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善仙？”灰太爷看着眼前熟悉的背影，试探性的小声喊了一声。
    萧仁听见了，他的确感觉有些熟悉，这个称呼，还有这个声音。
    “五善仙？”
    “什么五善仙？”
    “哪里有五善仙？”
    “那个杀了耿介上仙的人？”
    “那个虚伪的人，他在这里？”
    ……
    听到这句话的不只是萧仁，还有周围的难民。
    耿介上仙四弟子已将谣言传播的到处都是，哪怕是难民也会知道了。
    保家仙所保的也不过是小门小户，像这种人为的祸患，他们也是无能为力的。
    毕竟，不可破坏人间的规则。
    而五善仙的的确确是保护天下苍生的，但对抗的敌人也不过是妖，魔之类。
    像所受战乱之苦的难民，哪一位仙家都是没有办法救助的。
    除非是对保家仙有所供奉的，可能会有些帮助。
    仙懂，可人却不懂。
    “呵、五善仙？”
    “口口声声说守护天下苍生，那我们如今的样子，他可曾管过？”
    “真是伪君子，杀了耿介上仙……”
    “天下第一仙的名号他是受不起了……”
    ……
    对五善仙不利的话语越来越多，灰太爷也是听得见的。
    世人的舆论从来都是一个无法解决的灾难，谁都无可奈何。
    萧仁听了，感觉自己认为熟悉不过是因为五善仙应该天下皆知，所以也并没有多想。
    灰太爷见萧仁没有应答，便走上前去，拍了一下萧仁的肩膀。
    萧仁慢慢的转过头，看着灰太爷的脸，的确是很熟悉的脸，但是却想不起来和这人有什么渊源。
    鬼面人的眼睛也让萧仁看出来了，这人不是凡人。
    灰太爷也看着萧仁，身上早就没了当初的仙气，活脱脱的就是一个凡人。
    一时间，灰太爷也不知道面前的人到底是不是五善仙。
    “有什么事吗？”萧仁先开口了。
    萧仁怀里的花儿也在愣愣的看着灰太爷。
    “啊、没。不好意思，认错人了。”灰太爷结结巴巴的说着。
    萧仁听见他说完，点了点头，就找了一个空地坐下了。
    灰太爷拿出了一些干粮，偷偷的用仙术放到了萧仁的衣服里，想了想，有些犹豫，想在说些什么。
    但最终还是什么都没有说，就离开了。
    “灰太爷，那是您要找的人吗？”灰进跟在灰太爷的后面说。
    “我也不知道。”灰太爷有些神情恍惚的向前走着，似乎在思考着什么事情。
    灰进听了，也就不再追问。
    “灰进，你告诉灰蜕去找胡三太爷，把这事跟他讲。”突然，灰太爷又说。
    “好，我这就去。”灰进立马答应下来，就去了。
    萧仁已经饿的有些承受不住了，他本想揉揉肚子，一摸胸口。
    一张厚厚的饼就在他的胸口那里。
    萧仁真是有点喜出望外，直接就将饼拿了出来。
    周围的难民一见，眼睛更是发光，一窝蜂的上来就抢。
    萧仁抱着花儿一下子就躲开了。
    “你们干什么！？”萧仁生气的质问。
    眼神中都是杀气。
    “你说我们干什么！”一个男人说着又要上来抢。
    萧仁还是一下子就躲过去了。
    “我手里还有孩子！”萧仁此时真的是气急了，大喊道。
    “呵、我曾经也有孩子……”那男人又说，但语气明显缓和了不少。
    萧仁看着他们面部的神情，他知道，他们一定是饿极了。
    萧仁看着手里的饼，他掰下来一块，向旁边的空地一扔。
    那些难民立马跟随着那块饼的轨迹，疯跑了过去。
    很快就打成了一团，顿时烟尘四起。
    为了一块饼，互相残杀也不为过。
    萧仁见到这个景象，摇了摇头，直接就走了。
    他要离开这个地方，这里的人早已因为饥饿没有了人性。
    说不定哪一天，趁着萧仁不注意，花儿都会被他们吃了。
    萧仁从哪些难民的眼睛里看到了杀红了眼的诡异。
    本想查清楚那些老鼠吃人的原因，可现在，保住花儿才是最要紧的。
    萧仁吃了些饼，又把剩下的饼收了起来，等到下次给花儿吃。
    萧仁走着走着，感觉到有人在跟着自己。
    他不知道来人的目的，也不敢任意的停下。
    后面的脚步也丝毫没有停下的意思。
    萧仁走的快，他走的也快，萧仁走的慢，他走的也慢，萧仁蹦蹦跳跳，他也蹦蹦跳跳……
    “你干什么！？”很快，萧仁就沉不住气了。
    他只是个一无所有的穷小子，真不知道这人跟着自己干嘛。
    想在他身上捞好处，根本一点儿可能都没有。
    但是根本没有人回答他的话。
    “我看见你了。”萧仁又淡淡的说。
    萧仁不是随便说的，他那双眼睛真的是看得见的。
    跟踪萧仁的不是别人，正是灰进。
    灰太爷让灰蜕去找胡三太爷，把这事跟他讲，便又派灰进跟着萧仁，避免丢了他的行踪。
    萧仁一看就知道是之前领头指挥的那只老鼠。
    “你为何跟着我？”萧仁直接就问了。
    灰进也没有躲藏了，直接化身成人形，但是他却不知道该怎么解释。
    总不能直接说萧仁可能就是五善仙吧，他自己说出来都感觉怪怪的。
    “我五家可归。”灰进脱口而出。
    这撒谎的本领还真是一套一套的。
    “所以你是要吃我还是我身上的饼？”萧仁听了便又问。
    灰进还真是没想到萧仁会这么问。
    “饼。”
    “给。”
    “谢谢。”
    “别跟着我。”
    萧仁给了灰进一小块儿饼就又转身走了。
    灰进不可能不跟着，就想着怎么样才能跟他一起前行。
    虽说偷偷摸摸的，虽然萧仁知道，也管不了他，但万一真出现什么意外把自己甩掉了，到时候灰太爷肯定会怪罪。
    “你不想知道我们为什么吃人吗？”灰进立马大喊。
    萧仁一听，停下了脚步，听着灰进说着。
    “因为那些人吃了我们的族人，他们本来供奉我们，我们保他们平安，可他们却恩将仇报……”灰进说着。
    萧仁还想继续听下去。
    灰进一只胳膊就搭上了萧仁的肩膀，慢悠悠的往前走。
    “你听我慢慢说给你听……”灰进说着。
    萧仁也就没再拒绝什么。
    因为萧仁看到了，灰进的眼睛告诉萧仁他不是坏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