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翰墨这次没有大喊大叫，他反应很快，立刻扑倒茶几那边，拿过手机开启手电筒模式。
    灯光往地上一照，刚好驱散冲出来的老鼠。
    于翰墨略显得意地松了一口气。
    孟渊则是走到一边，打开应急灯的开关，刺眼的光茫顿时驱散了房间内的黑暗。
    那几只老鼠又重新钻入到阴影中，发出躁动的吱吱声。
    “非红眼的老鼠，应该不被百灵十三控制。”孟渊说道。
    “啊？”于翰墨有些茫然地看向孟渊。
    “不过这些老鼠显然也不正常，攻击性强得惊人。”孟渊继续分析，“数量一多，就是真正的杀人鼠。”
    “现在怎么办？”
    “别慌，我们优势很大。”孟渊说道。
    于翰墨不明白他们优势在哪里。
    “我们掌握秘密武器。”孟渊笑道。
    “什么秘密武器？”于翰墨一喜，虽然有些疯疯癫癫，但留有后手，不愧是除魔司的人。
    “你啊。”孟渊指了指于翰墨，让他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
    “我？”
    “没错。”孟渊说道，“你对百灵十三来说，肯定是特殊的存在，只要我留有你这张底牌，就可以把百灵十三引出来打死。”
    于翰墨没有说话，他可不觉得自己是什么特殊的存在。
    相反，硬要说的话，应该是背叛者的身份，说不定会让百灵十三恨之入骨。
    等等，难道就是这个原因，才成为了引出百灵十三的诱饵？
    “放心吧，我肯定会保护好你的安全。”孟渊说道，“百灵十三也不会让你那么容易死。”
    “……”心中的想法得到验证，于翰墨顿时觉得他太难了。
    百灵十三想要找到他，除魔司的人又把他当诱饵。
    唯一的好消息就是他暂时不会死。
    “你别想着跑，只有眼红的老鼠才受百灵十三的控制，其它的老鼠一多，你根本跑不掉。”孟渊说道。
    他们所在的楼层可不矮，依然出现了几只老鼠，可以想象在城市的其它地方，这些暴躁，攻击性极强的老鼠恐怕已经泛滥。
    “说起来，这几天一直在下雨啊。”孟渊看向窗外，漆黑，只有少量灯光闪烁的城市中，依然下着淅淅沥沥的小雨。
    外面，隐隐约约可以听到一些响动，似乎是属于人的惨叫。
    于翰墨蜷缩在沙发上，对未来十分迷茫。
    孟渊坐在椅子上，转过去，看着窗外的黑暗城市。
    一夜时间在于翰墨的煎熬中度过，到阳光再度洒满这座城市的时候，房间内隐隐约约的老鼠活动声也消失不见。
    只是，城市的街道一片安静，未见多少店铺开门，也不见多少车辆、行人。
    少数几个行人也是形色匆忙。
    整座城市，似乎在一夜之间发生了巨大的改变。
    “走吧，我们去外面看看。”孟渊对于翰墨说道。
    “不会危险吗？”
    “不会，晚上才是百灵十三的主场，至少暂时是这样。”孟渊说道。
    于翰墨跟上孟渊的步子，眼下，眼前之人就是他唯一的救命稻草，不想跟也要跟。
    换了一辆高底盘的越野车，孟渊开车缓缓行驶在城市的街道上。
    一夜的时间，整座城市已经完全沦陷，陷入到了死寂和萧条中。
    街道上可以看到不少尸体、血迹、还有被几乎啃食殆尽的白骨。
    两旁的商店，不是门窗紧闭，就是被砸开，里面狼藉一片，所有的官方力量似乎都销声匿迹。
    孟渊驱车前往医院，附近的人倒是多了不少，只不过医院显然也已经停摆，不少人正在争夺药品。
    天河市的秩序已经接近彻底崩溃的边缘。
    “怎么会这样？”于翰墨喃喃低语。
    正常来说，肯定不会发生这种情况，然而这是于翰墨的噩梦，百灵十三作为boss，翻手为云覆手为雨，强横惊人。
    一夜之间把天河市变成了如此模样也非不可能的事情……不对，不应该说是一夜之间。
    而是不断积蓄，在这一夜完全爆发出来。
    “不用怕，只要我们能把百灵十三引出来，就可以解决他。”孟渊自信满满。
    “用什么方法引出来，用我吗？”于翰墨问道。
    孟渊说道：“如果你有其它办法也可以试一试，我不介意的。”
    “我觉得我们直接跑路比较好。”于翰墨立刻建议道，打不过就跑，不丢人。
    “你确定吗？”孟渊似笑非笑。
    “有什么问题吗？”于翰墨很奇怪。
    “那就去看看吧。”孟渊一踩油门，车子朝着城市边缘疾驰而去。
    约莫半小时后。
    于翰墨瞪大了眼睛，脸上全是难以遏制的惊恐神色：“这是什么！这又算是什么？”
    眼前的道路出现了不应该有的“尽头”，一道长长的黑色沟壑隔断道路。
    老鼠发出的“吱吱”声连车上都可以听见。
    于翰墨咽了咽口水，下车，走到沟壑的旁边。
    这道沟壑宽有几十米，深度的话……于翰墨探头向下看去，就觉得一股腥风扑面而来，叫人闻之作呕。
    真正让于翰墨吐出来的，则是沟壑中的场景。
    他看到，沟壑中大量的老鼠挤压在一起，密密麻麻，如海浪一般上下起伏。这些老鼠在同类的身躯上不断爬行，有不少还在相互噬咬。
    除了老鼠之外，翻涌的鼠海中还可以看到很多白骨，残缺不齐的尸体。
    于翰墨呕出几口酸水，连退好几步，退回到车旁边。
    “看到了？”孟渊没有下车问道。
    “嗯。”于翰墨脸色苍白地点头，“我们走吧，快回去。”
    “我还没看，还是看一眼。”孟渊也下了车，走到沟壑旁边看了一眼，“啧啧，这是不堪入目啊。”
    密密麻麻的老鼠，哪怕不是密集恐惧症患者看了，都会起一身鸡皮疙瘩。
    更别说还有那股混杂在一起，令人作呕的腥味。
    “果然是出不去的城市。”孟渊对这个结果丝毫不意外，淡定地坐回到车上。
    于翰墨也赶紧回到车上：“走吧，走吧。”
    车子掉头，于翰墨惴惴不安道：“我们现在应该怎么办？”
    孟渊正打算回答，表情却猛地一变，双手猛打方向盘，车子一下子转了90度，与此同时，撞击从车尾传来。
    黑色的越野车猛地向前冲出一段距离，车尾凹陷下去。
    于翰墨死死抓住车门上方的握把，再加上安全带，才没有让自己东倒西歪。
    至于孟渊，他踩下油门，车子没有停顿，反而借着这股力量如离弦之箭般向前冲去。
    后面是一辆大货车，正在追逐，好似捕猎着猎物。
    “怎么回事？”于翰墨大叫道。
    似乎是听到了他的疑问，大货车驾驶室另一边的车窗下降，探出一人的半个身子，他手上挥舞着一把菜刀，脸上还抹着鲜血一般的油彩。
    “圣灵会万岁！鼠神永恒！”
    此人高喊着，表情扭曲而狂热。
    孟渊身子一侧，反手就是一枪，子弹从已经破碎的后窗穿过。
    击穿大货车的玻璃，准确地击中驾驶员的脑袋。
    驾驶员往旁边一歪，带着大货车方向骗转，直直撞进道路旁边的建筑中。
    一阵阵声响，大货车侧翻在地。
    孟渊停车，松开安全带，下了车正准备走过去，又探回脑袋对目瞪口呆的于翰墨说道：“欢迎来到疯狂之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