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三章 三生崖陋居,磬砚老先生
三生崖,烟云过迁,历经千百年的“墨霞”居独立三生崖之巅看尽双砚镇人间的前世今生……
日沉西山,一群仙鹤从三生崖自在排过,附长生带着大家来到“墨霞”居门前,意有谨怕地轻叩了两下门栓……
却半时未见人来开门。
云虚长老微语。
“长生,‘墨霞’居只有你们两个跟先生三人居住吗?”
附长生点头。
“我跟莺莺都是孤儿,从小被先生收养……在此之前,先生都是一个人生活在这里。”
云虚长老愣然,这才想到,“磬砚先生”传闻是一位是得道仙人,在他的“一生”当中想必经过不少俗尘往事……在看附长生跟莺莺两个不懂事的孩子,他们必定是凡人,等他们一天天长大成人,他们的先生却容颜不老……云虚长老有种莫衷一是的恻隐挂上心头……
人的生命如此短暂,也不知这两个孩子以后的故事会如何在那时与他们的先生真挚相待……
附长生见里面没动静,复轻叩了两下门。
“先生,我是长生,你吩咐我打的酒我给你打回来了。”
里边更安静如初,顾惜朝猜测道:“长生,是不是你家先生也出门去了?”
莺莺回道:“先生常年闭门读书写文章,其它时间就是钻研医学药草,就算闲下时间,便也是在院中一个人下下棋,练练武功啥的,除了他自己的起居,所有的生活用品都是长生哥哥在打理。”
千言称奇道:“高人就是高人,日子过得如此潇洒自在。”
白谨方倒是理解,却也在意“磬砚先生”究竟在不在屋里。
“哪是不是他老人家还在午睡?”
附长生可能觉得他不在屋里,随放松出口道:“这都什么时候呢?还午睡?老头是个惜时如金的人,他才不会将这么好的时间浪费在睡午觉上……”
正说着,便感知后脊梁骨上一阵凌寒。
云虚长老警觉,转身一看,不想一位白发长须的逸袍老人正神不知鬼不觉出现在大家面前。他手里拿着一团被油纸所包的东西,而身后牵着的正是大家来的时候所见的那只小犬……没等大家反应,他便指责起附长生来。
“长生,叫你打个酒,一出去就是一整天!你在外边究竟是干什么坏事了?”
附长生腿脚颤抖,听到是先生的声音,赶紧回复。
“先生,我本依照你的吩咐去了境外打酒,一刻也没逗留,只是路上出了点小意外……”
白发老人用责备的眼神看了他。
“不务正业,成天就知道鬼混,书也没读多少,武功也没学多少,将来等长大了还如何做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
附长生不予反驳,赶紧低头认错。
“是,长生知道错了。”
长发老人却心软,一时慈祥和蔼起来。
“记住,下不为例,还好是没有误了正事,这次就先记过,下次再有这种情况,我一定严惩不贷。”
“是……”
见附长生知错,老人又对阿兰怀里的莺莺训话。
“还有你,长生不看着,你既然独自一个人偷偷跑出去到镇上玩,没事还好,要是丢了我们去那里找你?”
莺莺委屈,看到老人严厉的样子,一时可怜巴巴解释道:“我跟花花在外边玩,谁知它一下跑了,所以莺莺才追它去的……”
老人通情理,其实更没有强求说莺莺的不是。
“要是我管严点,你们又说我老不通情理。可我也是不每天管你们,又怕你们闯祸。哎,算了,等你们以后长大了,自然会明白老夫的一番良苦用心……想必你们也都饿了,长生,等下炒一些小菜,这是镇上买的烧花鸡,热了同小菜一起上来……”
附长生接过烧花鸡,奇怪问了一下。
“先生,平日里你脚门不出,今日怎么有兴致也上镇上逛一番?”
老人用凌冽的眼神瞥视了一下他。
“嗯?叫你去办事就赶紧去办,别那么多废话。要是你闲事情不够多,哪等下连你今日的过一起罚。”
“是!我立马就去!”
附长生吓得撞了门便跑进去下厨房了……
千言看着眼前的一幕,一时想起了之前在派中自己惹事的哪一回……
他深有感受地观摩了这位白发苍苍的老人,面目精神,言行高雅,整体样子给人一种洞若神明的高世高感。
他转过头来,正好与云虚长老相视。
“想必你便是……”
老人抬手止意。
“不用多说了,你们的来意,老夫早已得知,且随我进屋相叙。”
……
大家惊讶,却也没有犹豫,随后便同老人进去了……
院子里是两片菜圃,石板台阶下是一口打井,石墙角落,还植栽一些盆景,除了一片空荡地方上摆置的棋桌跟石凳,里面一切都简陋。
屋子的门,使用珠帘代替的,千言更加体会到一位高人的生活跟情怀的遗世独立……
大家一同进了去,里边的陈设更是简陋至极,正中间一张茶几,左右各一个睡觉的房间,也在没有什么贵重的东西……
“寒舍简陋,招待不周,诸位随意。”
大家亦不生疏,随便找了位置席毯而坐……
老人亲自又为大家倒了茶水,还没等大家适应,他便直道:“实不相瞒,在下正是你们所要找的‘磬砚先生’,你们来此的目的老夫也已知道,所以今日才遣长生去境外打了一坛上好的秋露白,以陪君尘。”
云虚长老惊然,特辑了一礼。
“先生实乃高人也!”
磬砚先生却摇头,一时站了起来望着外面踌躇满志。
“‘独坐幽篁里,弹琴复长啸。’老夫曾效仿神农尝百草,习得世间所有珍奇医学纲目,却因此练就了一身长生不老之术,无法挣脱生死轮回,无法遁入自然生命的法则,唯有的,便是千百年来如一日的孤独和永世不灭之苦!‘梦里明明有六趣,觉后空空无大千’,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纵有一番逃避生死之术,医者为仁,更当心医天下!”
云虚长老不禁慨叹。
“先生之抱负,实乃滔滔江水之肆!”
“磬砚先生”却似莫衷一是。
“四十年来家国,三千里地山河。由始至终,老夫唯一能做的便就是安分守己!元朝初期,是个浩瀚星辰里中最重要的历史一幕,华夏大地迎来新的盛世,朝上朝下各司其职,百姓安居乐业,华夏的文明书就此写在了意义性的一刻!只可惜,这一切的美好只存在于文泫泊时期,百姓的郡王没落,宝剑斗牛气发,宦官趁虚而入,忠良之士被驱逐,仁义之师被宰割,华夏大地正在一日日被黑暗笼罩起来啊!老夫心有余力不足,枉千百年来的苦渡,空有一腔救国救民的心怀,在国破山河碎,苍生饱经流离之苦时,而却只能遗墨千古愁惘……”
千言被他的满腔热忱所触发,即刻跪倒他面前。
“前辈,眼下正是需要你的时候!晚辈虽然未能拥有前辈的一番胸怀大志,可抛头颅洒热血这样的事晚辈也是力所能及的!只可惜我现在被天生来的邪毒所折磨,生死倒无所畏惧,只怕晚辈心目中的理想不能实现……”
“磬砚先生”受惊,连忙扶起他。
“你乃一届尊王,岂能在草民面前下跪!快起来,老夫煞煞承受不起如此大礼!往后的事老夫已有定夺,而你身上的邪毒,我会尽最大努力的努力去尝试。”
千言感动,随立起身来,附长生正好端上来做好的下酒菜。
“磬砚先生”随意来。
“今日,诸位都是贵客,其它的事我们暂且不议,就请先好好享受一番。”
大家尽意,各自找了位置坐下来,准备举筷投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