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6 老宁国公爷,你不要怪我偏心
伺候老宁国公爷的老仆冲过来,说国公爷要见沈淇,这才让沈家人消停了下来g。在沈家人想来,老爷子找沈淇,只能是命令沈淇去找江家人啊。
赵凌云也担心,伸手拉沈淇,不准备让沈淇过去再挨一回骂。一旁的葫芦跳起来,挡在了沈淇与这老仆人中间,脸上的神情很是凶恶,应该是幻想着,他能用这表情把老仆给吓退,显然葫芦的想法跟他主子是一样的。
“你们想干什么?”范老太太大声问。
江明月这时走过来,说:“既然是老国公爷找,姐夫你就快些过去吧。”
“啊?”赵凌云扭头看江明月,真让沈淇过去啊?
江明月冲赵凌云点一下头。
赵凌云松开了沈淇,他听他夫人的。
沈淇跟着老仆走了。
赵凌云就看范老太太,琢磨着他是不是跟这老太太再斗上一回,反正闲着也是闲着。
江明月看着范老太太说:“老夫人让我姐夫去做的事,您事先跟老国公爷商量过了吗?”
范老太太马上就道:“这事与你何干?”
赵凌云抱着膀子,“你直接说商量了,不就完了?看来,您跟老爷子没商量好啊。”
范老太太:“你在胡说什么?”
“行,您就犟着吧,”赵凌云说:“那咱们就等着呗。”
范老太太怒极,但她又心虚,这事情她是没跟老国公爷商量。
这一头,十几个宁国公府的家丁围成了一个圈,将老宁国公爷与人群隔开。老仆领着沈淇过来,自己站在人墙外不走了,小声请沈淇自己进去。
家丁们给沈淇让开路。
沈淇提了一口气,想走快的,但碍于身体的缺陷,沈淇仍是只能一瘸一拐,慢吞吞地走进人墙内,到了老宁国公爷的身旁。
刚才还晕迷中的老宁国公爷沈知节,半躺半坐在一张躺椅上,这会儿看着脸色竟然还不错,看见沈淇到了,老宁国公爷招手让沈淇近前来。
“祖父,”沈淇跪在老宁国公爷的面前。
老宁国公爷道:“你祖母让你去找江家老太太了?”
沈淇:“是。”
“唉,”老宁国公爷叹一口气。
沈淇:“祖父也想让……”
“我是想过,”不等沈淇将话说完,老宁国公爷就道:“不过现在不用了。”
沈淇跪着不说话了。
老宁国公爷:“家里还来了刺客,这事你知道了吗?”
沈淇点头,说:“知道。”
“你三叔与涂山王世子私下里有来往,”老宁国公爷低声道:“此次江家的岘哥儿与乔家小姐的事情,是你三叔与世子爷通风报信,说你有画在朝云阁,江岘会替你去取这画。”
这事情沈淇是一点都不知道,听了自家祖父的话,沈淇浑浑噩噩的,脑子嗡嗡作响,连听老宁国公爷说话,都好像隔着很远的距离,听着虚无缥缈的。
老宁国公爷:“家里欠着国库的银子,这是事实,没有圣上的发话,赵西楼也不可能带着人来家里要债。”
沈淇:“赵,赵西楼?”
“还有,”老宁国公爷说:“你的那个堂妹,圣上下旨,将她指给涂山王世子了,不日她就要嫁进涂山王府了。”
沈淇的脑子整个都乱了。
“你与陈家小姐的事情,瞒不过圣上,”老宁国公爷说:“他赐这个婚,就是要恶心世子,可见他对赵凌霄的厌恶到了何种地步。我们沈家,也触怒了圣上。”
沈淇:“刺客,刺客是圣上派来的?”
老宁国公爷:“动动你的脑子好好想想。”
沈淇这会儿就是动不了脑子。
老宁国公爷压低了声音:”夺嫡之事,没有九条命,不是身不由己,就不要掺和。”
沈淇呆愣愣地道:“三叔过世了啊。”
老宁国公爷:“我杀的他,我让人给他灌的毒药。”
沈淇没从地上跳起来。
老宁国公爷一笑,道:“你想与我说什么?说虎毒尚不食子吗?”
沈淇张口结舌。
老宁国公爷也不给沈淇缓过来的时间,继续道:“拿他的一条命,换圣上的高抬贵手,我觉得值,我甚至还赚了。”
“何,何至,何至于此?”沈淇结巴道。
“皇室有不少人将宝押在了赵凌霄的身上,”老宁国公爷目光炯炯地盯着沈淇,“圣上恨他,厌他,但也惜他的才干,所以圣上的怒火就只会冲着我们沈家来,这就好比之前的西南许家。天子一怒,伏尸百万,血流漂杵,你在书中也应读过这样的话,祖父我不想与圣上赌命,更不能拿整个沈家来保你三叔的命。”
没等沈淇说出话来,老宁国公爷就又道:“我会上书圣上,你父兄会自请外放,我与你祖母会带着家人回故土养老。”
沈淇脑子乱着,说:“那,那我带江氏也跟你们回去?”
老宁国公爷突然就笑了起来,说:“那江家老太太还不活吃了你?”
沈淇:“……”
老太太没跟他凶过,但他看过老太太是怎么捶屿哥儿与岘哥儿的,他要是带江月娥走,老太太生吃了他不至于,但老太太不会允许江月娥跟他走的。
老宁国公爷:“家里之前待你不好,祖父在这里跟你道歉。”
沈淇又惊着了,哪有祖父跟孙儿道歉的道理呢?
老宁国公爷冲着急要说话的沈淇摆一摆手,“咱们家在京城得留一条根,子泉你就是这条根。”
沈淇:“根?”
老宁国公爷:“是,你在京城,江家可以护着你。你不走,咱家江家在京城就还有人。”
沈淇:“祖父,孙儿就不会给江家招祸吗?”
老宁国公爷摇摇头,“圣上不会动江家的。”
沈淇懂祖父这话的意思,圣上有怒气会冲着沈家来,但圣上不会动江家一下。
“这次的刺客,背后主使是谁,我就不猜了,横竖就是盯着皇位的那两位,”老宁国公爷小声说:“你栽赃陷害,我也栽赃陷害,同样的招数。”
沈淇身上出了冷汗,很快冷汗就洇湿了内衫。
老宁国公爷抬手,轻轻拍了拍沈淇的头。
这个动作,又让沈淇呆住了,他与他的祖父从来不曾如此相处过。
“不要怪我偏心,”老宁国公爷说:“世族大家本就是如此,我得顾着能撑起家族门楣的子嗣。”
沈淇心中苦涩,但还是冲老宁国公爷点了一下头,道:“祖父不必多言,孙儿明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