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六章 居山之高,论其风花雪月 上
初平元年
董卓败了!
也仅仅只是败了,他并未死!
幼帝刘协依旧被董卓给挟持,然而,他弃洛阳时,却是做下了天怒人怨的事情。
洛阳被烧!
一把大火!
把洛阳烧的干干净净,没有留下半丁点的痕迹,曾经繁花似锦的洛阳直接变成了一片焦土,没有一具完整的尸体,全是焦尸。
破了虎牢关的各路诸侯,来到洛阳城下,个个都愣住。
“董贼!”
浑身是血的曹操仰天长啸!眼眸中带着恨意,董卓丧心病狂,竟做出这等灭绝人性之事,站在还在散发着炙热的洛阳前,曹操双眸变红了,双拳紧紧握着,火光的映照下,黝黑的脸上已恨意滔天:
“董仲颖,你不得好死!不得好死!”
倏然回头,董卓望着各路诸侯道;“董贼定然走不远,诸位随我杀!”
然而,没有人回应曹操,似乎洛阳就是一个终点,没有人继续往前走一步,这座烈火焚烧的洛阳城,成了一座大山,一座扼制着各路诸侯前进步伐的大山。
“盟主!”
上前,紧紧抓着袁绍的双臂,通红的眼眸望着浑身上下都是血迹的袁绍,然而满怀期待之下,得到答案却让曹操心寒。
“孟德,你该醒醒了!董贼气数未尽!气数未尽啊!”
怒吼中,袁绍的声音带着哭腔,洛阳变成了这个样子,他也没有想到,双眸中带着悲凉:“孟德,你可要令下一座城池变成洛阳!!!”
历历在目!
谁能想到董卓董卓能做出这等灭绝人性之事。
万万没有料到!
其余各路诸侯,皆回首看向曹操,个个眼露悲泣,就连河内太守王匡也是摇着头,他们怕了,怕了丧心病狂的董卓下一步会做出什么令人震的事情来。
一个疯子!
完全不能料到一个疯子下一刻会做出何等惊世骇俗的事情来........
前车之鉴后车之师
一个堪称是疯子的底线,谁敢试探,谁能保证下一座城池不会步入洛阳的后尘。
各路诸侯来到洛阳,固然各怀心思,可他们能听曹操的号召,与酸枣会盟商讨除贼大计,心里就真真的想过如何除掉董卓兴复汉室,可是洛阳的惨状,同样的也让他们怕了....
“你们!”
重重的拂袖,曹操调头就走率领兵马直接杀了上去。
“救人啊!”
刚刚经历过一场大战的孙坚大吼一声,旋即率领兵马冲了进去。
或许....
或许.....
大火焚烧后的洛阳还是幸存者?
闻言,愣神中的各路诸侯纷纷回过神来,冲进洛阳城中,再怎么心怀鬼胎之人此时此刻也在祈祷着洛阳城内会有幸存者。
千里无鸡鸣,白骨露于野,烈火灼烧成焦土,皇图霸业尽是笑谈。
真的见识到洛阳的惨状,陈欢震慑住,史书上所记,终究是文笔所载,二三字间如何描绘出人间炼狱,甚至再多的文字也能叙说一二。
“愚蠢!”
转身拂袖,也不知愚蠢二字究竟是在说谁。
“二哥,告诉大哥,我走了。”
“?”
还满腹感慨的公孙瓒忽闻陈欢之言,有点懵了,怎么说走就走了,本准备开口劝说的公孙瓒见神色坚定的陈欢,满肚子的话又瞬间咽了回去,相交月余,也深知陈欢的性格。
“既然三弟决意要走,二哥定不拦,只是三弟若有空闲记得来幽州看我。”
重重的拍了拍陈欢的肩膀,月余的交情,如今离去,说真的公孙瓒倒是有些不舍了,一出于爱才,二则是出于兄弟情谊。
“赵云,你就随叔弼一同离去。”
“诺!”
有始有终,陈欢回去南阳,这一路上的安全,公孙瓒考虑了,故而让赵云一路相送,忽然想到了什么,公孙瓒略微犹豫了一下,随后咬咬牙决定下来:
“你就随叔弼身边听命。”
“诺!”
将帅有命,不敢不听。
“二哥这.....”
闻言,陈欢当即推辞,君子爱才取之有道(偷改一下),赵云有才,他固喜欢,但非夺人所好,看公孙瓒的样子,今后估计会重用赵云,再怎么自私,陈欢也不会毁了赵云的前程。
“三弟不要再说,我意已决,你我兄弟一场,若你还认我这个兄长,就不必多言。”
有取有舍
取舍之道
公孙瓒却是看的开了。
豁达之言,肺腑之语,却如六月暖流悄悄然的流淌过心间,不管公孙瓒出于何种目的,又或者是没有任何的目的,光是这句话就足矣。
站在哪里久久不曾言的陈欢,思虑良久后,直视着公孙瓒的虎眸:“二哥可信我?”
“信!”
毫不犹豫的回应,是出自于着月余的相交,交人交心不然公孙瓒也不会送出这等厚礼。
“信小弟的,就听小弟一言,内外无忧方是无忧。”
“此话怎讲!”
野心二字
有些人是直接露出与外,就好似那董卓,有些人则是慢慢的显露出来就如眼下的公孙瓒,有些人则是隐而不发藏匿于心间就如袁绍,三种人皆是有野心的人。
公孙瓒如今的野心慢慢的冒了出来,他身边的人感受是最大的。
“攘外必先安内,方能无后顾之忧。”陈欢神色变幻中,最后叹了一口气:“言尽于此,不能再说,不然这太平的日子就过不得。”
随之,翻身跃马而上,一声驾,踏雪而去。
曾经踏雪而来,如今踏雪归去。
短短的时日,天下大势却是有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人去,只留下阴晴不定的公孙瓒伫立在哪里,口中呢喃自语着不断重复着陈欢刚才的那句话。
“攘外必先安内....”
“攘外必先安内....”
.......................
整个人犹如陷入魔怔一般,身为北平太守的他,如今听不懂陈欢话中的真意。
“叔弼......”
一回头人已经离去,等欲要询问时,却是后悔莫及了。
“哎....”公孙瓒无奈只能深叹气,恰如陈欢所言,不能再多说了,他也听懂了,故而这太平的日子,不能打搅了他。
似乎想到了什么,公孙瓒转身看向田楷严纲等人:
“尔等今后见到叔弼需以礼相待,见他如见我,可知?”
“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