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场之上优势的累积都是逐步的。
    随着明军占据缓冲地带越来越多，明军阵地也在逐渐向前推进。
    洪承畴看不下去了，亲自前去耿继茂大营中一番劝说，耿继茂才是答应拿出看家本领。
    耿家火器虽然不如尚家先进，但因为炮手更有经验故而火器部队也很出名。
    在一番准备后，耿家军炮手便向明军阵地开始狂轰。
    耿继茂此次带来的火炮并不算多，但加上江西清军绿营原有的火炮，数量也可以算得上可观。
    毕竟耿家军独步天下靠的是炮手而不是炮，有这些炮手在便是清军笨重的红衣大炮都显得灵活了不少。
    突然之间炮声大作，明军阵地受到很大冲击。
    不少刚刚立起来的沙袋被砸的稀巴烂，一些明军士兵甚至直接被轰死。
    赵旭敏锐的发现清军的火炮轰射密集了不少，这显然是不正常的。
    他第一时间向天子禀报了战况。
    朱由榔在听了赵旭的奏报后当即断定这一定是耿继茂在从中作梗。
    毕竟以江西绿营的实力不足以进行这么密集的轰射。
    而如今尚可喜已经撤军，洪承畴能够打的牌就只有耿继茂了。
    朱由榔闭着眼睛猜都能够猜到结果！
    其实福建炮比起广东炮来说还是差了不少，主要是广东有佛郎机人很多炮都是最新式的。
    但福建炮的式样就老了不少。
    但这些并不关键，因为耿继茂显然没有一味的追求口径、射速等片面的东西。
    从炮手操持的架势来看，这一定是练家子。
    能够在如此紧张的环境下把炮打的这么密集，确实有点东西。
    正好赵旭和李定国都在身边，朱由榔索性直接说道：“二位卿家，虏贼的火炮已经对我军推进造成较大影响，看来要动用一下热气球了。”
    朱由榔的普鲁士炮无论从哪点看都比清军的火炮犀利，但在这种对轰过程中优势却体现的并不明显。
    一方面是数量的问题，另一方面也是因为清军的弹药更为充足。
    这种情况下洪承畴可以不计成本，毫无顾忌的轰射。而明军就显得有些捉襟见肘，生怕打完了这波续不上。
    现在最好的办法就是尽可能的压制清军的火力，给明军主力突进推进时间、空间。
    思来想去，朱由榔想不到比热气球更好的方法了。
    只可惜刘兴明此刻不在身边，不然这个任务理所当然应该交给刘兴明。
    李定国自然知道天子的意思，不过使用热气球还是有一定风险的。
    主要是明军已经使用这招很多次了，洪承畴一定有了心理准备。加之现在是白天，热气球若是飞的不够高很容易被火铳打下来。
    若是飞的太高，飞行方向也不是很好控制。
    毫无疑问，这个时候乘坐热气球轰炸很考验操作者的水准。
    “陛下心中可有人选？”
    李定国试探着问道。
    朱由榔朝赵旭看了一眼，赵旭立刻心领神会的抱拳道：“启禀陛下，虎贲军火器营中有十几名士兵能够熟练的操作热气球。”
    朱由榔满意的点了点头。
    他要的就是这个结果。
    战场之上战况瞬息万变，根本由不得犹豫。
    虎贲军作为他一手培养的嫡系，果然没有让他失望。
    “好，赵总兵朕便把这个任务交给你了。”
    “臣遵旨！”
    赵旭自打被李定国“拉拢”后就刻意跟晋王保持一定的距离。
    虽然天子曾经明确表示不会猜忌于他，但为了自清他也得有所表示。
    却说赵旭领命而去，很快一只热气球便被虎贲军的士兵捣鼓了起来。
    十来名平日里参与训练的士兵跳进了篮子里，大口深呼吸着。
    对他们来说，这是人生中极为重要的一刻。
    毕竟训练是一回事，实战又是完全另外一回事。
    若能在实战中击杀鞑子，那就更是了不得了。
    “别紧张，好好干。本将等着你们的好消息。虎贲军个个都是好样的，陛下以你们为傲，大明以你们为傲！”
    赵旭扯着嗓子大喊道，他觉得这种打气很有必要。
    刘兴明能够做到的事情，虎贲军士兵自然也能够做到。
    “必胜！”
    “必胜！”
    “大明万岁！”
    “陛下万岁！”
    在众人的欢呼声中虎贲军士兵剪断了绳子，热气球随着飘了起来。
    一众士兵惊讶的目瞪口呆。
    乖乖，原来这玩意真的能飞啊。
    他们之中的大部分人只是听说过，但这次却是亲眼看到，感受完全不同。
    眼瞅着热气球越飞越高，飞到变成了一个细小的黑点，他们才意识到此去是十分危险的。
    众人不由得对那十几名义士肃然起敬。
    此战若能大胜，他们当记为首功。
    ...
    ...
    耿继茂本家兵的出马让清军一度稳住了局势。
    被明军夺下的不少缓冲地带现在再次变成“无主之地”。
    洪承畴总算是可以长松一口气了。
    就在他和耿继茂闲聊几句时，突然不远处响起一声爆炸声。
    十几名清兵瞬间被炸飞，尸体甚至都被炸成了数段。
    血水喷溅的到处都是，黄白之物混杂在一起，空气中的味道直是令人作呕。
    洪承畴自然也被这巨大的动静震惊到了。
    “大炮？明贼又放炮了？”
    耿继茂也被骇了一跳，向洪承畴询问道。
    “靖南王爷，这不是大炮，是轰天雷。”
    洪承畴虽然没有亲眼见识过这玩意，但却听卢桂生提起过。
    据说这玩意的威力比一般的火铳要大的多，集中扔上十几枚，甚至可以比肩大炮。
    “如果本经略没有猜错的话，这轰天雷或许是从天上扔下来的。”
    “从天上扔下来的？”
    耿继茂瞪圆了眼睛，显然并不怎么相信。
    “洪经略是在说笑吗，好端端的怎么可能从天上掉下这玩意？难不成明贼会飞吗？”
    “或许真的会...”
    洪承畴苦笑一声道：“靖南王应该听说过孔明灯吧？”
    “这是当然。”
    耿继茂毫不犹豫的说道。
    “明军用的这玩意本质和孔明灯是差不多的，只是放大了数倍，里面可以坐下不少人。”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