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零四章溟海滔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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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天!!”
玄都道人默默注视着盘踞虚空域之上,那一尊再度陷入沉眠的凰鸟,面上神色复杂莫名,最终轻轻的叹息了一声。
“真不愧是先天啊!!”
这一方虚空如若沧海桑田,恍如间千万载岁月,只在一刹之间,其伟力煌煌宏大之极。以致于这一位玄都道人,只是见到其中一丝边角,都不禁为之骇然失声。
尤其,凰鸟最后那意味深长的回眸,让玄都道人这等胆大包天之辈,都不禁有些忐忑不安。
东皇太一失神的看着死寂空洞的虚无,低声自语:“都言先天之道,贯通无极无量,神通无边广大,以往未尝有机缘一见,今日终是见识了!”
此时的先天凰鸟,盘踞于虚空至高点,无比伟岸的凤躯溢散着亿万万生机,无穷无尽的生机与这一方死寂的虚空,犹如一阴一阳两个极端。
阴阳演绎无穷变化,倘若有大神通者自无穷高处,从上往下俯瞰这方虚空域,就能见到这方虚空域,演化一副太极之态,无尽的生生灭灭循环往复。
一方方世界的生机再度复苏,所谓一元初始万象更新,虚空域万万世界之数,自十二万九千六百岁一劫后,再度演化新的勃勃生机。
这是生命的感动,玄都道人望着那一尊神入冥冥的凰鸟,幽幽一叹道:“一元初始,万象更新,得见先天大道造化之机,固然是可喜的机缘,可是……真真是祸福难料啊!”
要知道,得见先天大道神通之妙,得窥先天大道生灵之形,那是多大的福分。便是对于东皇太一、玄都道人、原始天魔三位而言,也是一莫大的机缘。
多少惊才绝艳证就上乘道果的后天生灵,苦苦修行千百万载岁月,都难见得先天大道者的一角,只能在无穷岁月中化为一具具枯骨。
只是,一想到凰鸟那一眼的深意,玄都道人就免不得心惊胆颤:“入了那一位的眼,以那位牧养天地众生的心态,真不知是天降机缘,还是吾等的大祸临头。”
他望着凰鸟高据至高之上,呢喃自语:“天意高难问,以后天生灵之身叩问冥冥之中的天心,吾等可算古往今来第一人乎?”
先天与世永存不坏,后天长生不老不死,二者终究是两种不同的概念。
神通法力再强的后天生灵,也未必能摸到先天者的一丝痕迹,就如一幅画中之人,无论做出何等的努力,都无法触摸到画外之人一般。
以此来看,先天与后天简直就是处于两个维度的存在,任是法力滔天的后天生灵,都无法触及先天者一丝一毫。
而这一次,东皇太一三人有机缘得见先天凰鸟之形,得见真正的凰鸟展翅之形,无论在哪里都是一桩难以想象的机遇。
说不得,凭此窥得先天大道之一角,就是参悟三千大神通之道,也不是没有亿万分之一的可能,
虽然东皇太一三位,都有着证就先天大道的资格,可是‘资格’到底只是‘资格’而已。倘若他们一时不慎身死道消,就是有着证得无上彼岸的资格,又能有着何用。
只有自身抓住一切机会强大,才能将这一份‘可能’实现。
这也是东皇太一、玄都道人、原始天魔三位,不立即远遁其他虚空域。而是冒着被先天凰鸟顺手捏死的危险,观摩先天大道生灵之形的原因所在。
先天者一言一行莫不为道,只要将这一尊凰鸟之形观想入定,就是一门上乘至极的成道法门。一点心火永照世间,以观摩的这一尊先天凰鸟大道之形,演化至纯至正之火。
可以说,只要时常观摩先天大道之形,就等于有一尊大神通者阐释演绎大道之法。而一尊大神通者的讲道演法,便是对半步大神通级数的存在,也是大有裨益的。
当然,这是在先天大神通者形神兼备之时,才能窥见先天大道运转之妙,似凰鸟一般神入冥冥之境,是见不到大道运转之理的。
“凰鸟,你到底有何算计啊!!”玄都道人心事重重,哪怕窥见了先天大道之理,紫霄天道道业终是精进了一丝,也没有让他有多少的喜悦。
凰鸟的那一回眸下的意味深长,着实让玄都道人不能不多想一些。世人都说先天之道,玄之又玄妙不可言,但一直都没有一个直观的认识。
如今虽是真正认识到先天之妙,却是被凰鸟这尊先天者注意到了,以先天者不可思议之能,一眼可见亿万载之后,容不得玄都道人不谨慎一二。
“看来,只能留待日后了,也许等到吾等先天五太证道,万般算计自会迎刃而解。”东皇太一、玄都道人、原始天魔三位心意相通,目光交汇之间,心头都有着一丝沉甸甸的压抑感。
被一位先天者关注,而且还是如此近距离的关注,这其中代表的深层含义,简直让人不寒而栗。
便是再胆大包天的人物,在见到凰鸟毁灭一方虚空域的景象时,也能感到几许敬畏,进而不得不收敛几分性情。
终究,先天者的心思,不到先天之数不足以道之,再多的痴言呓语都是笑谈!
…………
“嗯?”
虚空之间渺渺无际,一尊天地神人傲立虚空,天地神人面目模糊,只是面容极为粗旷,眸光若有所思的看着虚空深处,
“看来,距离吾证道先天之时,已经不远矣了!!”天地神人感受着一丝大道感悟,骤然浮上心头,所有所悟的想着。
这一尊神人恍若一座世界般的真身,镇压八方不动,地火风水四相,整个人恍若力量之道的化身。
其真身周匝一片片残破的世界,一座座崩塌的佛国,一方方破败的仙土,乃至于一具具形态各异的魔神躯壳,都七零八落的悬浮在虚空之间。
在这一尊伟岸无比的天地神人周匝,一尊尊阿罗汉大菩萨、一尊尊当代仙真仙灵、一位位盖世巨魔驾驭着众多世界,神情微妙的看着这尊天地神人,心里的底气着实没有几分。
应对眼前的天地神人,除非是先天大神通者降世,不然单纯的个体力量,在这一尊伟岸巨神面前,都显得有些太微不足道了。
“你们这些仙佛,莫非还要负隅顽抗?”这一尊天地神人天音轰鸣,犹如世界一般庞大的真身,矗立在虚空茫茫间。
“哼……螳臂当车,何其不自量力啊!”
天地神人顾盼之间,其威势之强简直超乎想象,虽然眼前的众多的仙、佛、魔,驾驭一座座世界,对天地神人形成包围之势。
可是在天人神人的眼中,这些仙佛魔根本不是威胁,虚空巨神威严深沉,反倒是这巨神一人包围了所有仙佛魔一般。
这一尊天地神人真身神力恍若无穷无尽,一十二万九千六百神窍之中,每一神窍就是一方金敕世界,一千二百九十六处大窍之上,每一枚大窍就是一座青敕世界。
如此强大的力量汇聚在天地神人的身上,让天地神人一言一行间,都有着沛然无边的神力,其浩瀚莫测的神威,足以击碎任何的敌手。
“阿弥陀佛!”
一尊白眉老佛盘座佛国世界之中,千百朵金莲浮现虚空,双手合十念诵了一声佛号,道:“东岳施主一身杀伐无算,肆意攻伐诸多世界,造下无边杀孽,罪孽何其深重。“
“殊不知因果循环之理,老僧还望施主放下屠刀,入吾佛门洗去罪孽,来日未尝不能证得正等正觉,享极乐自在之果。”
“哈哈哈……”天地巨神轰然大笑,巨神眉心祖窍之内,高坐天庭帝座的东岳大帝,与天地巨神一般大笑,二人的神容在一定程度,有着不少的重合。
东岳帝君漠然道:“老和尚,你怎的不说放下屠刀立即成佛?就凭你们这点实力,还想度化吾,何其可笑。就凭你们这些手下败将,真是不知死活。”
呼——呼——
拳风四起奔腾,如江河泛滥虚空,涌入一座座佛国、仙土、魔境,震的所有仙佛心神轰鸣,几欲完全崩裂开来。
“可笑!!”
这一位东岳帝君以五岳真形图为根基,东岳天庭众神为辅,演化的虚空巨神之形。一经功成就轰动了整座虚空域,无论佛道魔无比闻风而动。
只是这一尊巨神太过强势,在佛道魔三教压力下,融会贯通了一十二万九千六百金敕世界,以及一千二百九十六座青敕世界。
将佛道魔无数真仙真魔罗汉,打的金身崩碎元神崩裂,席卷了这一方虚空域中的所有修行人,酝酿成了一场杀劫。
这是一尊只凭着力量,就能撼动一切,肆意纵横的巨神,万千真仙喋血,十方世界破碎,让所有生灵都记住了‘东岳’之名。
只是这一尊虚空巨神躯壳,就是先天之下最为极限的力量,任何后天生灵都不会,也不可能有着十数万世界的力量傍身。
…………
就在几大先天化身,各自搅动风云之时,作为先天五中最为神秘的鬼道化身,也将功行圆满,跻身半步大神通之数,
在这一方茫茫宇宙虚无之间,三千虚空域浩瀚无垠,承载亿万万数世界,孕育亿万万京兆生灵,沉浮在命运长河中,
只是虚空广大之极,亿万世界循环往复间,每时每刻都上演着诸般悲欢离合,演绎着无数的喜怒哀乐。
种种悲欢离合,种种喜怒哀乐,编织了笼罩虚空宇宙的因果天网。任是帝王将相天骄一世,任是风华绝代无双无对,任是法力广大之极,可是只要一日不跳出天网之外,就终有一捧黄土之时。
然而,世人常言死亡并非意味着结束,而是一段新的开始!
在古老的神话传说中,就存在着六道轮回之地,存在着死者国度,更是有着冥府阎罗,十八黄泉碧落,无不象征着生死更替。
虽然有一些高位格的强大世界,具备着冥土阴世,可是与神话传说中的亿万阴兵阴将,一座座鬼国天地差了不知几许。
只是,宇宙虚空何其广大无边,其中不乏极为罕见的世界,乃至于具备某种特殊玄奇的虚空域,在宇宙间都是鼎鼎有名。
在三千虚空域之中,列入第七十二大域溟海虚空域,就是一方如此奇特的虚空域。在三千虚空域中都有着赫赫威名,号称是真正的鬼物阴灵乐土,是宇宙虚空间的一大奇景,
作为宇宙初始就存在的溟海,溟海之水滔滔荡尽一切,贯通过去现在未来,乃至于虚空宇宙三千虚空域的任何一处角落。
席卷着宇宙虚空间的无数恶灵,流入到溟海域这一片虚空域间,沉淀演变为如今恶劣之极的环境,成为一片片绝地死地。
可以说溟海虚空域,就是整座虚空宇宙亿万万载杂质造就而成,寻常生灵连生存都是困难,天人神魔之下都寸步难行。
溟海虚空,中央浮屠之境,恶鬼道!
这一方溟海虚空自万古之前,就被划分五方浮屠之境,疆域之内的世界不可计量。
每一方浮屠之境都有着一座紫敕世界,作为境域的核心之处。而恶鬼道就是中央浮屠的中心,同时亦是溟海虚空的核心所在。
恶鬼道作为溟海虚空中最为强大的世界,整个世界都散发着深紫色的气息,一丝丝纯紫之气混合着世界本身的阴冥之气,俨然犹如水墨一般漆黑一片。
罗酆六天之一,纣绝阴天宫内的一处花田中,一尊身着黑衣的少年,静静的站在绵延十里血色的花海中,漠然看着一朵朵颜色娇艳之极的血色曼陀罗花。
“帝君!”
一尊身着黑色重甲的鬼将,周身笼罩着一层黑雾,整个人犹如一座笼罩着黑色迷雾中的战争堡垒,散发着厚重的煞气,垂头单膝跪地,道:“众将已至摘星台听宣,各路大军也得以调动开拔,帝君当一统六天之地,万世万代称尊。”
“罗酆六天之地,各自为政的时间太久了,是时候需要整合一下了。”黑衣少年人嘴角露出一抹诡谲的笑容,苍白的手指指着漫天花海,夹起一片花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