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03,棘手的事(修正)
林园笑微微道,“哦,韩管家说吃了咱们店里的酒水,肚子疼起来了,小女子懂医,请问韩管家,是肚子的哪个地方疼呀?左边,上面,下边?还是中间?你得说清了,咱们才好认错,你只嚷嚷着不说,我可会怀疑,你是装的。”
“老子是国舅爷,臭丫头,你居然还敢叫我管家?你找死呀!”韩武能破口大骂。
“呵呵,骂得这么大声,哪里是吃坏肚子的样子?韩管家,装得不像呀!”林园又笑起来。
“国舅爷,咱们还跟他客气什么?教训这死丫头!”这次叫嚷的是另一人,跟韩武能一起来的。
虽然他脸上贴着胡子,但林园还是认出来了,这人是对面客常来酒楼的伙计。
果然是对面酒楼在闹事!
“对,不给她点颜色看看,她不知天高地厚!”
“你教训下试试看!”金禹行和听到声音马上赶来的林恩,双双同时出手。
朝韩伍能和那伙计揍起来。
噼里啪啦打斗中,从两人身上纷纷掉出了什么东西。
韩伍能掉的是个牛皮袋子,那伙计掉的是一块腰牌。
林恩捡起来一看,咦了一声,“牛皮袋子?”
林园接到手里,打开塞子闻了闻,发现里头装的是酒,她冷笑道,“装着外面的酒进来,嚷着本店的酒有问题,呵呵——,你什么意思呀?韩国舅管家?”
“什么?他带了外面的酒进来?”有吃酒的食客,不相信问道。
林园将牛皮袋子递与那人,“这位大哥,你闻闻看吧,看看我有没有说假话,这是他杯中没有饮完的酒,是不是和牛皮袋子里的酒,一样的香气?”
这人是个酒鬼,什么酒都闻得出来,他闻了后点了点头,“没错呢,牛皮袋子里的酒,跟韩国舅喝的酒,是一样的气味,但并不是这店里的酒水。”
“韩大国舅管家,怎么样?诬陷本店,该当何罚?”林园眯着眼,“是报官呢,还是你私了赔偿呢!”
“阿园姑娘,还是报官吧!”金禹行捡起那伙计掉的物件,笑了笑,“这不是对面客常来的腰牌吗?显然,这人是对面的伙计,劝通着国舅爷来闹事呢!”
“好,报官!”林园望了眼大堂中吃饭的酒客们,大声喊着,“请在座的各位做个见证,小店今天的酒菜,一律半折价!”
半折?这可是天大的优惠!
有不畏惧权势的人马上嚷着,“林东家放心,在下们定会做证!”
这里有两人喊,另有三五人是权门子弟并不怕韩家的,也跟着嚷。
有六七人嚷了起来,马上,酒楼大堂里,不时有人说道,“在下们也愿意为东家做证。”
法不责众,从众的心理,让一大堂的酒客们,像参与某件热闹趣事一样,纷纷支持着林园。
“那在下多谢大家了!”林园朝众人拱手一礼。
韩伍能怎会怕林园?京兆府尹都怕他韩家呢!
“告状啊?哈哈哈,那就走吧!”
……
一伙人到了京兆府尹那儿。
林园毫不胆怯的上前擂申怨鼓。
府尹升堂,三下两下审问后,啪,拍了惊堂木,“韩武能伙同客常来酒楼的伙计诬陷客全来酒楼,两人各杖打二十杀威棍,罚银一百两!并到客全来的酒楼前罚跪三天,大声嚷着自己的错误!”
两人傻眼。
怎么会是这样的结果?
韩伍能马上大叫起来,“大人,大人,我是国舅,皇后娘娘的堂弟,你怎能判我有罪?”
“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你没听说过吗?来人,行刑!”
“威武——”一声威武后,大步走上来四个人,将大叫不止的韩伍能,和那个傻眼的伙计,一起按在了地上,接着,又走来两人,轮着棍子就朝韩伍能打起来。
打得两人惨叫连连。
若是以前,这京兆府尹是怕韩伍能的,但是呢,刚才有人拿来一件物件给他过目,又跟他说了事情的起因,吓得京兆府尹再不敢对韩伍能徇私舞弊了,并且,罚得比较重。
二十棍子很快就打完了。
韩伍能和那伙计,尽管哀嚎不止,但衙役们还是毫不客气地将二人拖了出去,送往林园的客全来酒楼去了。
林园和林恩,还有金禹行,一起朝府尹道谢。
府尹笑道,“本府秉公行事,三位不必道谢。”又看向林园,“这位林姑娘,请后堂说话。”
林恩一怔,马上眸光沉沉盯着府尹,“府尹大人,在下是她亲大哥,有什么话,请在大堂说。”林园倒底是个小姑娘,他哪儿放心让林园去陌生地方?
府尹笑道,“是有人要见林园姑娘,那人不方便出现。”
林恩疑惑问道,“谁呀?”
“要不,咱们一起去见那人?”金禹行眯了下眼,谁在搞鬼呢?
府尹大人只对林园道,“他说他是秀水村的女婿。”
秀水村女婿?
陆子翊?
林园听明白了府尹的话,笑微微道,“好,我跟府尹大人去见他。”
说着,往后堂走。
金禹行也猜出是谁了,他哼哼一声,扭头站着。
倒是林恩,诧异地皱了下眉头,陆子翊来了?
林园跟着府尹大人进了后堂。
在一间小花厅里,林园果真看到了陆子翊,正在屋中踱步呢。
听到脚步声,他马上回头来看,朝林园微微一笑。
府尹大人上前说道,“太孙殿下,林园姑娘来了。”说完,识趣的退了出去。
林园笑了笑,寻了张椅子坐下了,“想不到,你竟在这儿?要是早知道你在这儿,我该狠狠罚罚那两人才是。”
陆子翊皱眉,“他们的错处也只是闹事。杖罚,罚银子,赔礼道歉已经是最重的处罚了,再找不出比这更重的了。”
林园噗嗤一声笑了笑,“我就随口一说,不会真叫你那么做的。”又道,“府尹为何这么爽快地罚了他们,他不怕韩府?”
陆子翊冷笑,“那韩伍能私吞韩太师府上的银子,这件事只要一曝光,再大度再袒护本姓的韩太师,只怕是护不了他了,就算韩太师护,最厌恶纨绔子弟的韩夫人也不会护着。而且,他私吞的可不是小数字,足有三万多两。”
林园眯了下眼,陆子翊这耍阴的手段,够朝斗级别!
她还一直担心他玩不了朝斗,没想到,他段位不低呀!
知道扳倒一棵大树,要先从树根小枝丫动手。
“原来是这样,那这韩伍能,可是没人救他了,该!嘿嘿——”林园一笑。
……
韩紫菱唆使韩胖子和韩管家对付林园,没想到,韩胖子不仅又失败了,还将韩管家也拉进去了。
而且,还是由京兆府尹定的罪。
韩紫菱可撼动不了三品的府尹,只有去找自己的爷爷韩太师。
但是呢,她还没有走到韩太师的书房前,就听得府里的婆子们正在议论,韩管家多年来一直私拿府里的银物,数额高达三万多两,老夫人气得已命人抄韩管家的家去了,婆子们还说,指不定搜得到更多呢!
韩紫菱听到这个消息,大吃了一惊,忙喊住那两婆子,“这是几时的事情?快说。”
两个婆子吓了一大跳,慌忙走来回道,“就一个时辰前,连太师都气狠了呢,说是……府里养了只白眼狼。老爷还嚷着要打断他的腿,将他哄回原籍去。”
家里长辈们全都要罚韩管家,看来,事情定是不假了。
这个该死的韩管家!韩紫菱恨恨转身走了。
但更加叫她恼火的是,林园的酒楼一点事儿没有不说,还得了官府的庇护,生意更好了一层。
韩紫菱气恨恨地回了自己的闺房。
侍女白术安慰着她,“小姐,治那个林园的法子很多呀,为什么一直盯着酒楼呢?”
“她就靠那酒楼发财呢,我不盯酒楼,盯哪里?”韩紫菱怒道。
白术笑道,“咱不跟她明着来,暗中使法子呀?比如,去找找娘娘?从那儿得些想法呢?”
韩紫菱眸光转了转,对呀,她好久没有进宫了,也该进宫看看那位皇后姑祖母了。
……
次日一早,韩紫菱便精心打扮了一番,打算进皇宫见韩皇后。
这时,正遇上她爷爷和父亲下早朝回家。
韩紫菱走到照壁前,行礼迎接,“爷爷,父亲。”
两人同时看她,“你这是要出门,一大早上哪儿?”
“进宫去看娘娘。”韩紫菱道。
韩太师沉声说道,“你改日再进宫吧,娘娘今天的心情不好。”
韩紫菱眨眨眼,“爷爷,宫里出什么事了吗?”
韩父这时说道,“不是宫里出事,而是冀州出现了瘟疫,正往京城方向扩散开来。朝中没有应对的法子,娘娘发愁,心情正不好呢!”
韩紫菱笑道,“爷爷,父亲,紫菱有个法子。”
韩家父子二人对视一眼,一起问韩紫菱,“你有什么法子?”
韩紫菱看了眼四周,“我们书房去说吧,这儿太吵了。”
韩太师捏了下胡子尖,“都来书房。”
爷孙三代进了书房,韩太师将侍从全都屏退了,这才问韩紫菱,“紫菱,你快说吧,你有什么好法子?”
韩紫菱眯了下眼,冷笑道,“爷爷和父亲为官多年,仇人也多,眼红咱家的也多,何不让那些人前往瘟疫爆发区去赈灾?叫他们家捐献钱物?”
韩太师看一眼儿子,又看向孙女儿,笑道,“还真是,我们两个大人,竟想到这里,被你一个小丫头想到了,这法子好,这法子好,哈哈哈——”
最好让对手们,全死在那儿!
“父亲,紫菱的法子不错,但是呢,咱家不出一些,恐有人非议,咱家也出一些吧?至于前往赈灾的人么……”韩父冷笑,“叫那个惹事的韩伍能前去!”
韩太师点头,“就这么做!老夫再进宫一趟。”
韩紫菱道,“孙女儿也一起去。”
“好,一起去。”
前往皇宫的路上,韩紫菱心中已想出了一个整林园的法子,瘟疫么,前往赈灾的人,怎少得了林园呢?
……
韩家爷孙二人进了皇宫,很快就到了御书房。
韩皇后为瘟疫的事烦心,一下朝便回到了御书房,此时的她,也没有批奏折,正坐在椅上发愁呢。
跟了多年的老长随站在一旁软语相劝,也没能让韩皇后的心情好起来。
这时,守门太监进来传话,“娘娘,韩太师和韩大小姐来了。”
听说娘家人来了,韩皇后的神情,这才微微舒展了一些,“叫他们进来吧。”
“是,娘娘。”
御书房中侍立的几人,更是长长松了口气,来了娘娘的娘家人,定能叫娘娘心情好起来。
韩太师和韩紫菱上前问了安,韩皇后一笑,“坐吧坐吧,不必拘礼了,我正想找人前来陪着说话呢,恰好,你们来了。”
韩太师这时便说道,“老臣再次进宫,是因为紫菱说了个建议,便特意带她前来见娘娘。”
听说是建议,韩皇后自然知道是因为瘟疫的事,忙说道,“是什么建议?”
韩太师道,“娘娘,瘟疫一发,冀州地区的官员们,并没有走入疫区去查看灾情,才造成了瘟疫漫延,这个时候,朝中该派官员前往灾区赈灾才对。”
韩紫菱也说道,“还可以在京城办一个赈灾活法,号召京城富贵子弟们慷慨拿出自己的零用银子,他们平日少花一两,灾区人们能多吃一月的饭,多得几天的药钱,多活几天。而关于赈灾的事,紫菱想亲自去办。”
韩皇后眸光微闪,默了一会儿,“这两个主意都不错,准了!”
韩太师和韩紫菱大喜,“娘娘圣明。”
接着,韩太师便拿出早已拟好的,前往灾区赈灾的人员名单。
韩皇后看到其中有陆子翊的名字,她抬头看了下韩太师。
……
次日早朝时,韩皇后便将韩太师的建议,说了出来。
陆子翊正站在朝上,听到这个建议,他只淡然一笑。
因为,他料到会这样。
好事轮不到他,棘手的事,可件件少不了他。
如果是其他的事,他是大可以推掉的,可关乎百姓生死的事,他还真的推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