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青山一磨出,梦得青竹名
夜尽天明,清晖布集在鸟语花香的林间,倍时让匆行客有余力。
千言三人努力地往山顶爬越,供赴晨曦三千,终于在影光斑斓处望到了顶峰山檐。
溢情不胜喜极,三人跨步上行,早已将全身的伤痕累累抛却脑后。
拖拉搀扶近百米,隐似听到多人在上头山间喊来。
“顾惜朝!”
“千言!”
“安姑娘!”
“玉扇公子!”
“安姑娘!”
……
明弱断续再时,三人也继而得知是长老他们找寻而来……
“言儿!”
“言,你在哪里?”
这两声千言听得最清晰,
“姐,我在这里!”
回过,三人继赶上。上头的人似是听到了千言的传话,不下一刻,便有慕朝子他们一伙赶来……
望着他们三个相安无事,众人一时破于欣喜。
千心尤为按捺不住对千言的担心,瞧见其一副狼狈不堪的模样,猛地上来便把他抱住,激动得眼泪夺眶。
“言,可让老姐担心死了。整整一晚上,老姐都不知道怎么熬过来的……我以为你再也回不来了!”
千言情愫作祟,一夜生离死别,再让他发觉到了这世上最疼爱自己、最无法放下的人,恰是这世人最温柔,也最美丽的人——千言的老姐!
“姐!我说过我一向福大命大。这不是好好地站在你面前嘛。好了,这么多人看着呢,多不好意思。”
千心高兴道:“老姐我不是担心你嘛,你这没心没肺的,一晚上都不见踪影,不知道老姐有多担心啊?”
“哎呀,知道,知道……”
“言儿,昨日你们是不是路上遇到了什么情况?”云虚长老自上来慰问道。
千言适才将昨晚发生的事尽告诉大家。
云虚长老愕然。
“黑曼巴蛇?食人花?看来,所有最最糟糕的事皆让你们三个经历了……”
“既然身处险境,为何你们不将身上的信号器发出?”慕朝子惊闻道。
慕朝子所问,千言示意顾惜朝引咎辞职。
顾惜朝愧疚难当,一时沉默不语。安水夏借以相告。
听后,慕朝子慨然,对顾惜朝的所做大为赞赏。
“敢为人上人所为而所不为的无上精神,顾贤侄的这番大行,甚为让人可歌可泣!老夫果然没看错人!”
“晚辈愧不敢当!惭愧,惭愧……”
尽看慕朝子对其的表扬,因有先前之过,更是将其记恨于心,内心甚为不平。
千言欲想争辩几句,却被一旁的安水夏拦阻下来。
“慕门巅,为何你们还留在这里?”为防千言冲动,安水夏继借意问慕朝子道。
慕朝子笑了笑。
“安姑娘,你忘了,先前老夫已说过,我们是一个集体,我们岂能弃同伴生死而不顾?大家一晚上都在等着你们,天亮时分终不见你们身影,大家这才担心地找了下来……其则,这正是此次考试的意义所在。你们三人还有所不知,通过昨晚的考试结果,除去中途放弃的,仅有十八位通过。而这十八人中,而却有五人被去除资格,因为,他们曲解了友谊的真正含义。”
“三十人,十三人……”
慕朝子满意地笑道:“虽然对你们来说是体验,但,不得不祝贺,你们三个按照考试的标准,通过了考试!”
“不,我们还没有通过,还没到规定的地点,就不能算完成了考核。”
众人大惊,唯有安水夏知道他的意思。示意顾惜朝后,继续向着山顶爬去。千言亦为了先前的那份共同约定而努力……
所有人为他们的坚持不懈而感到钦佩,慕朝子尤为对顾惜朝赞赏。
“云虚,看来你是真捡到了一匹上等的‘千里马’啊……”
云虚长老亦满意地点点头,望安水夏一瘸一拐间,细心间,愕觉了她脚腕处的齿痕……
“门巅,你有没有注意到安水夏她脚腕处的怪状淤青齿印?”
慕朝子一愣,因为先前的目光都在顾惜朝的身上,如今再瞧安水夏脚腕处,一时惊悚。
“你是说?”
云虚长老示而不语,慕朝子亦是想到了最可怕处。
又不想扫了大家的兴,两人只能惶恐不安地跟随大家向山顶而去……
功夫不负有心,千言三人经历九死一生,总算抵达山顶。
一阵爽朗清风拂过,一缕阳光投射,千言放眼望去,青竹大好河山尽收眼底,他这才明白,顾惜朝的那份固执,乃是舍小义而取大义的真君子之风。打从那一刻开始,他也深刻体会到云虚长老那晚所说的话意。
安水夏臂膀,任由温暖的光芒照在欢颜上,闭上眼来呼吸,却是食人花的毒性才发,神经麻痹间,身体缓缓向千言那方倒去……
“安姑娘,安姑娘……”
像是做了一个很长的梦,醒来时,已经躺在了雕花镂的精致床榻上……
“安姑娘,你醒了……”
顾惜朝似有未尽之言,却一时故作沉默。
“现在几时?”
安水夏脱乏痴酩酊,复看了头顶雕花楼的别致床檐。
“晡时有余。”
顾惜朝见其状态和观,独自搬来一旁的杵凳上前言话。
“哦……”
闲来找话茬,却一时接顾惜朝的亲昵行为羞涩。
“我……昏迷了多久?”
“一日而已。”
“哦。”
……
后,慕朝子同四大长老等人前脚进屋来……
顾惜朝和安水夏两人急忙问过,慕朝子几人复借凳安坐。
因有先前之明,其开口来也直道:“安姑娘中的毒,可是来自黑曼巴蛇?”
安水夏恻隐点头。
慕朝子观顾惜朝神情,复和四大长老对视,一丝唏嘘。
“哎,黑曼巴蛇的奇毒自来罕见,世间所有药草无一解方。”
见慕朝子一解情意,顾惜朝血气方刚,借机欲想将针灵问的事请求来。
开口时,慕朝子已料到他的动机。
缓刻起抬手通意。
“顾贤侄,我知道你想说什么。这也是老夫看中你的地方,凡事都有过人的先见之明,大就,大就。”
“门巅夸奖了。”
想来也是为难,慕朝子出于无奈作了这个下策。
“不错,现在唯一能解安姑娘身上毒的也只有暮阙门八堂主之一的针灵问。只是,江湖上素来恩仇,我们青竹派一向秉持正义之道,过往便与暮阙门反立。而你们终将成为青竹的一员,虽出于本门规矩,本不想让你们去趟这趟浑水……”
“门巅……”
见顾惜朝昏脑,云虚长老赶紧给了他一个眼神。
顾惜朝明白,继续听慕朝子把将尽之话道来。
“但人心都是肉长的,如果纯粹毫无廉耻地为了拥护门派宗旨,做了这铁石心肠的人。这就大大将人性之善与见死不救的做法混淆。穷则变,变则通,这件事我已与四大长老商量了,如今安姑娘的状况极其不稳定,随时都有生命危险。若不尽快解除她身上的毒,怕是后果不堪设想。绸缪未雨,为了以防万一,本门也再破例一回,三日之后你便与千言侄儿一同前往来烟川,寻求安姑娘的解毒之法。”
顾惜朝若喜若悲。
云虚长老继看出了他的心思,一时笑解道:“顾贤侄,你是不明白为何是三日以后才让你们动身?不要担心,门巅考虑周到,一切早已为你们打理好。黑马巴蛇的毒是慢性的,虽中毒者十日内必毒发身亡,但最短的毒发时间至少在三日。老天自有好生之德,数百年前,青竹派出了一位神医,名曰徐倪,乃青竹派一千三百三十三任门巅飞淩潇祖师爷的红颜知己。她医术高明,救人无数,本着悬壶济世行医宗旨,造访世间医学名医,尝遍世间所有药草。著就与武学相关的《花间离经》神本,里面除了一些高深的医学知识外,更著有与武学相关的神奇医术。其‘青灵、愈术’正是可以控制世间奇毒的医学神术。”
顾惜朝激动道:“云虚长老,那这《花间离经》可有遗世之本?”
云虚长老摇头道:“如是已经是几百年的事了,师祖母完成这一部心血时已是外世。真本早已失传……”
顾惜朝一时失望,慕朝子却出人意料道:“虽然《花间离经》的真本已经失传,但不代表后继无人。实不相瞒,青竹派的弟子阿兰正是飞淩家族中的单传亲缘。”
顾惜朝同与安水夏大喜,赶紧请求道:“若是如此,可否请求阿兰姑娘赶快来为安姑娘解毒?”
云虚长老为难道:“顾贤侄莫言着急,阿兰族的医术虽然高明,但也有它的缺陷。先前我也讲过,因为师祖母时代毕竟和现在存在一定的局限性和时限性,所以,‘青灵、愈术’只能对黑马巴蛇的毒起到控制作用,而终不能完全解除……”
慕朝子亦点头道:“正是,若是阿兰家族的医术能解黑曼巴蛇的毒,老夫也不愿让你们去找杀人不眨眼的暮阙门冒着这个险。这也是我留给你们三日时间的原因,就是为得在这三日里让阿兰通过‘青灵、愈术’控制安姑娘的毒持续恶化,大大增加毒发的时间。”
顾惜朝虽是失意,但也明白了慕朝子的苦心,他身为一派门巅,行事诸多不便,还处处为他们着想,实让他很感动。
“一切都凭门巅安排,只要能保安姑娘她无事就好。”
慕朝子点头,却一时对阿兰这小姑娘独家关心起来。
“不过,说到阿兰,这小丫头片子还真让老夫担心的啊。她和千言侄儿一样,从出生来便就父母双亡……从小到大,她一直都很乖巧懂事,在师门里,唯属她最和师兄弟们和得来。她的师兄弟们都把她当作一个宝贝疼爱……”
云虚长老亦对这名叫阿兰的小姑娘钟爱。
“门巅,阿兰这孩子生来就有一双让人心疼的凝水聪灵小眼睛,我们都对她喜爱有加……我明白你的想法,女大十八变,我们都把她当作自己的孩子一样对待。但我们都老了,怕有一天再也不能再照顾她了……可你也知道,阿兰这孩子实在太懂事了,我们不要想的太远,一切都按照她的正常生活来看待就好了。”
慕朝子若有所悟,这才想到了安姑娘的事。
赶紧正事道:“弱水三千,只取一瓢。是啊,这些孩子都是青竹的孩子,也是青竹的希望,我们一定要保护好她们。先不说这么多了,顾贤侄,你和安姑娘等下到竹雅堂来,现在阿兰正在替千言处理伤势。等她那里好了就赶快替安姑娘进行‘青灵、愈术’。”
安水夏担心道:“言君他没事吧?”
云虚长老道:“你们三个此次九死一生,让人难能想象你们究竟经历了怎样可怕的遭遇。虽然言儿的伤势于其你来讲,并无大碍。但也不能大意,加之先前所受的内伤,看来,得要好好修养几日了。不过,安姑娘,不必担心,言儿只是受了些外伤。有阿兰在,他一定不会有事的,你也要好好调息,等处理好了这里的一切,三日后便和言儿他们去找针灵问寻求真正的解毒方法。”
安水夏这才安心点头下来,看着慕朝子随四大长老出,急忙有问云虚长老道:“云虚长老,那我们的考试怎么办?”
云虚长老却退后笑道:“呵呵,安姑娘莫担心。其实在昨日通过考核时,你们就已经正式成为了青竹派认可的弟子。”
安水夏一时不解。
云虚长老继续道:“这第三大的流程中,最终的一项考核正是选择。”
“‘选择’?”
“没错,最终考核正是你们自己的选择。而,你们已经用行动证实了。恭喜你,你已经正式成为我青竹派的弟子了!”
安水夏难以相信。
“言君和顾大哥都通过了?”
云虚长老点头,说到及处,却另作欣喜。
“不过说到言儿这孩子,这次是让老夫小看了他。当初本就是为了他命劫一事,请求门巅收留。所有人指望他成功通过考试,而他竟用自己的真本事做到了!呵,这小子……”
“命劫?”安水夏不解。
“哦,没事。”
云虚长老终不作细解,说完,云虚长老长袍笑声而去。安水夏也不能过问。
却也难以想到自己这么简单便通过了最后的考核,反见顾惜朝一旁露出了些许与云虚长老同样的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