又闭上眼睛，继续睡。
    迎接的羽林飞骑挑着煤油灯，给庞大的商队照明。
    牛马数量太多了，这究竟是怎么换的？
    郭子仪看着那一匹匹的好马和一头头走路多累瘦了的牛，第一次认可奢侈品的重要性。
    包括他现在提着的煤油灯，风吹、雪飘，不影响照明。
    “这位郭将军，你手上挑的是什么灯？”余怀德见到更多的羽林飞骑，彻底放心。
    “煤油灯，李家庄子出的新东西，一百缗一盏。”
    郭子仪知道这些人赚的钱一半归陛下，态度就好。
    “买，不贵，不过我等要找李东主买，不可能是一百缗一个，李东主要给我们折扣价。”
    余怀德无所谓价格，却还是不想花那么多钱。
    其他商人跟着笑，他们这次没少赚。
    路上遇到过强盗，羽林飞骑太牛逼了，那弩弓射的，一片接一片，准头还足。
    关键是斥候四散开来，不停奔走，在大唐长安到蜀地的时候是打探二十里。
    过了蜀地，跑出去三十里，一拨接一拨。
    他们终于见识到陛下私军有多厉害了，太稳了，哪怕晚上扎营，都是专门挑选有水源的地方。
    羽林飞骑下了马，跑到山上去察看情况，一个个明暗哨布置好。
    以前他们商队雇佣人手，哪有这么专业呀。
    这一趟，他们加上自己的货物，一共换回来差不多有一百五十余万缗的东西。
    其中一半归陛下，八十万缗，凑个整数。
    另外七十多万缗，分给李易四十万缗，估摸还能剩三十三到三十五万缗，就是他们自己的。
    这钱不少了，已往想赚到这些钱，需要最少三年。
    今年一次就赚到，休息几个月，明年再去，翻倍都没问题。
    关键是这钱赚得稳妥，没生命危险。
    沿途的官员都贿赂了，谁都不会来查。
    他们眼下看上煤油灯了，一百缗一个能买起，却不愿意掏那个钱。
    李易卖的，直接找李易商量，要便宜再便宜，大家是合作伙伴儿。
    “去年的时候，我得罪了李易，李易大度，等着回去，要在……去南曲吧，天上人间毕竟是李东主的产业。”
    余怀德感慨，他现在还不知道李易今年脾气变大，收拾了一大群人。
    “快，去报告陛下和李东主。”郭子仪可不管商人们怎样想，他要履行自己的职责。
    队伍中有人跑出去，汇报，却没有人找车过来拉二十个兄弟。
    不是没有车，商队还装东西再多，还载不了二十个人？
    羽林飞骑的人都明白，只有在自己兄弟怀抱中才最安稳。
    这一批的羽林飞骑是李易训练出来的那些，别看现在累得不行，被人抱着。
    那是为了快速恢复状态，若遇敌，二十个人可以在十几息后完全进入战斗状态。
    “老丈，飘轻雪了，要不要休息一下？这盘棋太僵持了。”
    李易已经超水平发挥了，受规则限制，他觉得自己要输，跟他那时的围棋不一样。
    “你看到我带来的丫头没？和你差不多大，比你小两年。”李旦心思也没放在围棋上。
    “十五太小了，这……”李易看一眼过去。
    那边的少女他没看清楚，温泉的蒸气太大，飘小雪落下就消失。
    “你十七，过了年十八，还没取字呢吧？”李旦说下相对岁数。
    皇室现在这么大，有两个孩子的都正常。
    也就是李隆基和王皇后，三十来岁了，刚刚有一个孩子。
    还是面前少年给的药起了作用，不然皇后三十都无子，如何面对天下人？
    是自己让位错了？是成器那孩子让太子位错了？是三郎得位不正？
    “老丈，你确定了？你知道我是谁？这等事情你可是问过其他人？”李易没拒绝也没接受。
    “听闻玉真公主和金仙公主，你给写了一首歌？我有花一朵，种在我心中，含苞待放意幽幽……”
    李旦说着唱了起来，声音低沉。
    低到什么程度呢，最低音李易跟着心中模唱，发现唱不下去，到了钢琴大字组的e。
    这个音高，他能不能达到？能，就是听上去跟蚊子的声音一样，要死了的感觉，呻吟。
    可是李旦唱，在这个音上，居然还能拉伸，也就是说，李旦可以唱更低。
    长亭外、古道边的送别，换成岛国的旅愁，那个男低音，就是这样。
    许多学音乐的能够一起放松状态下去探底，可是，人家那个音唱出来的时候带着共鸣啊。
    李易听着李旦唱那么低，嫉妒了都。
    “老丈，我有首歌，我觉得你来唱，一定很好听，它叫雪绒花，我拿吉他弹，这个最适合，否则就得是……大提琴。”
    李易想到一首男中音的歌曲。
    李旦：“……”
    跟你说女娃儿的事情，你跟我扯什么雪绒花。
    “李易，我问你，你认为夫妻是男为尊，还是女为尊？”
    那个少女这时忍不住出声，只不过声音听着像刻意调整过。
    李易叹口气：“当你问出来这句话的时候，你就已经认可了男为尊。
    你知道蚂蚁和蜜蜂吗？像大唐一样，各有分工，这是社会体系。”
    “蚂蚁和蜜蜂是什么样子干活？”少女顺着问起两个种昆虫。
    “这个蚂蚁呀，分为蚁后、雄蚁、工蚁、兵蚁，蚁后负责……”
    李易耐心地讲起蚂蚁的社会组成。
    他反应过来了，现在的人对蚂蚁和蜜蜂了解不够详细。
    如今的人喜欢用蚁附一词，表示从众，有褒义亦有贬义。
    另外是说蚂蚁弱小，把自己比作蚂蚁，把别人比作蚂蚁，自谦与讽刺人。
    看样子可以在报纸上写出来，给百姓普及，包括生活习性。
    一个蚂蚁能分成两期报纸来印，换成蜜蜂、蝗虫、鱼类、螺蛳等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