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天过去，众人又来到了温泉。
    有了第一天的经验之后，这第二天的拍摄进度快了很多。
    不管是苏音还是林萱儿，二人进入情绪的速度快了很多。
    而且周弋阳能够明显感觉到，她们两个人之间的那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感觉是更加浓烈了。
    “这可是我的功劳。”汪星蕊不知道什么时候走到了周弋阳身边。她光是看了眼周弋阳的表情，那便知道他脑子里一闪而过了什么想法。
    “我给她俩推荐了一本小说，萱儿和小小苏昨晚回去都看完了。我猜测她俩应该是知道了那种情绪。”汪星蕊得意地抬起了头，很显然是希望周弋阳现在可以好好表扬他。
    此刻的周弋阳摸了摸自己的鼻子，颇有些无奈地说道：“行吧，你开心就好。下次不能这样了，可别影响了她们休息。还有你，看小说也别熬夜了，小心猝死！”
    “我知道。”汪星蕊瞅了眼不远处的唐玥，自言自语道：“明明糖糖睡得比我还晚。”
    唐玥睡得晚的原因很简单，自然是睡之前她不把自己常逛的几个论坛的帖子看完，她是完全没有睡着的欲望的。
    这两天的热搜也很简单，都是赫连北和蓝夏事件的后续。
    比如说赫连北终于发了条微博，他说看到了上百万人给他的祝福留言，让他特别感动。
    现在的他感觉病情好了很多，而且愿意配合医生积极治疗了。
    至于他的养母，虽然事后承认当时视频里的话都是星空传媒给她的台本，可还是被网友们骂惨了。
    不过赫连北终究还是给了她一笔钱，然后彻底断绝了往来。
    周弋阳问过赫连北为何要这么做，结果赫连北给他的回答让周弋阳都没法反驳：“算是彻底告别了过去，我觉得只有这么做了，我才能完全释然。”
    至于蓝夏的事件，后来有不少女艺人出来勇敢地承认了她们曾经也被骚扰过。
    而星空传媒接连两天股票大跌，不得不砍掉了好几个还没有开工的项目，可以说是大快人心。
    于是他们正在播的《云端之上》就成了最后的救命草。
    然而不管高焱焱和于丽娜的粉丝怎么控评和刷分，收视率持续下降是事实。
    昨晚唐玥还吃到了一个瓜，说是湘江卫视的工作人员发了小号吐槽，说是后悔买了这部剧，根本收不回本。
    最绝望的是，收视率扑街的原因其实和网上的事情关系不大，纯粹是不好看。
    唐玥收下了手机，快步地来到汪星蕊身边，一起看最后的大结局了。
    苏音站在桃花树上，握着玉佩，头顶是纷飞的桃花。
    不知道的人看到这一幕，说不定还以为这是在拍摄mv呢！
    忽然，一滴泪水从苏音的眼角滑落，扑通一声，落在了苏音的手上。
    “天啦，”唐玥感情丰富地点评道：“刚刚那段，看得我都感动！”
    “小小苏的哭戏是真好，”汪星蕊羡慕着说：“不对，她演戏都比我好，太有天赋了。可哭戏是最有感觉的，每一种哭，都符合她当下的情绪。”
    苏音并没有像偶像剧那样号啕大哭，也不是阅尽千帆看淡风云的老前辈，她那一滴泪，恰到好处。
    “最后一刻，我保住了他的魂魄。”
    林萱儿坐在了苏音的身边，怜惜地看着姐姐：“可珠钗发动，你失去了所有的功力，化作了白蛇。”
    苏音痴痴得望着珠钗，恍若没听见青蛇的话：
    “我是用尽了最后一丝气力，将记忆等存在了这珠钗之中。”
    “今日，”林萱儿想要抓住苏音的手：“你终于又打开它了。”
    “记忆是找回了，”苏音站了起来，她望向远方，思绪万千。周弋阳后期会在这里加入特效，所有花瓣落下，在半空中化作粉尘，随风飘散。“可正果还是不能修得。”
    “还是不能解脱？”林萱儿轻咬着嘴唇。
    “一时欢情，我记了五百年……”
    苏音的声音有些飘忽。
    “值得吗？”
    林萱儿这一句拍了快一个小时。
    因为在周弋阳看来，这一句应该是青蛇憋了快五百年，一直想问出来的。
    个中情绪，都化在这三个字里。
    此刻镜头拉远了，青蛇和白蛇各自占据在画幅两端。
    唐玥和汪星蕊站在周弋阳背后，才能看出来他静心设计的镜头。
    这种对称的美感，的确是周弋阳自己的偏好。
    青蛇望着白蛇的背影，她想要一个答案。
    白蛇转身，却说道：
    “就算失去这千年的修行，也值得！”
    “芜湖，太虐了！”汪星蕊觉得自己吃了一刀，现在嘴里都是玻璃渣子。
    “哎，我觉得阳哥你要是拍下一部，务必让青蛇跟许宣后人撕起来。”唐玥叹了口气，全然忘了自己演的是许宣。
    毕竟她和汪星蕊都认为，还是青蛇更好。
    青蛇的失落在白蛇转身的那一刹，便收了回去。
    她在姐姐面前，绝不会流露这样的情绪。
    她主动向前，牵起白蛇的手，嫣然一笑。
    “我总会陪着你的。”
    周弋阳轻咳一声，要不然身边这两姑娘都要哀嚎着把他摄像机给砸了。
    白蛇刚刚握住青蛇的手，却说道：“他呢，他去了哪里？”
    “他魂魄犹在，一定是投胎转世到世间的某处了。”
    青蛇笑着说，至于那笑是真是假，就不得而知了。
    “我要找到他！”
    等苏音吊上威亚之后，白蛇腾空而起。
    青蛇摇了摇头：“无论转世为何方之人，他早不知喝过多少孟婆汤。就算找到他，只怕也不是你记得的那个人了！”
    周弋阳带着众人驱车到了另一处早就布置好的场景——瀑布缓流而下，山花烂漫，鸟语花香。
    和之前光线偏幽暗的温泉对比，这里一下子亮堂了许多。
    观众看到这儿，心情也会变好。
    “无论他在世间何处，”
    “无论他是何模样，”
    “无论他还记不记得我，”
    “我都要找到他。”
    “因为，我记得。”
    “过！”
    周弋阳带头鼓起掌来，剧组的工作人员也都开始庆祝。
    他们还担心要拍到年后呢，这样可以回家团年了。
    “杀青咯！”
    周弋阳接着说道：“今天我请客，然后一人一个大红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