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 南山七鬼
“石山四凶。”马捕头说道。四人特征太明显了,一个侏儒,一个妇人,余下两人一胖一瘦,以及一头僵尸。但是所山县几个官员都有些茫然,南方的战事已经传到后方,这个新晋侯爷一些消息也传到了后方。
不是说以智慧见长,本身修为很差吗,为什么能杀死四个凶名赫赫的歹人。
继续。
马捕头又察看一会现场,大伙将僵尸处理掉,继续向前走,来到第二现场。
“三人都是小武王。”
“马捕头,他们是耳岭镇人,王有财、李老实、常婆婆。”一个巡捕说道,忽然他顿了下来,因为他想到了一桩积案,胡屠夫之死。当时都断定是巧合,李实老是好人有好报。哪里是好人,不过一个是小武王,一个是大武师,一个可能是邪修,一个是莽撞的屠夫,那么李老实便能做一些巧妙的布置,神不知鬼不觉地弄死胡屠夫。
但所山县几个官员脸色更难堪了,居然出动了三名小武王来刺杀。背后的人是谁,肯定不是所山县能招惹起的,不管他是谁,只要这个新晋县侯在他们县出事,几个官员会全部受到牵连。
俞县令立即下令,先派人去路水府禀报,又安排人手去耳岭镇将三户人家封锁起来,看能不能找到线索,余下的人散开,寻找柳秀的下落。
大伙各自散开。
“马捕头,他们三个是什么人?”
屠夫、小钱庄老板、卖蜜糕的,现在谁相信?
马捕头在回忆,他与王有钱三人未打过交道,毕竟耳岭镇太偏了,但是“善户”,听说过三人的事迹,这些善行现在不会当真了,他在想其他。
三人全是外乡人,来到耳岭镇以后的便不能算。
马捕头回忆许久,说:“会不会是狂算子、辣手屠夫与甜妇人?”
狂算子以前是垄源道开原府龙家一个旁支的账房,据说颇有修炼天赋。那肯定是了,都这样偷偷摸摸地修炼到小武王,天赋岂会差?但修炼前期所需资源不多,到了后期则需要大量资源,若是像柳秀这样,等于每天晚上都会烧掉好几亩地。
狂算子想投奔官府或从军效力,用此来换取一些修炼资源,不过他与龙家有合约在身,只要龙家是占着理的,官府岂敢得罪龙家?
不能从龙家脱身,只好贪污了。
账目不对,渐渐被龙家察觉,判了五年矿刑。正常情况下,五年的矿刑,加上激怒了龙家人,等于是判了死刑。没想到五年后,他居然活了下来。
回到故里,他发现在龙家迫害下,妻儿无一存活,怎么死的,谁也搞不清楚。随后狂算子消失不见,几年后再度出来,一夜之间,将龙家这支支脉一百余口人全部杀死。
前面的不大好说,狂算子能有后来的进步,多少也与龙家载培有关,就得遵守合约了。后面的,龙家做得太过份了。但不管怎么说,狂算子也不能将所有人全杀死,况且沾到了龙家的腥气。
官府大肆追捕,但怎么也找不到,有人怀疑狂算子逃到了大南山。大南山太大了,不要说龙家与开原府,只要躲藏在大南山,自己小心一点,朝廷也无奈也。
狂算子杀了龙家那一支支脉,第三年王有钱出现在耳岭镇。时间上正好对上,验证也不难,将他的人头割下,用灰石粉装入木盒,请人辨认,便知是不是狂算子。
辣手屠夫来历略有些神秘。
他是凤来府的人,是一个屠户子弟,乡里有一个秦姓豪强,十分贪婪,四十几年前,秦家借助那年的旱灾放高利贷,将他父母活活逼死,至于辣手屠夫本人则消失不见。
十六年前,辣手屠夫再次出现,因为他们哪里比较偏僻,他光天化日之下,公开地杀入到秦家,不但将秦家满门全部杀了,还勒迫邻居用车子将秦家满门的尸体拉到野冈上喂野狗。
凤来府官府大怒,但他们哪里离大南山更近,官捕衙役未至,人家早逃到了大南山。至于中间消失的二十多年时光是去了哪儿,又跟谁学的武艺,凤来府一直没有查清楚。
甜妇人情况也类似。
早先这个女子嫁给了常家的长子,应当是一个贤惠的妇人,没想到几年后,丈夫忽然暴病而亡。雪上加霜的是,两年后,她两个儿子又溺水而亡。丈夫死儿子又死,常家传出一些不好听的说法。
甜妇人索性大门不出,二门不迈,整天躲在自己的小院里。只有在祭日节,她才出来,在丈夫坟前送上一壶浊酒,在儿子坟前送上两碗儿子最爱吃的,她亲手做的蜜糕。
几十年后,她从一个俏丽的妇人变成了一个老妪,娘家几个至亲的人也一一去世,忽然一天,她持着血淋淋的长剑,全身披孝从常家走出来,在丈夫与儿子坟前哭了许久,随后消失。
有胆大的人跑到常家,看到常家满门老小有的被毒死,有的被剑刺死,无一存活。
后来传出一种说法,甜妇人的丈夫不是暴病而亡,儿子也不是溺死,而是在常家争权夺利过程中,被其族人活活害死。甜妇人学艺而成,替丈夫与儿子报仇,报仇后,躲入大南山。但是她呆在常家整天不出来,又是谁传授她武艺的?一直到现在,也没有人查清楚。
常婆婆是甜妇人能基本确认,时间线能对上,姓常,她自己说安内道有两个儿子,以及蜜糕。
“是谁在帮助平南侯?”俞县令又问。
第一处战场基本能确认,没有其他人相助,全是柳秀一人一剑一蛊,将对手打败的,而且马捕头根据现场的痕迹,将整个打斗过程差不多摸拟出来。同时马捕头还大约的估量出柳秀与两个小伙伴的战力,消息说柳秀可能是一个小武士,但也未必,大约现在已经突破为中位武士。
其战力也不能当成武士看,至少能相当于稍差的大武师,别管跨了多少级,现场是能说话的。
那头王蛊是未成年,若是成年,不是小武宗,大武宗对付起来说不定都会有些吃力,但其战力能相当于一个稍弱的中位武宗,至少能与很强的小武宗比拟。
以及那条让人容易忽视的小蛇,也差不多能与中位武师相提并论。
加上石山四凶略有些轻视,想四面伏击,让柳秀无处可逃,反被柳秀逐一击破。
不过凭借这两个小伙伴,还远不是一个小武王的对手。
再说三人皆死在针状武器之下,这一条也与柳秀没有多大的关系。
“难道是柳总督派了人暗中保护?”马捕头不确定地说。
所以这案子让所山县几个官员头皮子发麻,谁在对付柳秀?只有三个势力,一是一些与吕家亲近的世家,他们不敢报复柳招,于是拿柳秀泄愤。但在前面动手,用意太明显了,故意拖到临近大南山动手。也不用他们动手,大南山潜伏着许多歹徒凶人,花点钱收买下来便可以了,官府都找不到他们出手的证据。
二是李怀忠的人,在柳秀带领下,后期唐军数番大捷,柳招的脸面与地位全部能得到确保,可能引起李怀忠的愤怒,他的人来到大南山,做了一些提前的安排。
三是柳招,杀死柳秀,载赃嫁祸给李怀忠,这种可能很小,但不是没有。
无论是那一方出的手,皆不是所山县几个官员能得罪起的。
会不会是柳招派出来的人?
若不是,会是那一方的人。李怀忠肯定不会派人暗中保护,至于侯国公,侯国公活着,会有许多人卖他的面子。但现在侯国公死了,不能说一点面子也没有,小的忙会有人相助,大忙休想有人出手。
若是,与柳招就没有关系了。那么柳招又为什么会派人暗中保护,一定听到了一些风声。这是暗中保护的,那与世家又没有太大关系了,唯一的嫌疑就是……想到这里,几个官员小腿又直哆嗦。
就在这时,一个巡捕跑了过来:“各位大人,前面有情况。”
大伙跟着他进入一处密林。
前面真的有情况,一片狼籍,地下还躺着两具尸体。
“赤面鬼,狐面鬼,”马捕头辨认一会说道。
“南山七鬼?”俞县令问。
“不错,是南山七鬼中的两鬼。”马捕头一边回答一边察看四周的情况。
看了好一会他才说道:“这个人多半知道平南侯不易杀,不但买通了石山四凶狂算子等人,还买通了南山七鬼。但没有想到平南侯身边还有一个厉害的人在保护,县令大人,你看。”
俞县令也在观看着打斗现场,马捕头继续说道:“此人不是大武王级别,或者说仅能相当于稍弱的大武王,无法将南山七鬼击杀。但此人既然用了针状武器,一定掌握了一些极其阴柔的功法,身法也好,缠斗了好一会,居然让他将两鬼杀死,不过终不敌七鬼,自己也受了伤。”
他指着几滴血迹说道:“这多半是他受伤留下的血迹,然后向东北方向逃走。奇怪的是余下五鬼也未追,反向西北方向而去,难道平南侯向西北方向逃去?”
南山七鬼虽厉害,但没有有意隐饰,总能看出来一些痕迹。
“柳总督只派了一个人保护平南侯?”
“谁知道呢,县令大人,不要想那么多,我们赶紧再派人向路水府求救吧,这已远超我们所山县的力量。”
三处刺客,一处比一处厉害,特别是南山七鬼,全是清一色的武王境界。不要以为武王能有多少,整个大南山虽然潜伏着无数歹人,但真正武王级别的凶徒也没有几个。
“是,是,”手笔太大了,以至俞县令也有些六神无主,唯唯喏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