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零九章人王道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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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吕侯杀孽龙、破宛都,其所作所为,无不轰轰烈烈,可谓当世豪杰!”
帝刚歌话语重不乏赞许之意,轻轻道:“以吕侯少年英雄之姿,纵观古今三代英豪人物,都能名列前茅。”
对着帝刚歌如此高的赞誉,荀少彧神色间认识一片淡然。
以他炼就天人不死之身的修为,乃至于开疆拓土之功业,本就足以让他在青史之上留名,成为名动一方的绝代人物。
何况,如今荀少彧心境修养不同以往,仁道湛卢剑在手的他,心神坚固几如磐石一般,任是天翻地覆、日月坠落,也不能动摇其心志。
固然,面前的这一尊古之圣贤,至少有着【天人道果】,甚至是半步大神通级数,其分量着实不轻。
但今时今日,荀少彧所处位置不同,已然不可能因他人一二赞语,就为此高兴的忘乎所以了。
荀少彧躬身一礼,淡淡道:“先生过誉了,寡人虽小有一些成就,却也不敢与古今英豪相提并论。天下九州藏龙卧虎,不乏一二气吞山河之辈,称得上英雄的人物何其之多,寡人岂敢与那些真正的大英雄大豪杰相比?”
凝视着这一尊圣贤,荀少彧道:“就不知先生,此来有何教吾?”
帝刚歌畅谈道:“咱从来都是有一说一,不打妄语虚言,吕侯天资横溢,少年英主嗣位,能有着如此成就,古今英雄当有吕侯一席之地。”
“只可惜,吕侯闯下滔天大祸,大难临头而不自知啊!”
帝刚歌高高在上的态度,让荀少彧本能的不喜。
只是,荀少彧抿了抿嘴,看了看周匝时空凝固之态,还是从心的,放下心头的火气,道:“先生不妨直言,寡人倒底闯下何等祸事,让先生法驾至此。”
“哈哈哈……吕侯应该不会忘了,你在证道不死天人之时,屠的那一条孽龙?”帝刚歌大笑道:“那一头孽龙的底细可不简单,龙族这等庞然大物就是一个马蜂窝,谁敢轻易的触及?这可是比天还大的祸事,龙族一旦动怒,吕侯一人是扛不住的。”
“龙族!”
荀少彧眉头簇动了一下,道:“那一头孽龙,真能让龙族动怒?”
所谓龙性至淫,放眼虚空宇宙诸天万界之內,有着龙血的生灵着实太多了,龙种龙裔何止千万之数。
若是龙族是个龙种都要看护一二,就是始祖二龙那般大神通者,都有照看不及的时候,也不至于有着一道龙肝凤胆,作为珍馐佳肴的美称。
可是,倘若那头孽龙真与龙族有关联,帝刚歌所言的大祸临头,虽是不中亦不远矣。
对于龙族这等庞然大物,不要说荀少彧只是一尊天人神魔,就是一尊证得【天人道果】的大能者,也不敢存在丝毫小觑龙族的念头。
作为太古蛮荒时代的霸主种族,为一个时代的主角,族中强横存在何其之多。
不说龙族中的始祖二龙,以及几尊先天龙神,都是超拔命运长河的大神通者级数,甚至更进一重境地,堪称天难葬地难覆的古老存在。
便是祖龙的九尊龙子,都是极端恐怖的存在,一旦祖龙九子联手,就是三皇五帝这等大神通者,都不能小觑分毫。
帝刚歌慢悠悠道:“这条孽龙的出身,可不是看起来那般简单的。那是太古毒龙、上古孽龙结合,孕育诞下的嫡系后裔,堪称是得天独厚的顶尖龙种之一。”
“如此重要的血裔,整个龙族都没有几条,如今却陨落在吕侯之手,你说龙族能否轻易善罢干休?”
荀少彧沉吟了一会儿,摇头道:“确实不能!”
作为太古毒龙、上古孽龙,两大神话血裔结合而生的奇葩,在龙族中绝然不可能是一可有可无的小角色。
只是一太古毒龙、上古孽龙血裔的出身,就能让这一条孽龙的重要性倍增,不下于一头真龙龙种的价值。
荀少彧心头一动,试探性的问道:“可是,若是那头孽龙既然如此重要,为何会在九州边界盘踞?九州毕竟是吾人族祖地,一头孽龙在人族祖地盘桓,不怕让哪位大能者出手宰了?”
这更大可能,还是龙族与人族有着默契。
对此,荀少彧心中隐约有了一些猜测,只是为了再进一步试探这一尊圣贤的身份,这才恍若不知一般。
“这个问题问得好,吕侯见微知著,真是了不得!”帝刚歌笑道:“在这里面,龙族有龙族的考虑,人族亦有人族的考量,二者当然不能混同。”
“这事的水很深,不是天人神魔能掺和的。就是道果中人掺和进来,也是极为的凶险,咱也就不细说了。”
荀少彧了然的颔首点头,道:“既然,那头孽龙有如此大的来头,那这大祸临头之言却是不虚。”
他负手叹道:“不过,先生此来,不会只是告知寡人,吾大祸不远吧?”
帝刚歌淡淡道:“吕侯是吾人族难得一见的豪杰,咱也不想看着如此人杰,死在外族的手上。只是事关两族大计,人族也不好与龙族彻底闹翻。”
“所以,咱才会在这提醒吕侯一二,让吕侯有个心理准备,免得龙族来时慌了手脚。”
对于龙族这些前代霸主,帝刚歌心思极为复杂,若是事态允许,他自然不愿意示弱龙族。只是一人之喜恶,于一族之大计相比,简直是太过微不足道。
为了人族的利益,帝刚歌与三皇五帝诸位圣王们,只能暂且相让龙族。但是龙族想要让人族直接交出荀少彧,却也是千难万难。
这是人族作为天地主角,最后的一份骄傲。
荀少彧心中了然,正容拱手道:“不知先生,是哪一位人族大贤,荀少彧不识大贤真身,还望大贤切勿怪罪失礼。”
帝刚歌摆手道:“什么失礼不失礼的,吕侯知道事情轻重就好。咱不妨直接告诉你,龙族轻易是不会放过你的,而九州人族也不好直接出面相助,吕侯还是早作打算为好。龙族的那些老家伙,可没一个是好惹的。”
说罢,帝刚歌也不管荀少彧作何感想,若有深意的看了荀少彧一眼,顶门之上云光闪烁,一枚先天道果高悬云光之间,一重重紫气环绕,至尊至贵之气宏大无边。
吟——
吟——
就在这一枚先天道果显化之时,三千丈紫气盘桓不定,紫气神龙怒吼咆哮间,奔腾的紫气氤氲,化为一尊人王平天冠。
这一尊人王平天冠带着无与伦比的霸道气魄,一尊尊上古人王自平天冠上显化,让帝刚歌的身影愈发伟岸。
“人王道果!!”见着这一尊人王平天冠显露神异,荀少彧心有所感,脱口而出。
“哈哈哈……去休,去休,”帝刚歌豪迈一笑,在三千丈紫气衬托下,一重重天光不住摇拽,身影逐渐消逝在荀少彧眼前,虚空间了无痕迹。
就在帝刚歌的身影完全消逝时,已然凝固的千丈时空,悄然恢复为以往一般。
一阵阵风声徐徐响起,一片片枯黄叶片缓然洒落,荀少彧默默看着气氛一片沉寂的城门,一直按着仁道湛卢剑剑柄上的手,轻轻的松了一松。
这等神妙超卓的时空之道运用,让荀少彧心头压力愈发的重了一些。
“人王……”荀少彧漠然的看着苍穹,想着那惊鸿一现的人王道果,幽幽道:“来的,竟会是一尊人王么?”
…………
宛都宣德殿中,荀少彧端坐在君位上,重臣大将们陈列左右。
这些五国联军所有重臣大将,每一位大将重臣气度斐然,显然经过这一场大战,这些人的修为境地,都有了不小的突破。
五国鲸吞宋国大半的国土、气运,作为瓜分宋国的几大势力,所得的好处着实太过惊人。
而作为身先士卒的领兵大将,能从中分润几许,就足以让这些领兵大将受用不尽。而这些已经尝到’甜头’的大将,自然更是奋勇当先。
看着一个个气机高昂,一身战意蓬勃的众将,荀少彧稳坐君位,轻声问道:“诸位,宋国宛都已破,宋国再难成气候,吾等何时班师回朝?”
这话一出,不亚于石破天惊,让在场所有大将不禁愕然。
毕竟,在场的大将根本就没想过班师回朝,如今五国联军大破宛都,宋国姒氏苗裔仓惶遁逃北境。正该他一鼓作气,彻底打下宋国全境,断绝姒氏最后一点根底之时。
现在就班师回朝,岂不是将五国多时努力的心血,都给尽数的舍弃,还给了宋国一口喘息之机。
只是荀少彧威严太盛,让这些重臣大将们不敢反驳。
最后一位吕国大将出列,迟疑问道:“君侯,现在就班师回朝,是不是早了一些?宋国有一部分公室,可是遁逃到了宋国北境,咱科不能放虎归山啊!”
作为既得利益者,这些重臣大将莫不对宋国极端的敌视。
荀少彧懒散道:“放虎?宋国姒氏败局已定,没有几千年的休养,就只能做一个小国,还能称得上是虎?”
他淡淡道:“如今吾百万大军劳师已远,而且大战极为的惨烈,将士们厌战情绪很高,凡事过犹不及。这一战打掉了宋国的脊梁,就已是莫大的胜利。若想要一口吞下宋国,只怕五国之力还力有不逮。”
一位东虢大将沉声道:“君侯三思啊……现今宋国只剩下这一口气了,只要五国挥师北上,北方宋境旦夕可下,这是千载难逢的大好时机。”
荀少彧漠然道:“这确实是哥大好时机,可却不是吾吕国的大好时机。”
那一尊上古人王带来的消息,让荀少彧心头危机感爆发。在这般情况下,荀少彧如何放心率领百万大军,继续去占据宋国北境。
在百万五国联军中,荀少彧能掌控的只有四十余万,其他六十余万甲兵是由各国组成,根底不甚牢靠,不得荀少彧的信任。
倘若在两军交战之时,龙族突然现身发难,对吕国的打击将会是致命的,荀少彧不可能去行险一搏。以龙族的体量,哪怕只是任意一个动作,都能让荀少彧吃不消。
荀少彧平淡道:“五国联盟,本就是为联合攻伐宋国而存在的,既然如今宋国溃败,五国联盟也是到了该解散的时候了。”
“从宛都城破的那一日起,五国联盟就名存实亡,你们要去攻伐宋国北境,大可直接长驱直入就是。”荀少彧目光环顾众将,不容置疑,道:“传令大军,不日寡人将班师回朝!”
以荀少彧的威望,众臣只得应喝,道:“诺!!”
荀少彧一挥手,道:“尔等无事,就退下吧……整顿军务,班师回朝。”
龙族的威胁迫在眼前,荀少彧不得不回军吕国,为即将到来的龙族发难,做好最后一分准备。
“看那一尊人王的意思,是想让寡人远走九州之外,暂且避让一时的锋芒,进而保全自身。”荀少彧心头转动,对帝刚歌的心思了然于心,叹道:“除了九州之外的苦境大地,还有广袤的道、集、灭大境地,寡人怕是要背井离乡一阵时日了。”
龙族的厉害可想而知,能让一尊证得人王道果的大能者忌讳至斯,足以说明龙族的不好惹了。
荀少彧虽有一口仁道湛卢剑防身,却也挡不住龙族大能者们的滔天怒火。
不过,一想着见到的那一枚先天道果,荀少彧神情晦暗莫名,低声自语:“人王道果啊!”
所谓人王道果,可谓是天人道果之上更进一步的体现,虽不及三皇五帝一般超拔命运长河,自此成帝成皇永享自在,但也是初步有了一点不灭根基。
只要人族不灭,人王道果亦为百劫不磨!
这等道果关乎人道,每一枚都是莫大气运凝聚,机缘不至任是历经千难万劫也不得过。
自人族成就主角之位以来,人族数十上百万载经营下来,才出了七十二尊人王,由此可见人王道果之难得。
“就不知那一位,是七十二人王中的哪一位,只是这一份人情,是实打实的欠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