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利用微分形式，将时空弯曲的背景，进行平整化……”
    “简单来说，就是任何一个弯曲空间，可以由n片平整的能量块拼接而成……”
    “平整化之后，紧接着便是将引力量子化，也就是能量化……”
    “随即以这样的方式，来建立规范场理论，收纳其它的三种力……”
    陈舟边想，边在草稿纸上写着。
    随着时间的推移，陈舟沿着所找到的研究方向，越发深入的研究了下去。
    错题集在这其中，自然也发挥了极大的价值。
    陈舟此刻所写的这个观点，便有着错题集一半的功劳。
    确定了这一观点之后，陈舟对规范场理论的研究，也再一次走到了决胜的关口。
    拿笔点着草稿纸的同时，陈舟瞥了一眼电脑屏幕的右下角。
    那里的日期，已经来到了2018年9月28日。
    看到这个日期的瞬间，陈舟的心中，冒出了许多感慨。
    从他参加完国际数学家大会，顺道去米国领个克雷数学研究所颁发的千禧年大奖，然后回国开始算起。
    他对规范场理论的研究，便一直处在攻坚战的阶段。
    他只需要迈过去一个坎，规范场理论这个难题，也便解决了。
    可是，直到现在，已经是接近十月的时间。
    他也还是处在攻坚战的阶段。
    唯一值得高兴的事，大概就是……
    他终于在这场攻坚战中，泥泞着走到了决胜的关口。
    后面不出意外的话，他不会拖过十月份，便会将规范场理论的研究结果，告诉全世界。
    “唉，讲道理，这玩意，确实有点难……”
    陈舟收起思绪，转而握住笔。
    在草稿纸上，写了一个大大的“难”字。
    陈舟之所以写这个“难”字。
    一来，是为了抒发自己的感慨。
    二来，则是为了提醒自己。
    以后再遇到这种，事先已经做好准备，甚至已经解决一半的课题时。
    绝不能有掉以轻心的举动，一定要全神贯注才行。
    包括之后任何课题的攻坚战阶段，都必须要集中，集中精力去解决课题。
    陈舟之所以觉得要提醒自己，是因为在规范场理论的攻坚战阶段。
    他的心里，或多或少的有一些松懈了。
    对于这一点，陈舟倒没有因为课题有了进展，就忽视掉它。
    而是很坦然的面对这一点，并且谨记着这一点，时刻提醒着自己。
    防止以后，再出现类似的松懈状态。
    陈舟在这一点上，对自己的要求，既是出于研究人员的初心，也是他自身良好的学习习惯，以及那恐怖的自律性。
    毫不夸张的说，陈舟这段时间的研究，如果放在学术界去说的话。
    几乎没有人会像陈舟自己这样，挑出他松懈的状态。
    因为那样去挑刺的话，总有种鸡蛋里挑骨头的感觉。
    毕竟，谁都无法保证，一项研究课题，在所有的研究时间里，都是有效的研究。
    或多或少，都会有跑偏研究方向的时候。
    亦或者是找不到研究思路，单纯的耗着时间。
    所以，这个时间被许多研究人员，定义为“可原谅的时间”。
    但是，对于陈舟而言，他是不认可这个所谓的“可原谅的时间”的。
    陈舟觉得，一项研究课题开始后，是必须保证有效研究时间的。
    如果在进行课题研究时，都无法保证自己的研究效率。
    那这个课题，倒不如不进行。
    尤其是，因为自身的原因，导致无法进入研究状态时。
    那就更不是什么“可原谅的时间”了。
    别的不说，如果你连自己所选定的事情，都无法全身心投入的话。
    那你还有什么，是能够全身心投入进去的呢？
    陈舟放下笔，将面前写了“难”字的草稿纸，给折好收起来。
    他打算有时间的时候，给这张草稿纸，做一个相框。
    然后，就放在他的书桌上。
    收好草稿纸后，陈舟又重新回到了规范场理论的研究之中。
    ……
    此时，远在欧洲的瑞典皇家科学院里。
    这一次的诺贝尔物理学奖评奖委员会，正有些头疼的商量着，今年诺贝尔物理学奖的获奖人员名单。
    即使是到了这最后一步，敲定获奖人员的名单。
    他们还是头疼不已。
    只因为，谁也没料到，陈舟的研究效率，居然这么高。
    去年才刚刚因为胶球的研究，而获得过诺贝尔物理学奖。
    今年，就再次做出了诺奖级别的研究成果。
    光凭中微子振荡相关课题的研究成果，诺贝尔物理学奖评奖委员会，就没有太多不颁发给陈舟的理由。
    毕竟，这是高能物理领域，一次质的突破。
    由此，高能物理研究领域，进入了新的物理之门。
    可是，那些去年就因为陈舟的突然杀出，被挤掉的物理学家，该怎么办？
    难道今年，还要人再等一年吗？
    可万一，这位陈舟教授，明年要是再搞出来一个诺奖级的研究成果呢？
    那这个位置的人选，是不是始终要往后拖一年？
    诺贝尔物理学奖评奖委员会成员之一的恩德里·斯坦利，为了这件事，已经头疼了很长时间了。
    陈舟这突然的，令人瞩目的研究成果，使得他在最终人员的名单上，怎么也去不掉陈舟的名字。
    也为了这件事，他可是把最终名单拖了又拖。
    直到实在拖不下去了，才把名单报上去。
    而陈舟的名字，恩德里·斯坦利并没有划掉，也没有敲定。
    他打算让真正拍板的人，来头疼这件事。
    只不过，恩德里·斯坦利没有想到的是。
    这件事最终还是回到了他的面前。
    准确来说，是回到了所有诺贝尔物理学奖评奖委员会成员的面前。
    因为，没有人能够完全确定，陈舟是否应该在名单上，还是不应该在名单上。
    他们只能通过内部会议的形式，来进行投票表决。
    会议室内，坐在恩德里·斯坦利身旁，另外两位诺贝尔物理学奖评奖委员会成员，安德斯·伊勒贝克和苏卡诺·威尔森，则完全看不到无奈加郁闷的表情。
    两人聊得正欢。
    恩德里·斯坦利十分怀疑，这两人是不是已经达成了共识。
    至少从陈舟解决中微子振荡相关课题，做出迭代中微子理论开始。
    安德斯·伊勒贝克便始终站在陈舟一边。
    在诺贝尔物理学奖评奖委员会的委员们，不断收到向委员会推荐陈舟的信件时。
    安德斯·伊勒贝克也一直是那个赞叹陈舟的人。
    并且，据恩德里·斯坦利所知，安德斯·伊勒贝克早早的便将陈舟的名字，写到了他的最终名单中。
    并乐此不疲的为陈舟的入选，准备着相关的材料。
    倒是苏卡诺·威尔森的态度，恩德里·斯坦利有些没有搞明白。
    因为这个人在与他的聊天中，似乎是并不打算支持陈舟入选今年这届诺贝尔物理学奖的。
    正思索间，恩德里·斯坦利忽然被安德斯·伊勒贝克和苏卡诺·威尔森的对话，吸引了注意力。
    “苏卡诺教授，我们有理由相信，已经解决了杨-米尔斯规范场存在性与质量间隔假设，这一被克雷数学研究所选为千禧年大奖难题的陈舟教授，很快就会把规范场理论的答案，公布在我们面前。”
    “的确，安德斯教授，我丝毫不怀疑陈舟教授的研究效率。毕竟，他以往都是这样做的。甚至于，我感觉他就在最近，差不多就该公布研究结果了。”
    “嗯，我的感觉和你一样。按照他今年的高效率来说，距离解决杨-米尔斯规范场存在性与质量间隔问题，已经过去了挺长的一段时间。再拖下去，也就不像他了。”
    “是的。说不定，还会赶在我们公布诺贝尔物理学奖得主的名单之前呢，哈哈……”
    “那我们的这份名单，倒也算得上是锦上添花的举动了……”
    听到这的恩德里·斯坦利，微微愣了一下。
    一年之内，做出两大顶尖的研究成果吗？
    恩德里·斯坦利想要摇头否定。
    但是，国际数学家大会之前的那个例子，赫然就在眼前。
    从国际数学联盟那边传出消息，到陈舟完全解决杨-米尔斯规范场存在性与质量间隔假设问题。
    只有不到短短两个月的时间。
    甚至于，这段时间里，这位陈舟教授，还发表了一篇，被誉为是“改变研究格局的论文”。
    在这样恐怖的研究效率下，一年之内，做出两大顶尖的研究成果，又有什么不可能呢？
    毕竟，这个人，完全就不能用常理去衡量。
    这个人，就是个妖孽般的天才！
    恩德里·斯坦利下意识的看了看安德斯·伊勒贝克和苏卡诺·威尔森。
    他对于两人已经达成的共识，反倒失去了兴趣。
    他现在只觉得，如果今年的诺贝尔物理学奖，没有颁发给陈舟的话。
    一旦陈舟对于规范场理论的研究成果，发表在诺贝尔物理学奖获奖名单之前。
    那他们可就真的要迎来一波舆论的声讨了。
    诺贝尔物理学奖评奖委员会的公正，将受到极大的质疑。
    因为陈舟的迭代中微子理论，已经是获奖级别的研究成果了。
    一旦加上规范场理论的研究成果，那毫无疑问，陈舟将是今年最亮眼的那个物理学家。
    这时候，诺贝尔物理学奖评奖委员会所有放弃陈舟入选的理由，都将被无限放大。
    注意到恩德里·斯坦利的目光，苏卡诺·威尔森主动交谈道：“恩德里教授，不知道您对今天的会议，有没有什么看法？”
    安德斯·伊勒贝克也微微转身，扭头看着这位同自己一样，连续两届入选了诺贝尔物理学奖评奖委员会成员的人。
    恩德里·斯坦利勉强挤出一丝笑容：“我觉得，其实没什么好商议的了，大家的看法，不都挺一致的吗？”
    安德斯·伊勒贝克和苏卡诺·威尔森听到这话，两人不禁对视了一眼。
    旋即，两人同时笑了起来。
    即使恩德里·斯坦利的话中，有说他俩达成共识的意思。
    可是，就像恩德里·斯坦利自己这句话里说的那样。
    这件事，能有什么好商议的？
    大家的看法，又有什么不一致的？
    答案，自然是没有。
    看到笑起来的两人，恩德里·斯坦利微微皱眉，出声问道：“你们俩笑什么？”
    安德斯·伊勒贝克回道：“我们在为你做了明智的决定，而感到高兴。”
    苏卡诺·威尔森也说道：“是这样的，恩德里教授，我们一直担心你，会纠结于陈舟教授所带来的麻烦，而无法公平的看待这件事。”
    恩德里·斯坦利微微一愣，沉默了下来。
    但没过多久，他轻声说道：“有些人，可能真的不能以常理看待……”
    事实上，除了诺贝尔物理学奖评奖委员会在头疼之外。
    在瑞典皇家科学院内，还有一个评奖委员会，也十分的焦虑。
    他们焦虑的原因，和恩德里·斯坦利一样。
    因为那个，远在东方国度的陈舟。
    只不过，他们具体焦虑的内容，倒不像恩德里·斯坦利想的那么多。
    他们就是单纯的觉得，在陈舟刚刚拿下菲尔兹奖的时间里，再将克拉福德奖颁给他，是不是有些晚了？
    毕竟，克拉福德奖里面数学学科奖项的分量，是远远比不上菲尔兹奖的分量的。
    即使克拉福德奖的设立，是为了弥补诺贝尔奖的不足，它的评选和颁发，也是与诺贝尔奖进行的对标。
    可它还是比不上菲尔兹奖。
    也因此，克拉福德奖的评奖委员会，就担心会不会因为这次颁奖，引发不必要的争议。
    事实上，早在去年的克拉福德奖评奖时，就有人提议是不是应该进行数学学科的颁奖。
    也是在那时，就有人说过，陈舟是足以获得克拉福德奖数学学科奖项的。
    可惜，因为瑞典皇家科学院内部的不统一，最终没有给数学学科进行颁奖。
    终于到了今年，克拉福德奖评奖委员会坐不住了。
    说什么，也得把这个奖给先颁发出去才行。
    于是，瑞典皇家科学院便组织了一次国际性科学讨论，确定了今年所选择的授奖学科是数学。
    说起来，在这场国际性科学讨论中，几乎每个人的心里，都有着一个共同的答案。
    那就是陈舟。
    而那时候，菲尔兹奖是还没颁发的。
    那时候，陈舟也还没做出两个月时间，搞定杨-米尔斯规范场存在性与质量间隔假设难题的壮举。
    所以，克拉福德奖评奖委员会，也就稳步推进着后续的评奖事宜。
    可结果，国际数学家大会上，陈舟不禁获得了菲尔兹奖，更有了独一无二的1小时45分钟学术报告。
    顺道，他还领了克雷数学研究所的千禧年大奖。
    在这个时候，克拉福德奖反而像除在一个尴尬的位置了……
    颁奖吧，怕被人说姗姗来迟，遭嫌弃……
    不颁奖吧，这么多的准备且不说，更会遭人嫌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