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场突如其来的暴雨打乱了朱由榔的全盘计划。
    原本虎贲军士兵已经很好的执行了朱由榔的方案，使得清军阵脚大乱。
    当看到一条“火龙”在清军阵中蔓延时朱由榔觉得一切都稳了。谁曾想会突然天降暴雨。
    热气球在暴雨天是没法飞行的，这样实在太危险随时有可能坠落。
    再说手榴弹和土燃烧弹的效果也会因此而大打折扣。
    所以朱由榔并没有责怪这些勇士，他们作出了最合适的决定。
    只是这场雨显然比朱由榔想象中要大的多。
    一时半会雨水并没有停歇的意思。
    朱由榔站在帐边，看着雨水顺着帐边滑落，啪嗒啪嗒的打在有些泥泞地上，心情十分复杂。
    天气果然是制约古代战争的最重要因素。
    哪怕是冷热兵器交替的时期，这一点也不例外。
    虽然说火绳枪和红衣大炮更怕下雨天，但并不是说燧发枪和普鲁士野战炮就不怕。
    暴雨对双方都造成了不可估量的影响。
    雨水将土地变得泥泞不堪，士兵们如同行走在沼泽中一样，每迈出一步都需要耗费极大的体力。
    至于战壕中的环境更是变得极为糟糕。
    雨水毫不留情的灌了进去，将坑道填满。
    士兵们泡在满是泥水的战壕里，皮肤都开始变得囊肿。
    长此以往，若是士兵不生病那才有鬼。
    无奈之下朱由榔只能下旨命士兵们先离开战壕，回到营帐中休整。
    要说这鬼天气着实磨人，倾盆大雨下就连点篝火取暖都不行。
    士兵们只能报团取暖，依偎在一起抵抗寒冷。
    为了避免大规模生病，朱由榔命医疗兵给士兵们熬了许多姜汤。
    生姜这玩意明军一直是随身携带的。倒不是因为可以治疗寒病，而是埋锅造饭的时候很好用，随便搭配些米粥就可以吃的很爽。
    不曾想今日竟然派上了用场。
    “陛下，您也快喝一碗姜汤暖暖身子吧。”
    军中没有太多内侍，韩淼遂亲自服侍朱由榔的日常起居。
    看着天子在雨中淋了那么久，他的心可是悬在嗓子眼。
    “嗯。”
    朱由榔确实觉得身子有些不舒服。
    虽然他来到大明后一直坚持打拳锻炼，但也许是身子的原主人实在太弱了，时不时的他还会生些小病。
    如今明军与清军对峙到了关键的时候，此战直接关乎江西战局，朱由榔一定不能在这个时候生病拖全军的后腿。
    对朱由榔来说不需要他身先士卒冲锋陷阵，只要他好好的站在军前鼓舞士气就足够了。
    一个健康的大明皇帝对军队士气的提升是极大的。
    相反，若是皇帝都成了病秧子，半死不活有气无力，还怎么指望将士们卖命？
    “陛下，算算日子，忠王殿下和几位国公侯爷也该拿下九江了吧？”
    韩淼虽然平日里很少茶花国事，但今日见天子心情不太好遂有意说些让朱由榔高兴的话题。
    “嗯，想来应该是八九不离十了。”
    朱由榔之所以安排夔东十三家和郑成功两路夹击九江，就是为了确保万无一失。
    至于这最难啃的骨头则由他和李定国亲自来啃。
    在朱由榔的计划中，郑成功他们只要拿下九江控制了长江航线就足以。
    至于他们是否会继续南下配合朱由榔与李定国拿下南昌，朱由榔并不做强求。
    “这场雨下的不是时候啊。本来朕已经可以破虏阵地了。”
    朱由榔还是对这场大雨耿耿于怀，韩淼见状只得把刚刚得到的一个消息抛了出来。
    “陛下，从蜀中传来的消息，太子殿下率领成都军民击溃了来犯的虏兵，斩首七百余人。”
    “哦？”
    朱由榔这下确实被惊讶到了。
    “难不成是李国英这贼子率部来犯？”
    川陕总督李国英一直觊觎四川。明军主力在四川驻守的时候他自然只能看着干瞪眼流口水。但朱由榔率领主力出四川入湖广后，李国英肯定就动了心思。
    见明军主力已经远至江西，这厮终于是动手了吗？
    “陛下真是料事如神，奴婢佩服。”
    韩淼不着痕迹的拍了一记马屁道：“只是此贼怎有太子殿下雄风，被打的落荒而逃。估计短时间内是不敢再打四川的主意了。”
    朱由榔不禁摇头苦笑。
    这个韩淼还真是会哄自己开心。
    太子不过十二三岁，便是再聪慧又能过人到哪里去？
    这还不是冯双礼、白文选、沐天波、文安之等文臣武将齐心协力的结果？
    老实说，他给四川留下的兵力虽然不算太多，但也绝对不算少。
    就李国英那点虾兵蟹将，要想打四川的主意还真不够格。
    关中已经不是盛唐时代的关中了，如今的关中土地贫瘠人口极少。
    李国英自己军队的肚子都填不饱，就想打四川的主意，真是好笑。
    不过这也给朱由榔提了个醒。
    汉中、关中的李国英不足为虑，但云南的吴三桂却是个隐患。
    吴三桂此人论城府隐忍都在尚可喜、耿继茂之流之上。
    他蛰居贵州多日，鳌拜前脚一走他后脚就率部奔向云南，打了冯双礼、沐天波个措手不及。
    虽然云南本身很贫穷，但对吴三桂来说已经是他最好的落脚选择了。
    当机会出现在面前的时候，吴三桂没有一丝一毫的犹豫，这果决简直有些可怕。
    相较于云南，蜀中可谓是繁华了。
    万一吴三桂打起四川的主意该怎么办？
    冯双礼、白文选真的守得住吗？
    不管怎么说四川都是南明起家的根基所在。
    虽然现在大明有了湖广，甚至会拿下江西，但朱由榔还是不希望四川落入吴三桂之手的。
    只是眼下朱由榔确实抽调不出多余的人手增派四川。
    等到湖广训练的新兵能够上阵，抽一些调去四川吧。
    总的来说一切还是照着朱由榔的剧本在发展。
    只要明军能够控制长江沿线，就能彻底切断清军南北的联系。
    清军要想和两广、福建取得联系就只能靠海路。
    而拥有郑成功无敌水师的朱由榔可以放心的封锁海道，活活将满清拖死。
    一旦没了粮食补给和两广的赋税抽成，满清的战斗力就会急剧的下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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