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没有！还有多远！”凌星夜大声问道。
    公路追逐已经进行了二十多分钟，对于直面一方通行的凌星夜而言，简直就是一段度日如年的时光。
    全神贯注于战斗当中的他无瑕顾及其他事情，只是偶尔抽空观察一下周围环境，才发现他们已经来到第十七学区。
    “就在前方一千米的废弃工厂。御坂大声回答着目前获得的情报。”
    终点近在咫尺了，可是他们身下的小皮卡早已经不堪重负，左后方的轮胎因为过分恶劣的路况而爆胎，现在只剩下一个钢圈和地面摩擦着火花。
    电池箱也在几分钟前过载短路。现在这辆小车的全部动力都是依靠一方通行的攻击。
    前面驾驶座上的御坂10002已经放弃了油门和刹车，只能勉强用方向盘控制着车辆行驶的方向。
    “一公里？”凌星夜咬了咬牙，“把车头对准目的地，我们直接飞过去！”
    咚咚咚……
    折断的树木、灯杆、护栏，以及其他乱七八糟的杂物从天而降，以万箭齐发之势攒射下来，插满了前方的道路。
    “道路被阻挡了。御坂10002发出警报。”
    “所有人，坐稳抓好！”
    凌星夜将丝线编成的网包住车辆，纤细的丝线深深切入车体，在凌星夜精心编制的结构分担下，才没有直接把小皮卡车切成碎片。
    紧接着，在丝线的牵引下，皮卡车腾空而起，飞过了一方通行设置的路障，向前方的目的地冲去。
    哒哒哒，哒哒哒……
    车斗里的三个御坂妹妹一起举枪射击，用短促的点射将有可能打中他们的石块凌空打碎。
    “还无法同时兼顾防御么？”一方通行若有所思。
    只有在这个时候，他才会意识到，这个能够跟他相抗衡的家伙，其实只是一个level3而已。
    ——若是他的计算能力再强一些，达到level4的水准，想必会更加难缠吧？不过……已经没有机会了！
    一方通行挥出一道龙卷风。
    凌星夜见状，双手用力向右扯动丝线。
    与此同时，勒在车子左侧的丝线陡然绷紧，左侧的车体进一步变得支离破碎。
    但是皮卡车本身，却突兀地在空中转折，往右侧一偏，于千钧一发之际躲开了龙卷风的冲击。
    再之后，虽然航向有些偏转，但是皮卡车还是踉踉跄跄地成功闯进了废弃厂房当中。
    皮卡车重重砸在地面又高高弹起，零件和碎片乱飞。
    但是魍魉已经先一步跳到车下，以一己之力强行稳住了车体。使得车上的乘客平安下车。
    轰隆！
    “这里就是你们找的坟墓吗！”厂房的顶棚被狂风掀起，一方通行狂笑着从天而降。
    御坂妹妹们同时以标准的战术动作举枪瞄准了他。
    “住手！”凌星夜喊道，“不许开枪！”
    “请放心，我们不会直接瞄准一方通行本人。御坂说道。”
    “不，”凌星夜和魍魉走上前去，挡在御坂妹妹们的身前，“我是说你们不许再介入这场战斗。现在，立刻离开这里！”
    “但是，一方通行是御坂们的任务……”
    凌星夜厉声打断御坂10002：“现在他是我的对手！你赶紧带着其他人离开！”
    “这是命令！”不给她们争辩的机会，凌星夜神情冰冷的训斥道。
    ——这是舍弃了瞳的安危做出的选择，怎么可能让这帮小女孩浪费掉这来之不易的逃生机会！
    御坂10002是特别行动小队的队长，她不再坚持，拉着御坂10001她们向后撤退。
    一方通行脸上挂着嘲讽的笑，上前走来。
    铮！
    一道丝线切开脚下地面，擦着他的鼻尖斩过。
    一方通行抬头看过去，怒极而笑：“竟然有人敢挡我的路？”
    “很抱歉，”凌星夜看着他，“这里暂时也是一方通行了啊！”
    一方通行轻轻跺了跺脚，大地震裂。
    现在，他终于把注意力完全集中到凌星夜身上：“打了这么多次，你终于肯明确地向我发起挑战了啊！”
    凌星夜没有回答他，而是全身绷紧，随时做好战斗的准备。
    “主人！请一定要注意安全……”身后，御坂10001又回头大声喊道。
    “快走！”凌星夜却是头也不回，“保住自己的性命就可以了！”
    相比之下，御坂10001明显要更加“冲动”，其他几个御坂妹妹就听话多了，沉默着服从凌星夜的命令。御坂10002也回头拉着御坂10001一起撤离。
    “看啊，那些东西多么听话，就跟你身边的那具傀儡一样，方便好用，而且更加容易操控，不是吗？”一方通行不无讽刺地说道。
    “那么你呢？”凌星夜反问道，“身为最强的超能力者，不也在乖乖地配合这种愚蠢的实验，残害这些少女。又何尝不是一具傀儡？”
    “少女？”一方通行冷笑道，“她们真的能算作‘少女’吗？”
    凌星夜不想在言语上继续跟他纠缠不休。换作之前，他还会主动跟一方通行聊天，拖延时间恢复一下体力。
    但是现在，不知火瞳那边还生死未卜，凌星夜实在没有心思继续在这里磨叽下去。
    速战速决，而且……必须获胜！
    心中有所觉悟的凌星夜锋芒毕露，气势高涨起来。
    头疼欲裂的症状非但没有好转，反而进一步加重，凌星夜甚至连视线都有些模糊，面前的一方通行和其他事物开始出现重影。
    凌星夜感觉自己的大脑要爆炸开来，但是以此为代价，他的超能力似乎也得到了进一步的增强。
    在他的视野当中，散布在空中的小方块闪闪发光，仿佛漫天的星辰。
    两行鲜血再次从眼角流淌而下，顺着他的脸颊勾勒出艳丽的花纹。
    “来吧，一方通行！”凌星夜微微压低身形，无数的丝线在身前交织成网。在阳光下，闪耀着锋利的光芒。
    “啊……我说，凌星夜？”但是一方通行却没有了动手战斗的欲望，反而慢悠悠地开口说话了，“你真的就这么想当英雄吗？不惜与我为敌？”
    没有留给凌星夜回答的空隙，一方通行紧接着又说道：“放弃吧，你救不了她们的。‘实验’是不可能被阻止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