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尚富海询问了母亲周秀梅的意见，她想着去看看电视剧《新白娘子传奇》里边演的镇压白蛇的雷峰塔。
    只要能说出一个地方来就好办了，就算他们前两年去过杭城，看过西湖和雷峰塔了，可父母和姥爷都还没去过，路程是绕了点，他们还是决定直接过去。
    尚富海带着一家人一路走走停停，每到一座城市，都会下来你带着一家人到处逛逛，这个老少四代的组合着实吸引人的眼球，但尚富海都刻意遮掩过了，偶尔还会碰上眼尖的认出他来，尚富海也不在意。
    与此同时，已经赶到了美东的张一鸣也展开了一场和快手宿华之间的争夺战。
    对于猎豹移动趁火打劫，提出的建议，张一鸣很想甩他一巴掌，可商业的事情就是这么挠头，他想着现在一举拿下musical.ly，不想再拖延下去了，那没有意义，也浪费了拍客短视频海外版本最好的发展机会。
    在美东某一栋办公大楼内，今日头条张一鸣，快手宿华，猎豹移动傅盛以及事件的主角阳陆育齐聚一堂。
    除此之外，还有各自带来的副手，也分别找到了各自的阵营，昨天就已经唇枪舌剑般争了一天了，大家都在为自己一分一厘的利益耗尽最后一口唾沫。
    尽管如此，大家伙的耐心还是足足的，坚决不让外物萦绕我心。
    “傅总，换个条件吧，或者我答应入股live.me，你觉得怎么样？”张一鸣并没有去看阳陆育和宿华。
    阳陆育那边肯全部出售musical.ly的全部股权，同时musical.ly的其他股东也都同意出售，甚至连价格都快达成了一致，但这个事到了musical.ly的大股东猎豹移动这里就卡壳了。
    都是华夏人，自己人何必为难自己人。
    老张这时候想到了这一点了，可是他小瞧了老傅，人家压根没这个觉悟，都是出来挣点钱的，谁也不比谁更容易。
    尤其再加上这几年的大环境，想挣钱是真的难啊！
    傅盛侧头看着张一鸣：“张董，我的底线已经给你和宿董说了，这个咱们就没必要再做无所谓的纠缠，你们同意，我就同意出售我手里17.4%的全部musical.ly的股权，如果不同意，咱们也别耽误时间了，我很忙。”
    “你…”张一鸣瞪眼，但说不出话来，老傅在圈里比他混的时间还长，大家都不是一言不合就拔刀的愣头青，这时候说什么话都不好使。
    就像傅盛刚才说过的，要么接受他的条件，要么全盘放弃。
    旁边坐着的musical.ly的创始人阳陆育一直没怎么说话，在来之前，他就想好了，今天能不说话就不说话。
    猎豹移动这边从一开始对他的帮助很大，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当初musicl.ly刚出海的时候，如果没有猎豹的帮助，它早已经被淹没在大海里了。
    后来musical.ly二次遇到了资金问题和发展瓶颈，同样还是猎豹伸出了援助之手，现在傅董想趁着musical.ly收购谈判的时候，把他手里的‘劣质资产’给借机转移出去，阳陆育尽管从心里觉得这有点趁火打劫的意思，可商业从来都没有仁慈的。
    至于快手那边，它比今日头条可穷多了，今日头条好歹还能有渠道筹到这一笔‘额外支付’的钱，可他连想都不用想了。
    在猎豹移动的附加条件问题上，宿华一直没有松口。
    时间就在这种持续不断的焦灼状态中一分一秒的度过了，房间里的气氛很凝重，剩下的人连呼吸声都放缓了，生怕影响了老大的判断。
    傅盛压根没理会张一鸣的吹胡子瞪眼，更何况老张嘴上也没毛，他轻声说道：“张董，关于收购musical.ly的事，咱们从年初谈到现在，该说的我也都说了，我想咱们就没有必要再纠葛这个了吧，你如果真想要拿走它，没有问题，我说的两个条件都答应了。”
    “阳董，很抱歉，我先出去透口气。”傅盛说道。
    这也是给大家一个交流的时间。
    宿华心里本来还抱着万一的念头，但他现在看出来了，猎豹这边确实一直都没有放弃‘甩卖劣质资产’的意思，不管是资产性质尚可的live.me，还是根本就是个垃圾的news republic，他一个都不想要。
    价格的问题先不说，他就算是买过来，一点用都没有，还白给公司增加了额外的负担指出。
    这两家公司的员工要养吧，不然一个人都没有。
    可养着的话，这两家公司又创造不出什么利润来，即便是再资本市场上，live.me还算好的，最起码还有资本方对他感兴趣，news republic早已经烂大街了，现在都找不到愿意‘接盘’的人了。
    宿华身后的副手杨程问他：“宿董，咱们要放弃了？”
    对于这个事实，他很难以接受，musical.ly在美东这边走的模式和他们快手在国内走的模式非常相像，都是走的不买流量，不买头部用户，也不买优质内容的去中心化策略，正因为多个运营方向上的重叠一致性，快手公司内部一致都认为如果一举拿下musical.ly的话，那么他们的产品出海战略讲能够在更短的时间内实施，并借此先机拿下海外市场短视频版块。
    但是很显然，在这一轮的谈判之中，他们处在了下风位置上，和今日头条没得比。
    谁让今日头条的资本大佬太多，人家比他们更有钱。
    宿华胖嘟嘟的脸扭向了身后，他一脸的惋惜：“杨总，我确实很想拿下它，但是买下news republic就是白扔的钱，你懂吗？”
    “可live.me不是在上个月的google play社交产品销售榜的第一名吗？”杨程问道。
    对于这一点，宿华承认，但依然不能够成为压倒他心里压倒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归根结底，他们没钱！
    猎豹对news republic提出的1亿美金的报价，眼瞅着6个多亿人民币打水漂，这是他万万不能接受的。
    看到他们老板说的这么坚决，杨程不在多说别的。
    他们对面坐着的张一鸣则一直在思考着一个问题，这究竟是不是傅盛的底线，如果不是还好说，如果是的话，这笔冤枉钱花定了。
    和宿华不一样，财大气粗的老张是绝对不会放过这一笔交易，拍客短视频海外版本对今日头条出海战略的互补性太强了，他思来想去，也在公司内部讨论过多次了，这将是必不可少的一环。
    基于这个考虑，张一鸣这一次势必要拿下musical.ly，尽快把差点沉到海里的拍客短视频海外版给捞出来。
    “头疼！”张一鸣双手揉着太阳穴，脸上少有的烦躁情绪。
    他给身后的随团副手公司高级副总裁张立东说道：“立冬，你们在讨论一下，我出去打个电话。”
    “嗯！”张立东回应了一声。
    张一鸣站起来时，拿着手机朝阳陆育指了指，抬腿往外走去。
    他给尚富海打的电话，可他忘了这个时候国内已经是晚上9点了，尚富海这个时候还带着闺女在外边逛街，接到了张一鸣的电话，尚富海一脸的懵逼相：“我说老张，有什么紧急的事情，你白天打电话不行，非得晚上给我打？耽误我闺女的事！”
    “滚蛋，我这边现在就是白天……”
    尚富海如果在他眼前的话，张一鸣觉得他一准能下手在尚富海那张脸上抠出两个洞来，这人也忒艹淡了。
    尚富海这才反应过来：“你已经去美国了？”
    “我都过来好几天了，行了，老尚，我不和你废话，你方不方便，咱们长话短说。”张一鸣很干脆的问他。
    尚富海低头看了元宝一眼，她这会儿正一脸好奇的盯着路边上一个捏糖人的小摊贩看，说道：“你说吧。”
    “简单来说，我现在在和宿华争musical.ly，但是傅盛那边给我加了点条件。”
    “他那两个破公司还要卖给你？”尚富海张口就问。
    关于这个事，张一鸣年初的时候就给他说过了，尚富海隐约记着好像有这么回事，但他记忆里的片段哪能整天关心这些‘高端’信息，对于当时发生的具体情况，他还真是不太了解。
    张一鸣嗯了一声，接着说道：“老尚，我就问你一句话，你觉得该不该买？”
    尚富海并没有给出他的答案，笑意盈盈的说道：“老张，在我的印象里，你一直是一个很有主意，做事很果断的人，今天怎么就犹豫了。”
    说完后，过了片刻，他又说道：“今天能给我打这个电话，你心里不是已经有答案了吗？既然确实想买，musical.ly对拍客短视频的海外版本发展确实有利的话，那就答应了，不就是多花点钱吗，公司发展的好了，还怕以后赚不回来？”
    “老尚，你比我更果断！”张一鸣真心地。
    尚富海没吱声，他说：“行了，就这样吧，我闺女要买糖人了，老张，回头你从外边回来了，咱们再聊，对了，你记着给我闺女带点礼物回来。”
    “……”
    张一鸣脸都黑了，刚刚才夸了他，这就又开始不要脸了？
    打完电话后，再回到房间里的张一鸣已经有了主意，表情的表情也放松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