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悍女三嫁_分节阅读_17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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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已经许久没人这样称呼自己,赵镇有些恍然。赵朴把竹筒拿过来,先打开,见里面是张字条。
    赵朴把字条取出,见里面还有一张纸,赵朴也一并拿出。赵朴做这些事的时候,符三郎一直盯着那个人的手,此人当然明白是为什么,依旧恭敬地立着。
    赵镇打开字条,上面是赵琼花的字迹,总共只有一句话,下面的印很鲜明。
    “衣带诏啊?可是,不管用,会被人说,是伪诏。”符三郎看了一眼,有些泄气地说。
    “伪诏又如何?只有有就可以。”赵朴看着这张字条,眼中露出喜悦,有了这张字条,赵镇行事会更名正言顺。
    赵镇把另一张纸打开,这是曹彬的信,上面也只寥寥数语,何去何从,任你抉择。
    赵镇不由一笑,看来,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想法。符三郎看着赵镇,又看向送信的人。送信的人已道:“末将离开京城时候,赵夫人,举火自焚了。”
    赵镇面上的笑容消失,不相信地看着信使,信使再次重复:“曹相公就是收到赵夫人举火自焚的消息,这才命末将把这送来。”
    胭脂,胭脂,赵镇眼中的泪流下,妻子竟然举火自焚,竟然用这种决绝的方法告诉自己,放心去做吧,别担心自己。
    “如果真要清君侧,嫂子在京城,也会……”符三郎劝说赵镇,想起的却是自己的妻儿,原本是欢欢喜喜前来上任的,还商量好了,等安排好了,就接妻儿过来,可是现在,事情成了这个样子,自己的妻儿就……
    ☆、第227章
    符三郎不敢再想下去,赵镇已经目眦皆裂,胭脂,胭脂,你就这样弃我而去吗?你怎么舍得,怎么舍得?
    “难道没人救火吗?”赵镇抓起信使的衣服就问。信使摇头:“屋内所有的东西都被泼了油,烧的很快,等扑灭火时,只剩下几根骨头,分不出是哪里……”
    赵镇已经听不下去了,妻子,妻子,离开时候活生生的妻子,就这样没有了。没有了?赵镇不敢相信,一点都不敢相信。
    符三郎拍上赵镇的肩,不知道下一次,是不是自己的妻儿,也会传来同样的消息?不,不会的,妻子不会这样做,况且还有符家,符家,顶多只会把他们先下狱,然后等自己到了京城,就可以把他们救出来。
    “我们,奉太后诏,讨贼清君侧!”符三郎说出这几句,赵朴觉得自己的心终于落下,讨贼,清君侧,此刻就是名正言顺的了。
    “讨贼,清君侧?”赵匡义仿佛听到最好笑的事情一样狂笑起来,还有二十天,自己就是君王,还在意这些?二十天,他们能到京城吗?到不了。
    “吴王,虽则如此,可是若沿途有人听信了,他们一路到京,快马的话,不到十天。”这话让赵匡义眼中露出恼怒:“那就把来往的城门全都关闭,等我登基再说,还有,把永和长公主府,包围起来!”
    有人应是,出去传达赵匡义的命令。赵匡义眼中闪出怒火,赵镇,你和我斗,还嫩了点。赵琼花,你休要做困兽之斗,你,翻不了身的。
    “太后的本事大的很啊,到了现在,还能让郎君起兵!”轻雾的语气嘲讽,赵琼花如木头一样坐在椅上,轻雾见赵琼花没有半分反应,笑了:“不过,郎君就算打出奉诏清君侧的旗号又如何呢?这里里外外,都是听吴王的!”
    “贱人!”赵琼花恨恨地骂出一句,轻雾笑了:“太后,您这样不符合您的教养。况且,我原本就贱,我不过是赵府的家生子,仰慕赵府的荣华富贵而已,当然是谁给我好处我就认谁为主人了。”
    “难 道我没给你好处吗?”赵琼花都快吐血了,轻雾笑的很甜:“您当然给了我好处,可是还不够。太后,我要的是诰命,是能嫁个如意郎君,绝不是那点金银。太后, 您赏我的那点金银,不过是打发要饭的。原本,您可以给我诰命的。我要的原本就不多,可太后您太小气了,您,竟然想要我一辈子服侍您,凭什么?”
    轻雾抬起头,赵琼花以为轻雾会打自己,但轻雾已经把手握成拳:“太后,您高高在上的时候,可曾想过我,既然如此,那我忘了您,也是常事。太后,以后,您的日子,会更好过的,您说是吗?周太后?”
    赵琼花坐在那里,连眼泪都没有,轻雾站起身:“符夫人进宫了,我该去迎接她。说起来,符夫人不喜欢昭阳殿呢,她想重新盖一座新的宫殿!”
    赵琼花看着轻雾离去,用手捂住胸口,口中有腥味,但赵琼花吐不出来。
    “这一路行来,局势像是越来越紧了”老卫对胭脂叹息,她们俩现在充做母子,胭脂的身量高一些,面目又带一股英气,把胸紧紧地束了,倒也是个英俊郎君。
    因说是去永兴府投亲,他们走的也要慢些,出来都二十多天,不过离汴京城千里而已。这一路,能感到盘查越来越紧。胭脂甚至觉得,也许再到下一个城,就不能再往前走了。
    “你可知道,禅位是在什么时候?”胭脂没有接老卫的话,只是问老卫,老卫摇头:“并不清楚,不过,很快了吧。”
    “快走啊,快跑啊,前面在打战!”有人突然惊慌失措地喊起来,这是官道之上,按说是不会有什么事的。胭脂和老卫停下脚步,看向不远处。
    打战?此地离党项可还有两千多里,就算党项大军打来,怎会打的这样快?
    “奉诏,讨贼清君侧,都别慌都别慌!”众人还在奔跑,已经有一小校带了人骑马往这边跑来,边跑还边念着这几句话。
    奉诏?奉的是谁的诏?胭脂和老卫疑惑地互看一眼。
    官 道上渐渐安静下来,胭脂拉着老卫往前:“走,去驿站,既然人都来了这里,那么驿站那里定会有告示!”老卫跟了胭脂往前走,走了两里地就看见驿站,驿站那里 果然已经贴了一张告示,上面明明白白说的清清楚楚,赵镇奉诏讨贼,一路行来,沿途的人都肯听从,让此地的人也不用惊慌,说会直上京城,并不会扰民。
    老卫看着这张告示,不知道是该欢喜还是该烦恼,这张告示一出,京城的永和长公主和赵德昭,会如何呢?
    “滚开,我要出去!”赵德昭看着大门口的禁军,沉声道。禁军并没让开。赵德昭看着他们:“好,什么都还没有,就把我当叛贼?”
    “宁国公,您还是回去吧,吃穿都不会少了您的,等……”禁军头目过来,对赵德昭恭敬地说。
    “我要见吴王!”赵德昭的话让禁军头目迟疑,接着就道:“既然如此,那就等我们去禀告!”赵德昭看着不远处的吴王府,用手拍一下自己家门口的石狮子,不是忍,就能保住平安的。
    “德昭要见我?那就让他来吧。”赵匡义听到人来禀告,毫不在意地说。
    符夫人忙道:“德昭要是万一?”
    赵匡义摇头:“德昭要真有这样的勇气,早就这样做了,何必要等到现在?他和大哥一样,都……”说着赵匡义笑了,大哥,我将要比你得到更大的成就。我,将让赵家到了最高峰,这是你没想到的。
    “德昭,坐!”赵匡义在书房见的赵德昭,指着面前的椅子对赵德昭道。赵德昭看着赵匡义面前放的一幅画卷:“这是当年大郎成亲时候,您送给大郎的吧?”
    “是的,一直被收在箱子里,这次着火,这副画掉出来,他们就把这副画送来给我。大郎若能早日参透这副画,他也就不会这样做了!”
    “二叔很早以前,就想……”赵德昭不知该怎么形容此刻的心情,赵匡义笑了:“我是男子,做男子的,自然要图谋大计。德昭,你啊,和你父亲一样,都太信任人了。”
    “二 叔,父亲过世之后,我是真的把您……”赵德昭的话被赵匡义打断:“当然,你是我的侄儿。大郎也曾是我很疼爱的侄孙。其实呢,如果他不和我作对,不和做那些 事,荣华富贵是少不了他的。我甚至连他的封号都已拟好。宁王,一辈子安稳平乐,可是他就是要做这些事。德昭,你说,我怎么能容得下他?”
    “二叔是要大郎的命?”赵匡义笑了,仿佛是在笑赵德昭怎么会这么傻。赵匡义站起身:“德昭,大郎若能像你,该多好?乖乖地听从,乖乖地为我所用,那样一辈子的荣华富贵,一点都不会缺。”
    “可您对我又做了什么呢?”这次赵匡义没有回答,赵德昭连坐都坐不稳了,赵匡义看着他,眼里带上怜悯:“你若愿意,就进宫去劝劝琼花,别想着大郎还会回来,他回来,也只会死在我的刀下。”
    五万禁军,全在赵匡义手里,赵德昭没有说话,起身离去。赵匡义看着他的背影笑了,这一切都已无可改变,他们只配为自己所用,只能为自己所用。
    “爹爹!”赵琼花看见赵德昭,几乎是扑过去。
    赵德昭停下脚步,看着女儿,悔恨之情无以言表。赵琼花低头:“爹爹来寻我做什么,是不是来劝我?”
    “琼花,我对不起你,如果当时……”赵德昭已经说不下去,赵琼花眼里的泪落下:“爹爹,您,我不知道,爹爹,我不知道该怎么说。如果我不当这个皇后,是不是就不一样了?”
    赵德昭伸手,把女儿面上的泪沾掉:“琼花,你不当这个皇后,他也要做这件事的。”赵德昭的话让赵琼花摇头:“爹爹,我现在有些恨。”
    可是再多的恨又如何呢?再多的很,也无济于事。
    “他说,大郎也许……”赵德昭还在斟酌词语,赵琼花已经道:“不,哥哥一定会回来的。一定会,哥哥能做到别人做不到的事。”
    是,儿子一定会回来的,赵德昭在心里重复这句,只是,来不来得及?
    “宁 国公,时候到了,请您出去!”内侍在那恭敬地道。赵德昭看着女儿,眼里全是歉意,赵琼花看着父亲,看着他渐渐消失在自己眼前,赵琼花伸手想去拉住什么,但 伸出手是徒劳的,是什么都拉不住的。如同那耀眼的荣华富贵,只是那么一瞬,就消失了。如同宫女缓缓关上的门窗那消失的阳光一样。
    ☆、第228章 到达
    “宁国公进过宫?”邹芸娘问着身边宫女,宫女应是,邹芸娘轻叹一声:“果然姓赵的,和我们是不一样的!”
    即便到了现在,都有人捧着哄着的,而自己,只能等在宫中,衣食无缺地等在宫中,等着日子到了,和赵琼花一起迁出宫去 。
    “东西都收拾好了吧?”邹芸娘又问了一遍,宫女忙道:“已经收拾好了,连……”
    连兰台公主日后的嫁妆,也收拾好了,邹芸娘点头:“那就好,可不能缺了一点点,缺了一点点,你信不信,我能扒了你的皮!”
    邹芸娘容貌生的很美,柴旭去世之后,她虽然是寡妇,不能艳妆,但她擅长修饰,首饰衣物都精挑细选,更比艳妆时候多添几分风情。此刻看向宫女,眼中却是厉色,宫女吓的急忙跪下:“是,贵妃,奴并不敢少了一点!”
    邹芸娘叹气,没叫宫女起来,这样的荣华富贵,能过几日就过几日吧?只是过惯了富贵日子,再想像现在这样,就难了。邹芸娘索性站起身,想去花园走走。宫女们簇拥着她,此刻已近傍晚,天边残阳如血,邹芸娘看着残阳,这一生,竟像已经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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