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四章 闻笛入小园,李柳青之遇
明月相照,泥间沙松,再过一条木枝独桥,及赶行止横塘之地。
这种地方也没有和谐友善之处,这种场景如同周家村一样,整个镇上毫无百姓安居乐业的生气。
“知月,此便是横塘镇?”
长门知月点头,袖挽一阵凉凉的冷风。
“要是那广成翊不死,不敢想这些地方能有安宁之时!”
云虚长老理解。
“这大概就是因果轮回了吧,种瓜得瓜,种豆得豆,要不是广成翊害人害己,最终也不会落此下场。拜火教、归元大法、锁魂咒,纵使他再也任何的本领,纵使他有多可怕,但行到恶处必会天谴!”
“说到天谴,我当反引经据典,旁征博引。如今看来是千王归路遥不可及,但天无绝人之路,他既是这场凤云聚散中的始终,那下雨和刮风都必由他来决定。”
独步长老慨叹。
“我也想不到,当初来青竹,他就是一个普普通通的游家子弟,经历过这么多事,没想到他被迫当作了主宰一时春秋浮沉的传奇人物。哎~若是及此,老夫这心里还是希望他只是一个个平平凡凡的人,一来他是个孩子,二来他不应该因为出生独特就被肩负救世主的重任,这不该是他的仅有的痛楚啊……”
“是平凡是光辉,这都不由他决定,但我相信,他是天命之子,众望所归。众生皆苦,每个特定的时期都会有很多肩负化解世间苍生疾苦的英雄出现,千王只当是他们其中一个。两位长老,话句话讲,你我皆一样,纵使地狱,我们都会义无反顾蹈汤赴死。否则,舍我其谁?”
云虚长老对其有一丝好奇。
“知月,你是如何看待你祖父陈锦这个人?”
长门知月先时一愣,而后肃然起敬。
“刀剑上无恩怨,狭义中无自我。祖父所继承的侠道,便是惩恶扬善,除暴安良。江湖是天下,武林是片天地,他能在这片天地下闯出一番功成名就,也算天下之雄!祖父……他一直是我心中的大侠,仅此而已……”
云虚长老欣然一笑。
“看来我是已经很详细的知道知月这么一个人呢。”
情感至深,领悟至深,在长门知月心中也早就将大家当朋友相待,如今这种感觉让他们更近一步,长门知月也尤为感怀。
不知所起地凝视了云虚一眼,而后将头望向夜空。
“你们且看来,今晚的星空甚是极美!”
长门知月遂与众人一同在空荡的街道一角望向星空……
趁着月色,众人继续往前走,来到一处偏僻之宅,当乃是另一面景象。
暗花香灯巷旁,流水依依,谩叹歌生,好似一阵悲凉的笛曲!
大家听来怆殇,透过底宛的砌墙,独步长老都能从这里听到曲子的旋律秒音。在那一丝悲伤中亦能听到曲中的点点静美之情……
“如此悲伤的曲子,我还从未听过!”
趁着那一丝静美,大家一时听得入迷,而不知何时,段若柔缓缓绕过墙径的竹林,神不由心地觅了音曲之源而去……
不待时辰,大家也倒只好随了她而去,多要想见识此奏曲之人的仪容。
墙里侧是这家宅邸的竹园,里面多生来枝花,花下桌椅板凳别具情调。
吹奏笛曲之人乃一个玉面书生,弱冠之年,头扎长带,印丹华青衣,吹笛间,眼神直凝着墙外的半轮月入心……
段若柔静静站在他身后用心聆听每一个音符,书生半时有所察觉,这才下意识转过头来。
“善笛之人当是有心之人,美好的曲子本就是一番诗情画意,公子之曲,小女子许久不曾听过。”
书生并未防心,即抬手相礼来。
“略施小丑,还倒让姑娘见笑了。”
段若柔摇头,却也是生疏之缘,随不与多言,大家自相一一到来。
书生这才疑问。
“天黑月高,不知各位为何来此小园?”
独步长老上前躬礼。
“江湖之人,因投宿处路过此地一时,在墙外听得笛曲流觞,故而不由自主觅因而来。深夜到此,多有打扰,还望足下莫要见怪。”
书生理解。
“原来如此,贵客造访,在下有失远迎。寒舍寡居,又没有合适的房间留出来住宿。实乃失客之过了。”
独步感谢道:“足下好意我们心领即是,但若要受宾客之道,这就有所不妥了。不过,无意之举,有心之好,我们有缘相识,冥冥中这也算是一种缘分吧。”
书生摇头,却也尬意以笑。
段若柔有心,冒昧问了他一句。
“看公子也是个读书之人,为何半夜吹来这样悲伤的曲子。”
书生心事而起。
“在下叫李柳青,从小失双亲,一直靠着卖书画为生。为得出人头地,从小埋头苦读,科举考试,三年一次,每次都会上京赶考,却一直名落孙山。及此一事未成……”
安水夏惋惜,他是大家中人,自然知道科举考试的艰难之处。
“对于出生贫寒的学子,科举考试当是改变人生唯一的出路。但科举的实质本就是为朝廷选拔人才所建立的,要是好的朝廷,这当是好事成双,而对于一个昏庸无道的朝廷,这只不过是他们吃人谋财的手段罢了。”
独步长老同感。
“既便如此,每年还是有成千上万的学子上京赶考,因为生活的逼迫,他们已不得已以身犯险。中了还倒是希望,不中了还倒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李柳青苦衷。
“在下原以为这只是见证学而有术的一个仪式,只有经历过几次才逐渐得知,这只是金钱跟权利游戏的衡量大小罢了。但我从小就生在寻常百姓家,经历之常人所不能忍受的孤苦,要不是身边每一位百姓的救助,想不及我也早已被活活饿死。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依然是大家用恩情汲乳了我,那我更要有所出息。如今世道,满朝文武百官都是人面兽心的衣冠禽兽,就算那些中举的也都是斯文败类,所以我想为无辜的百姓做点好事。”
独步长老为其敬佩。
“所以这才是你科举考试的主要目的……”
李柳青默认,却苦不堪言。
“徒有一心,岂能尽如人意。有心但求无愧我心,而实则又在如今当朝科举的官官相护中逼得走头无路……”
段若柔深信。
“精诚所至,金石为开,李公子善心,终会有一天得天眷顾。”
长门知月点头。
“胸怀大志,当是一个七尺男儿之躯的灵魂所在。而心怀至诚之心的感恩之情,堪比时间所有金银财宝都珍贵。在我心里,虽然恨尽所有当官的,却也敬重那些为百姓默默无闻者!”
……
默作一时,却也心开,见大家心善,更与自己一见如故,久而李柳青便真诚相待来。却也心事重重之意。
“功成名就乃是我个人的一己之私,而报效家国当是我余生所愿。读书人没多大本事,比不得你们江湖中人,手中有一把剑,就能到处行侠仗义,惩凶除恶,惩恶扬善正当是一个血肉男儿最自豪的事。而我也只能怀着一腹大志,纸上得终浅……”
故是试探之语,李柳青之叹,独步长老发觉他心中果然有什么难解之事。
“行善积德不在大小多少,而在有无。身份不同,则代表积业的方式不同。不过我看,你心中似乎有什么心事困扰,刚才从笛曲里我便已经闻得多少意思,既是有缘,如能信得过我们,何方说来听听,看能否帮之一二。”
李柳青大喜,将长笛放在桌上,赶紧同邀大家进屋一叙。
大家见其神秘,也倒同他进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