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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难以幸免。这样一来,只须等待时日,檄宁军自无战力,破城便要轻易得多……
应崇优倒吸了一口冷气,只觉得手足冰凉,“那菖仙城内数万百姓,岂不也是玉石皆焚?”
“你以为魏少侯在乎这个?”
“他们刚才说明天就要行动了!如果陛下知道,为什么不早些阻止?难道他……不可能,陛下看重百姓之心我是清楚的,他不会容忍如此狠辣的破关之计!”
“这是当然的。”杨晨苦笑了一下,“所以我才说你太柔善了,以至于看不出皇上的深意。要阻止魏少侯很简单,不过召来训斥一顿,严辞禁令便罢了,那时他罪行未彰,还能惩罚他不成?但换一个方法,让他暗中行事,把一切都布置好了,在明天最后一步时派人将他拿下,当众告上朝堂,人证物证俱在,皇上再作出震怒之情,扣一个轻慢人命之罪。这本来就是上不得台面的毒计,皇上要严加惩处,谁敢为他辩护?到时免不了魏王爷亲自求情,再顺水推舟地放了。紧接着就是军务会议,济州侯上次就已倒戈,元武侯年迈,青益侯唯魏王马首是瞻,而魏王爷爱子刚获特赦,在圣上面前气势自然衰微。陛下如今有禁军在握,各州军又是败绩累累,恐怕这第五次的军务讨论,陛下是不会再输了。”
应崇优是冰雪聪明之人,只是一向不擅长构陷之事,所以没有反应过来,听杨晨这一说,立即明白他所言非虚。呆呆地怔了半晌,脸色有些沉郁,什么话也不说,立起身便向自己所居的小院走去。
“小优,”杨晨抓住他的胳赙,将他拉了回来,厉声道。“我知道你不忍心看着魏少侯就这样把罪名坐实,也许陛下也知道你不忍心,所以他才瞒着你。但你必须想清楚,魏聿平既生此汁,心田又怎会纯良?你抢先去阻止他,他不仅不会领情,还会觉得是你阻碍了他的大功,反而心生怨念。从另一方面来讲,陛下的计划被你打乱,虽然不一定会导致不堪的结果,但他心里总之是不舒服的。你又何苦两面都不讨好呢?”
应崇优咬了咬牙,低头不语。
“小优!”杨晨用两手捧起他的脸,用力摇了摇,“你别插手,听见没有?”
“你不要再说了……”应崇优挥开他的手,语音含糊地道,“我没有你想像的那么天真……我明天只是去看一看,确保那个毒计不会被真的实施就行了……其他的,我不会多说一句话,多走一步路的,你放心好了……”
“那……”杨晨犹豫了一下,“我陪你一起去吧?”
“随便你。”应崇优掉头快步走着,明明夜风舒爽,胸口却忍不住涌起一阵阵的焦灼感。
也许迟早免不了要改变吧,但还是希望他不要那么快,那么快就变成了一个自己不再熟悉的铁腕的男人。
菖仙关只是迈向广阔天地的第一步,也许未来还将遇到各种各样难以克服的艰险,怎么能够在这一开始,就学会了“不择手段”四个字?
“我到了,你回去吧。”应崇优在小院门前停下脚步,对一直默默跟在自己身后的杨晨道。
“明天一早,我来接你。”杨晨柔声道,“这种事情以后会越来越多,“你既然已身陷其中,就不要想得太深了,好好休息,嗯?”
“嗯。”
“那我走了。”杨晨抬起左手,在他侧颊处轻轻触碰了一下,退行数步,方缓缓转过身,消失在夜色之中。
应崇优觉得身子有些沉重,靠着院中的杨柳枝干又静静地站了半刻,才慢慢走进院子,踏上台阶。
此时月色正亮,室内还留有一灯如豆。待从们不见踪影,也许是因为夜深疲累。都已安睡去了。应崇优一向不喜欢被人服侍,故而也没有叫人,自己推门而进后,顺手将门扇合拢,估摸着大约的位置,便向床前走去。
只有两步,他的呼吸突然凝住,“是谁?”
“哼,”随着一声鼻音,一双手突然在背后出现,缠绕上腰际,紧接着一具温热的身体贴了过来,靠在身上。
应崇优僵硬的腰身慢慢放软,低声道:“陛下?”
“师兄弟感情挺好嘛,还送你到院门口呢,”阳洙不高兴地道,“你不是说不舒服,连朕的夜宴都不参加,怎么有精神出去散步?害得朕专门过来看你,反而扑了个空。”
“略走动了几步,就好多了。”应崇优用手掌压住胸口,平稳了一下心跳,等眼晴已习惯了昏黄的光线后。才转过头去:“这么晚了,也没想到陛下会过来。”
“不晚,还不到三更呢.”阳洙拉应崇优一起在床边坐下,“不看你一眼,朕不安心,所以就偷偷从寝宫跑出来了,侍卫们都没发现……”
“侍卫们没跟着!?”应崇优吓了一跳,立即跳起身,到窗前向外张望了一回。
阳洙靠在床边,一脸得意的表情:“朕也算浮山门下啊,轻功心法得你真传,比你还厉害吧?”
应崇优瞧着他近来已难得出现的孩子气的脸,再看看窗外那些藏在隐秘处动也不动的身影,顿时觉得又好气又好笑。还以为自己亲自挑选出来的皇家侍卫真的就那么没用呢,原来也只是配合任性的小皇帝玩玩捉迷藏而已。
“陛下……”
“好啦好啦,你放心,朕不会经常这个样子的。听杨晨说你以前生了病从不自己主动说,所以朕才想暗中来看看。”
“臣只是小时候身体不太好而已,经过师叔几年的调理早就大愈了,我们相处那么久,您看臣生过几次病?”
阳洙笑了笑,黑暗中越发显得眼睛明亮有神,“你过来坐嘛。咱们说说话,好久没有这样私下聊天了,这一阵子都不太有时间跟你单独相处。”
应崇优轻轻摇摇头,走回床边坐下,轻声道:“陛下整日为菖仙关之战奔忙烦忧,臣无法与君分忧,只能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当然不想过多地打扰到您。”
阳洙定定地看着他,语气有些不快:“咱们私底下说话,你非要这样冷冰冰的如同朝堂应对吗?’’
应崇优微微垂着头,仍是温言道:“明日又有军务会议,陛下还是早些回去休息吧?”
阳洙负手仰天,冷冷地哼了一声:“菖仙关算什么,朕用不了多久,就可以将它踩在脚下了。”
应崇优听他这样说,想起他故意放纵魏聿平的事,忍不住语有深意地道:“臣一直相信,菖仙关是挡不住陛下的脚步的,但臣也相信,以陛下的聪慧,一定会明白什么样的胜利,才是真正的王者之胜。”
阳洙不知是留意到了他的弦外之音,还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