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二章 刻骨铭心
只不过,今日再次见到猴子之时,他却是认不出白骨夫人,连一丁点反应都没有,仿佛彻底丢失了过去一般。
倘若白骨夫人无比确定那种熟悉的气息便是那位万妖之王,白骨夫人当真以为他已经被人给冒充了。
为何?
莫非那天庭当真如此对待你?
一时间,白骨夫人心中对于那天庭的恨意简直是有如火山喷发一般涌动起来,浑身那缠绕着的阴气、妖气更是如台风一般卷席着方圆数里之内,周遭无数察觉到的妖物、骷髅本能地跪伏在地,颤抖不已。
“天庭!!!”
不得不说,白骨夫人此刻心中除了恨意之外,更多的是慌乱和茫然。
本以为即将迎来与王的相聚,倘若是这般,又与陌路人有何差别?
数百年来,支撑着白骨夫人的,并非是恨意,而是一次次对于那未来的憧憬,与王再会,再聚的憧憬。
倘若是那有着王的未来,莫说是数百年,便是千年、万年,白骨夫人也能够一直一直地等待下去,就那么与王亲手刻在背脊之上的那四个字“白骨夫人”一并满怀希冀地等待下去。
可是,倘若那个神秘人所说的是真的,王关于过去的记忆和情感已经被炼去,将所有有关妾身的一切都炼去了。
那么数百年来的等待与坚持,还有什么意义?
难道这就是天庭给妾身真正的刑罚吗?从王的记忆之中剥夺了有关妾身的一切,让王忘却妾身的存在吗?
“王忘却了妾身,与世界彻底遗弃了我,又有何区别呢?”
白骨夫人脸色惨白,喃喃地说着。
“死亡,对于妾身而言,何足道哉,那般还不如当年便陪着王一并进那炼丹炉,陪着王化作那炼丹炉中的灰烬,永生永世地交汇在一起。”
“或许,那是错觉,那是王刻意地在唐僧面前演戏……”
白骨夫人怀抱着最后一丝希望,豁然地椅子之中站了起来,自言自语道。“再去……再去见王。”
……
此刻,白骨夫人连一分一秒都等待不下去了,快速地同样附身在一具老妇人外形的人类收藏中,随即朝着唐三藏的方向遁去。
这种“附骨幻化”的神通乃是骨魔的天赋神通,就算是神通广大者也难以看穿深藏在骨髓之中的白骨夫人。
唯独……唯独的破绽,那便是王当年亲手刻在妾身背脊之上的“白骨夫人”四字。
这四字,乃是王用自己的本源妖气所刻,也只有同样作为王能够感应到这隐藏在骨髓深处的字迹。
如今,白骨夫人还清楚地记得王那般自傲地笑道。“白骨,你这变化之术,便是连俺老孙都瞒了过去,这般可不行,俺老孙允你瞒天下人,却唯独不能瞒俺老孙,且让俺老孙给你做个印记,今后也好认出你。”
王没有给白骨拒绝的机会,白骨也没有抗拒。
而自那之后,白骨便给自己换了个名字,“白骨夫人”。
此名,自那之后,就伴随着王的印记,刻骨铭心!
“王……你真的忘记白骨了吗?忘记你的白骨夫人了吗?”
白骨夫人遥遥地看着唐三藏一行,一边学着老太婆的模样步履阑珊地向着唐三藏走去,一边死死地咬着下唇,心中绞痛不已。
不过很快,白骨夫人的表情便恢复了自然,仿佛就如同是一个真正的老妇人一般,手杵着一根竹杖朝着唐三藏的方向而去。
这一次,白骨夫人没有以老妇人的躯体施展变化之术,而是径直驱使着这躯体行走。
当年白骨夫人便曾经以着“附骨幻化”神通戏耍于王,除非眼前这是个真正的王,能够感应到白骨夫人背脊之中的字迹妖气,否则也定然看不出丝毫的破绽。
这,也是白骨夫人为了再度确认眼前这猴乃是真正的王。
而随着白骨夫人现身,于这处没有多少遮掩物的皑皑白雪中,唐三藏一行人很快便注意到了那个步履阑珊的老妇人。
此次,莫说是唐三藏和猴子,便是沙僧和猪八戒心中也顿生警惕,下意识地施展神通向着老妇人的方向看去,分辨来者身份。
然而,这曾经能够戏耍猴子的神通,又岂是猪八戒和沙僧所能看破的?
一时间,不管猪八戒和沙僧怎么看,眼前这个老妇人都仅仅是个再普通不过的凡人罢了,既没有变化痕迹,更没有丁点的妖气残留。
“猴哥,这一次你总不能说这老妇人是妖精了吧?”猪八戒看向了沙僧,见他与自己也是一般反应,自信地问道。
“那可未必!”
虽说猴子的火眼金睛映照之下,眼前这个老妇人的确是个凡人,但是凭借着经验和直觉,猴子却是仍然察觉到不对劲的地方。
而跨坐在白马之上的唐三藏眼睛微微一眯,回想起过去的记忆,却是隐约猜到了眼前这仍然是刚刚的白骨夫人。
三打白骨精,这便是第二遭吗?
不过回想起猴子与白骨夫人之间那隐约表露出来的渊源和关系,再加之便是连猴子都还没有确定,唐三藏也不好擅下结论,以免犯错。
随着白骨夫人接近唐三藏一行人,一阵闻着伤心的哭声传入唐三藏一行人的耳朵之中。
“我的闺女呀,你到底在哪里?”
而猪八戒见状,倒也善心十足,上前搭话道。“老人家,你是何人?怎么到这处寻闺女?”
白骨夫人眼角余光死死地盯着那样貌神态熟悉无比的猴子,随意地编了个故事哭道。“我家正打算举家搬迁,离开这处出现妖邪之地,怎料一个意外,我却是与闺女失散了,也不知是被卷入那骷髅海之中了,还是迷路了,倘若我闺女没了,我活着又还有什么意思?”
“老人家莫哭,你家闺女长得个什么模样?可说说看。”猪八戒问道。
随即,白骨夫人便照着之前自己用那女仙之躯幻化出来的妩媚少妇模样给描述了出来,问道。
“不知这位长老可曾见过我家那苦命的闺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