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六章 眼熟?
见她犹豫,二公子笑得如和煦春风,“莫非,才娘你信不过我?”
信不过。
这个帽子扣下来,许三春可担不起。
管小侯爷看着许三春目露凶光,要是她敢不答应,吃了她的心都有。到了这时,许三春的美色在他心里已经算不得什么。
他一路南下,好不容易才找到二公子。难得二公子主动邀约,这顿饭对他来说,相当重要。
管小侯爷恨不得代替许三春应下来,但当着二公子的面,却是不敢放肆,只恶狠狠地盯着许三春。
“行,小女子一定赴约。”许三春想了想,终是应了下来。
不管对方什么来头,她把这顿饭应付过去就成。这种权贵人物的心思,她根本摸不透,就怕不应反而惹得对方惦记。
许三春自忖,她只想要一个平凡安稳的生活,无意与这些权贵打交道。
见她应了,那名壮汉侧过身子让出路,许三春一行人下了楼。
黎杰一言不发,下楼后才发现手心里全是冷汗。跟着那位二公子出现的壮汉,带给他的压力实在太大。
假若两人交手,恐怕在他手底下,自己过不了半招。
楼上闹出这样大的动静,店里的客人早就散光,只留下面色发白的伙计和掌柜。
见到许三春下来,掌柜才松了一口气。这位可是才娘,要是在自己这里出了什么事,织锦府非把他这家店给拆了不可!
“才娘您受惊了。”掌柜迎上去,将手中提着的匣子送上去:“小小桃酥,给您压惊。”
许三春摆摆手,“与你无关。”这和盛记没有任何关系,谁也想不到她不过上楼喝茶歇脚,竟然能碰到什么小侯爷,跟着又来了位神秘的二公子。
可能,自己真的是麻烦精体质?
“掌柜的,”她和颜悦色道:“四种口味,一样给我装八份,送到码头上的东乌府学船上来。”
她从袖袋里拿出两锭银子放到桌上,问道:“不知道这些可够了?”
掌柜的连连哈腰,“够了够了!您不计较,在下已是感激涕零,竟然……”竟然毫无迁怒之意,还照顾他的生意。
许三春笑了笑,原来自己在这位掌柜的面前,也是特权阶层了。拥有了特权,就能对普通百姓不讲理了吗,她不这样认为。
“盛记桃酥,果然名不虚传。”许三春留下这句话,便在众人的簇拥下而去。出了这档事,她也没有继续游玩的心思,干脆先回船上,晚上再去赴宴。
掌柜的看着许三春离去,在心头感慨道:“真是个好姑娘!”打开门做生意,他见过的人多了去了,像许三春能做到如此平易近人的,却没有几个。
二楼上,管小侯爷赔笑道:“二公子,您看这里也不适合继续待着,不如我们换个地方?”
二公子微笑颔首,“你且自便,酉时两刻,在听水阁见。”说罢,便只带着那名壮汉离去。
看着二公子已经走得看不见,管小侯爷气恼地连连跺脚,指着那个管家鼻子骂道:“都是你这家伙!瞧你干的事情,猪脑子!”
骂到气头上,踢脚踹个不停。
管家趴在地上任由他踹,只要能让小侯爷消了气,那就比什么都强。他是办事不力,没能提前清了场,但两边最终打起来,还不是因为小侯爷要去摸那个才娘?
不过,这个事实就算所有人都心知肚明,却谁都不敢说出口。
害小侯爷丢了脸,这就是罪过。不仅如此,还是在那位尊贵的二公子面前。
此时,被管小侯爷一心看重的二公子,已经转过一个街角,到了一座雅致的宅子里。一名眉清目秀的小厮迎上来,接过他厚重的披风,另取了一件家常的苏绸披风替他系上。
“爷您去了哪儿,怎地身上还有木屑。”小厮拍了拍披风上的碎屑。那是在盛记桃酥二楼时,他的披风不小心沾到了一条长凳的断茬所致。
二公子哈哈一笑,道:“我去看了出好戏。松烟,去给我把那包银针白毫找出来,晚上带去听水阁。”
“爷,您这是要宴客?”那名被称作松烟的小厮看了一眼跟着二公子出去的壮汉,意思是,你跟着爷出去一趟,这是什么情况?
壮汉耸耸肩,摊开两手。爷的心思,他怎么会知道?
“你也别为难冯敢了,他也不知道。”二公子敛了笑意,摸着下巴喃喃自语:“这真是怪事,明明完全不认识的人,我怎么就觉得,那么眼熟?”
眼熟?
松烟瞥了一眼冯敢,道:“爷,这可是合江县。”
这可是距离京城有千里之遥的合江县,怎么会碰到能让自家主子觉得眼熟的人。
“真的眼熟,不止是眼熟。”
二公子陷入了沉思,想起当时,他正在店里拿一个他定制好的手鼓。合江县不光产桃酥,手鼓也做的不错,他就做了一个来玩。
忽地,他心生感应,往窗外望去。
看到许三春的时候,他不知道她是谁,也不知道她从哪里来,但就觉得十分熟悉。这种熟悉,来自于灵魂深处。
真是奇了怪了。
“爷,您是说的那位才娘瞧着眼熟?”冯敢恍然大悟,“我就说,爷一直都躲着那个管府小侯爷,这回怎地主动出现了。”
“才娘?美不美?”松烟睁大了双眼,眼里闪着兴奋的光,“快跟我说说,爷可是英雄救美去了?”
难得瞧见自家主子动了凡心。
“别胡说,我对她没有那个意思。”二公子道:“晚上你就知道了,我在听水阁请她吃一顿。”
“还有那个小侯爷。”冯敢补充了一句。
“还有他啊,真是扫兴。”松烟嘟囔着,去找二公子说的那包银针白毫,“这么好的茶,真是可惜了!”
管小侯爷管宁,在京里就是个欺软怕硬的主,他们没少听过他的恶行。
二公子留在原地苦苦思索,这到底是为了什么?
那名才娘的确生的挺美,体态纤弱,行走之间婀娜生姿。可他敢肯定,自己绝不是看上了他的美色。
要是连这点都分辨不出来,那自己也真是白活了这些年!
可是,为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