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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章 身前身后事,阿兰的气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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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医者仁心,却不医心g。悬壶济世,终也治愈不了自己心中的伤。
    人尽言,病了就要去找医生。为了过活,为了除痛,为了同伴。去了,往那药草味的堂里坐个三两时辰,心便踏实,安了。
    拿人钱财,替人消灾。望闻问切,捺针拔罐,前后,先生给了他六两七钱入味的心汤。对症下药,道一句“无大碍,这几济回去先服着,三五个疗程便见效”,好了。
    有三两个郎中上了门,把了脉,见病人病入膏肓了。“恕在下无能为力”,挎了装满生老病死的箱子走出了门,没了。
    几个家属不舍,人情世故面前伤心欲绝。终而人死不能复生,忍忍痛,道道别,灭了。
    九十个轮回转世,新生命诞生,又死而复活。医生、大夫、郎中、先生,皆大欢喜。
    世人皆忽略了,医者不是主,病人不是宾。不是从属,也不能买卖。给了钱,不一定药到病除,自便也多是“好了伤疤忘了疼”。对了药,也不一定帐量金银的轻重。
    有道是天理循环,因果报应。人做天看,时辰到了,阎王爷便来收了。
    只有少数人懂得,生死是自然之道,总免不了磕磕碰碰。受过伤就会留下疤痕,没气了就是没气了。心病还须心药医,解铃还须系铃人,这才是最奇效的对症下药。
    能仁能医的人不多,可却从来也不少。沈决忆就是其中之一。
    他为何划了几十年的船持之以恒?因为他想渡世,只是渡来去,不渡人。包括因果——
    他为何要渡世?因为他感受了生命的生老病死、爱恨别离。
    他经历了这些呢?他成为了一个医者。
    可他以前驰骋沙场的威武大将军?哪是以前。他救不了死去的同伴,他拯救不了天下,甚至连自己也救赎不了。
    他为何又成为了暮阙门的阙主?因为生无可恋之时遇到了救命恩人。
    他是医生吗?不是!为何又算作救命恩人?因为他心中有仁。
    他算其中之一吗?大将军时算,后来不算。为何?因为他是医生。
    那又为何说他算能仁能医?因为他渡世,所以有了医。因为他尊重自然,所以他仁。
    前后有何区别?一个是医者,一个是仁医。医治病人,是在救人。救赎济世,却只是沈阙主——沈决忆……
    这就是老翁成为沈阙主的由来,而起因便是他在齐庄听秋那里的的疑问。至于结果,目前尚未见得……
    眼前,云虚长老已经开始对沈决忆其人有了新的认识。至于这次前来南遥州求医的事也算有了点成果。
    沈决忆没有再说,随后便请大家一同踏入了沈阙的大门……
    从沈决忆公开身份的那一刻起,吕梁迁心中有很多感想,踏入了沈阙的大门,又多出些谜团。拿这次的事来讲,算不得因祸得福,更算不得失而复得。江湖对暮阙门的争论一直都有,无论是齐庄听秋还是手下,做事都有自己的主张。即便是这沈阙主拿出了诚意,就目前的形势,这点断然是让人感受不到任何不妥。而,正因为一切进展顺利,才会使得人有一种不安。吕梁迁可能以为是自己心里作祟,有谜团,他想跟前面的云虚长老说一下。只是看着大家内心雀跃,即便不来扫兴抹了大家心中的希望。
    也倒默默跟上了大家的步伐,走稳了脚下的石板路才好。
    正如所料,暮阙的主建筑很是庞大。正门进入便是植满药草的大院。白谨方看着,倒有些跟冷阙的大院有点相似。只不过冷阙大院里是竹子之类的高雅之物。
    正门的对面是流穹殿,里面空无一物,当作来过道所用。以其形象,也算映衬了沈阙大门的立标。
    流穹殿后便是围绕整个沈阙的花园天地。又三条路可走,左侧是桥道,河池的外围便是南遥州纵贯东南的河道。从婉转的桥道往西南延伸,尽眼之处,一座“望江亭”别具一致。
    右侧一道是偏廊,沉月有情,靠碧生逸。闲有丫鬟妇女在其上戏耍娱乐。那是通往阙内人的住所之处。
    两道占去了整个园子的十分之一不到,唯有这眼前同样山水的路最惹人眼。红的红,绿的绿,青的青,走在里头,也分外有观赏性。
    足足走了半刻钟,才算走到了正道尽头。出了园林,便是星武场,那是弟子活动的主场。这时,正有很多弟子在上面习武练剑。看见沈决忆来,免不了道一声好。
    绕着星武场的从北角走出来,是一片树林。林子不长,尽头便是观星台。庆典仪式和大事宣布皆都在这里举行。
    路过观星台,一直往北,便又多出三条路。一条往东北,是为丹血阁,用来陈兵武,用了置物,杂七杂八,什么都有。
    正北是朝云巅,正是议事的地方。沈决忆不带大家往里走,而是往西北角的一条小径走。那里是群山的脚底,更是春草堂,周围有丹阁、药阁、书房、雅轩。
    沈决忆只走了春草堂这一条路。那里即便也是见人的地方……
    入了堂,阿兰品了,第一味便是辛夷,芳香浓郁。久而让人回味无穷。第二味是,当归,甜苦生半,久而让人梦来梦散。第三味便是这芍药呢。蕴于缄默,生于清淡,却持久让人醉生梦死,依依不舍。
    阿兰再三看了,这春草堂里药草杂多,为何却只有这三位药味入心。
    他问其沈决忆道:“这里面什么药都有,可为何我只闻到了三味药草的味道?”
    沈决忆转了身,惊讶地看着阿兰。
    阿兰惑着,他这才道:“原是这位姑娘也是学医的。”
    阿兰点头。
    “我的家族世代就是青竹的行医之人,到我这里已经不知多少代了。”
    沈决忆一愣,通了。
    “数百年前,青竹人有通过武学将医学结合在一起的神医,便是徐氏是了。此生能见得其传人,实不枉学医之道。”
    阿兰不孤道:“阙主谬赞了,徐氏家族的确成医有名,唯独我这里不成器。要是能传的一点祖宗的去痛治伤的艺术已经是祖坟上冒青烟了。以为这聪明,就怕糟蹋了老祖尊们的心血了。”
    沈决忆笑笑。
    “呵呵,小姑娘风趣,难怪不得针灵问喜好你了。”
    阿兰惊讶,疑问道:“沈阙主是如何我在针堂的事?”
    沈决忆佝偻着身子复又笑道:“如是这暮阙门内的人不相往来,情有可原。但身为暮阙人,岂能又不知门的事。再说,这是风云变化的时候,凌迟剑的横出,想这天下人哪有一个不知道的。”
    阿兰明白了,点点头。纯真道:“针堂主虽然性格怪癖,可也算是一个有情有义的人。之前,安师妹的蛇毒就是他解的,只不过,人好命不好......”
    沈决忆默认。
    “没错,他心中的有情毋庸置疑的,他一辈子的心血都花在了针大鱼的身上,要不是像亲身父亲,想这天下又能有几个做到的!门中,我最赞赏的三人,他便是其中之一。”
    折梦好奇问道:“哪两位两人是谁?”
    沈决忆直来道:“齐王,还有冷阙主!”
    毋庸再说,这也是大家心中自认的。
    “针灵问的死无疑是暮阙门的一大损失,若是有机会,我曾还想与他在一起交流医学之道呢。一个人一生会做错很多事,也为了做过的错事付出了很多。他却用了自己的一生!纵使是一个医者,总也逃不过这命理。”
    看到了沈决忆眼中的温柔,阿兰激动道:“沈爷爷,听闻你医术高明,可否立马解了我乖师弟身上的蛊毒?”
    沈决忆慈祥地一笑:“你这小丫头片子,在之前还口口喊我老头子不停呢,现在怎么又这么改口了?”
    阿兰尴尬一笑。
    “嘿嘿,哪是咋们不熟,现在熟了,怎么也得叫你一声老爷爷?”
    沈决忆卖乖。
    “哦,叫来叫去,在你眼里,我这老头子还是离不开这老字?”
    “哪里!我这不是说你老,而是尊重老爷爷。”
    沈决忆摇摇头,尤是这阿兰讨他甚欢喜。
    “呵呵,就你这小嘴囫囵着呢。罢了,咋们说正事。”
    阿兰高兴。
    “那么说我乖师弟身上的蛊毒能解了?”
    沈决忆却一时严肃,矜冷半分才道:“你们来这里,即便是往生断能解,且只有我一人。只不过,你们要明白一件事,行医的人,自始来是违自然之道。为人,敬之。为鬼,憎之。暮阙门行事,都有潜行之道,不涉局外事,不叛有为道,不论是非,不违生死之轮......在此先决下,针灵问行医有三不救。”
    终在这时刻,吕梁迁心中的不安得到了印实。
    “如是说,那想要沈阙主行医的条件是什么?”
    沈决忆重道:“活人不救。”
    这样的条件,无疑让大家脑袋上晃一惊雷,震得头皮发麻。
    顿时惹得阿兰不高兴。
    “我原本还以为老爷爷是个心怀仁义的大神医,却也像针堂木一个死脑筋。什么活人不救,那学来再精湛的医术又有何用!要是这样,我看你春草堂以后改成不医堂得了。说了那么久,做了那么多事,明摆着是故意拖延解乖师弟身上的毒!现在我是看明白,你们暮阙门所有学医的人,学了医,不拿来救人,即便是在杀人诛心!”
    大家看得出,经由这段时间里事,她对千言的事尤为挂在心上。如今每每看到一点失望,她的情绪就立马控制不住。
    这一下不仅说了针灵问和沈决忆的不好,更到把暮阙门贬得无地自容。
    看她是怒不消了,段若柔赶紧劝阻。
    “师姐,不可妄言。本来就是我们有求于人的,现在怎能言语伤人。”
    阿兰咬咬牙,却不作语了。
    大家自始心里踌躇,手足无措地看着难堪的沈决忆,待一个契机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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