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边说,赵姨娘用手绢抹了抹眼睛。
纪初霖只能笑,唇角上扬,眼眸中却只是沉沉的落寞。
纪初霖的落寞让赵姨娘叹了一口气。
她借故离开,拿起放在枕下的一支几乎快要用秃掉的毛笔,毛笔的笔杆上刻着歪歪扭扭的一个字“霖”。赵姨娘仔细抚摸片许,终于轻轻搁在书案上,红着眼,带着笑回到桌边一个劲给纪初霖夹菜。
纪初霖面上带着笑,眼中的愁绪分化为一片荒漠,湮灭生息。
他却还是握住赵姨娘的手,笑着说就算不读书不考取功名也能有去处。毕竟包大人对他颇有几分欣赏。
“再不行我还可以和说话人合作写写话本什么的,只要我能将那个隐林找出来!”
“霖儿,胡说八道!写什么话本!你是正经读书人!”
“好的,娘亲。”
当夜,三秋在赵姨娘的吩咐下找小丫鬟给纪初霖准备好了沐浴的水。
春和无事,一个人在那清净得有些诡谲的房里呆着又分外害怕,便在与在门外乖乖等待,等得无聊,抱了一掉落的竹叶在地上摆画玩。
偏是赵姨娘来了,见春和蹲在地上玩竹叶,一脸怒色。“你同我霖儿成婚几年,肚子一点儿动静都没有,还有脸在这里玩儿?滚进去,服侍你相公沐浴!快些生个孩儿出来!”
挨了婆婆一顿骂,春和只能乖乖抱起沐浴用的布绢准备乖乖进浴室,去之前又被叫住,赵姨娘拿来十几件绣花精美肚兜给她。
“要学会如何服侍相公。”
换上后,春和就被三秋塞进了浴室。
纪初霖背对着门、趴在巨大的浴桶边沿,闭着眼,享受着氤氲热气的洗礼。春和靠近,才发现他后背上有无数细小的伤疤,这三年她从未见纪初霖这些部位受伤,这些伤自然是在婚前留下的。
“相公?”
“小春和怎么进来了?想洗澡了?你的为夫我马上出来。”
“婆婆说让我来服侍你。”
“……我新妈还说了什么?”纪初霖笑问。
春和绕到纪初霖面前,脸几乎红透,却还是小心翼翼脱下白色的单衣,露出绣着凤蝶戏花的红色肚兜。
“婆婆说……”她的声音越来越小,几乎像是蚊子在哼哼。“婆婆刚才骂我,说我生不出孩子,还说让我来伺候您,快些怀上孩子。相公,我们还是快些生个孩子出来吧,不然……”春和红了眼。“春和在哪里都要挨骂。”
说着,春和就站在踏脚凳上滑入浴桶。
哗啦声,浴桶中的水弥漫一地。青砖地板上处处水迹。
浴室外,似乎有人捂嘴笑着离开。
纪初霖一声长叹。
春和轻轻抱着他的脖子,却恨不能将头塞入胸膛。
“这也你婆婆教你的。”
春和的头点的像拨浪鼓。
“小春和,你的为夫我不是说过很多次遇见这种事就说我不行吗?”
“我说了。可婆婆说相公身子骨没问题,有问题是春和。她还说若还生不出孩子就证明春和是个下不了蛋的老母鸡,就要和离。”春和说罢,纪初霖却无任何回应。“相公?”
“生不出孩子就是女人的错,这个思想还真是从古代就开始发扬光大啊。”
“那相公,我们,生孩子?”
纪初霖扶额。“世道……世道……老子一个堂堂大学生,竟然被一个初中生逼着开车?!还好我寝室那群亲爱的傻逼不知道这件事……不然老子要被嘲笑一辈子……”
春和总觉得之前似乎也听过这番话。
“既然你的为夫我说过这种话,亲爱的你就别逼我了。”
“但是婆婆她……”
“就说我和你大战了三百回合!我说什么就是什么!出嫁从夫!”
“是,相公。”
挂在纪初霖脖子上,春和只觉得纪初霖的声音似乎有气无力。
“相公你怎么了?那些伤疤……”
“想死又死不了的证据。”纪初霖把春和轻轻揽入怀中:“我好累,春和。别动,陪着我。”
“相公,春和会一直在你身边。”
赵姨娘希望发生的那些事一件都没有发生,纪初霖却因在水里泡了太久,泡到水冷,略感风寒。赵姨娘给纪初霖熬了汤药,又将春和训斥了一顿。
“让你伺候你相公,没让你把相公折腾出病!怎么做人妻子的?三百回合?你想累死我儿子啊!”
春和只能乖乖挨骂。
纪初霖一帮春和说话,赵姨娘拿着手绢摸眼泪,边哭边控诉春和是个狐狸精,才不过一夜,这儿子就只要娘子不要娘了。
病恹恹地在床上躺着,纪初霖吵不过,只能摸摸春和的头:“委屈春和了。”
“但是生孩子的事终究逃不过的,相公……”
“小春和你放弃吧,你相公我是生在新中国,长在红旗下的优秀青年,绝对不会做对不起国家、对不起人民的事情!咳咳咳!”
“好了好了,春和知道相公是好少年了。好少年,好相公,啊,张嘴,吃药。”
“啊——好苦……”
“相公乖,吃完药春和给你买糖吃。”
纪初霖笑了,一阵咳嗽后,他感叹想要孩子的话如果可以像很多年后那样做试管婴儿或是代孕就好了,多省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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