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成真道：“要表达诚意，不一定要下跪，也可以用别的方式。比如深蹲。”
    “深蹲？”
    “对。”杜成真解释，“下跪可以表达诚意，深蹲同样可以。只要你深蹲的次数足够多，和长跪几天几夜的效果是一样的。”
    白菲菲眨了眨眼：“要深蹲多少次，才算有诚意？”
    “当然是越多越好。”
    “老板，要不我现在就做深蹲吧？”白菲菲毛遂自荐，“我做深蹲给你看，说不定你会发现我骨骼清奇，是万中无一的好苗子。”
    杜成真有点好奇，深蹲能不能提升真诚度，于是没拦着她。
    白菲菲站起身，准备开始深蹲。
    她平常有健身的习惯，深蹲练习过很多次，动作要领不成问题。
    抬头，收腰，双脚与肩同宽，目视前方……
    动作准备就绪。
    深蹲走起——
    蹲下，站起，蹲下，站起……
    白菲菲一次次重复着深蹲的动作，姿势娴熟，看来平常没少健身，难怪有一副玲珑的好身材。
    深蹲的动作看似简单，其实挺吃力的。要是肥胖的人，深蹲几次双腿就发软了。
    白菲菲一口气做了30次深蹲。
    渐渐地，她越来越吃力，膝盖发酸，肌肉吃紧。但是白菲菲没有放弃，她现在是通过深蹲来表达拜师的诚意，必须坚持到底。
    “37……38……39……”
    额头开始冒汗。
    一滴接着一滴，从脸颊滑落。
    白菲菲依旧咬牙坚持，好几次快站不起来，她硬生生挺住了，猫尾巴翘得老高。
    那是全力以赴的表现。
    “48……49……50……”
    做到第50次，白菲菲终于支撑不住，腿脚一软，一屁坐在地上。
    气喘吁吁。
    满头大汗。
    一句话都说不上来。
    这时，脑海的金石闪过一条信息流：
    “白菲菲拼命做深蹲，真诚度+0.1!”
    正如所料，通过做深蹲也能表达诚意，获得真诚度。
    白菲菲做50次深蹲，提升0.1点真诚度。照这个比例，她只要做50000次深蹲，岂不是就能提升100点真诚度？
    看来，要获得真诚度，就必须付出代价。
    之前，白菲菲送出车子和房子，她付出的代价是财产。
    现在，白菲菲努力做深蹲，她付出的代价则是汗水。
    杜成真取来一条毛巾，递给白菲菲：“你的深蹲做得还算有诚意。”
    “真的？”白菲菲擦了擦汗，“老板，我要做多少次深蹲，才能拜你为师？”
    “50000次。”
    “50000次？”
    白菲菲小脸一惊。
    50000次深蹲，这确实是一个很有难度的任务。不过，精诚所至，金石为开。如果任务太简单，金石根本不会开花。
    杜成真也很好奇，如果白菲菲真的做完50000次深蹲，金石会孕育出什么果实呢？
    白菲菲算了一下，如果一天做500次深蹲，50000次深蹲只要100天，这完全可能做到啊！
    而且，深蹲本身就是在健身，对她的身体也有好处的。
    “老板，用不了三个月，我就会做完50000次深蹲！”
    白菲菲信誓旦旦。
    好不容易得到拜师的机会，她一定要抓住！
    白菲菲站起身，准备继续练深蹲，忽然，脑子一阵晕眩，意识开始迷糊。
    “怎么了？”
    “我的头突然有点晕……”
    “怎么会头晕……”
    话说一半，杜成真脑子也晕乎乎的，手脚开始使不上劲，好像……中毒了。
    怎么回事？
    真的中毒了？
    杜成真和白菲菲一起吃了泡面，难道泡面有毒？
    毒性迅速发作。
    白菲菲和杜成真四肢越来越无力，软绵绵的，站都站不起来。
    “滋味不好受吧？”
    这时，一个男人的声音传来，紧接着，便见一条身影从厨房爬了出来。
    身影不是人，而是一条狗。
    准确地说，是一条穿着黑色马甲的哈士奇。
    “你们是不是全身乏力？”哈士奇走入客厅，慢悠悠地说，“不好意思，我在泡面里下了点药。虽然我是故意的，但还是很抱歉。”
    这条哈士奇说着人话。
    显然，哈士奇也是一名人类重生者。
    哈士奇的口音，白菲菲听着耳熟，细细一想：“你是齐小二吧？隔壁咖啡店的老板？”
    “呵呵，好眼力。”哈士奇承认道，“不错，我就是咖啡店老板齐小二。果然，像我长得这么英俊的美男子，即使重生成哈士奇，依然会被人认出来。美男的气质是无法掩饰的。”
    “……”
    尼玛，这条哈士奇未免太自恋了？
    齐小二是隔壁咖啡店的老板，白菲菲是认识的。在白菲菲印象里，齐小二是个有钱的花花公子，开豪车，泡美女，咖啡店也经常有女人来找他，算得上是人生赢家。
    万万没想到，齐小二居然重生成了一条哈士奇。
    “你为什么在泡面里下毒？”杜成真问。
    “很简单，我想变回人类。”齐小二道，“整座南州市的人类都消失了，唯独你们两个还在，你们一定知道变回人类的方法吧。只要你能让我变回人类，我就饶你一命。”
    “你找错人了。”杜成真道，“我们也不知道变回人类的方法。”
    “不说是吧？”齐小二摇了摇狗尾，淡淡道，“我和你无冤无仇，不想害你。只要你说出变回人类的方法，我就饶你不死，否则，我就杀了你……我是个有素质的人，不要逼我杀人。”
    杜成真现在没有人形果，无法帮齐小二变回人类。即使有人形果，也不会给齐小二。
    齐小二偷偷下毒，这笔账可得找他算。
    杜成真虽然没有人形果，但是有一颗怀胎果，可以让人瞬间怀上成型的胎儿，用来戏弄齐小二正合适。
    “你说话可算话？”
    “当然。我齐小二说一不二。”
    “好！”
    杜成真暗中从脑海取出怀胎果，放在手掌：“只要吃下这颗果实，你就能变回人类。”
    齐小二狗眼一凝，看了看黑色果实：“葡萄？吃葡萄能变回人类？小子，你可别耍我！”
    “以你的智慧，我怎么耍得了你？”杜成真道，“何况，我现在耍你，不是找死吗？这是最后一颗果实，如果你不快点吃，一旦果实变质，可就晚了。”
    齐小二狗腿一伸，拿起怀胎果，但它没有马上吃，似乎是担心果实有问题。
    齐小二的戒备心还挺强的。
    看到果实，白菲菲觉得奇怪，因为她之前吃的人形果，分明不是这个样子的。
    难道这颗果实是老板设下的圈套？只要齐小二吃下果实，就会中计？
    白菲菲暗自揣测，眼睛一斜，朝杜成真投去一个小眼神，这眼神仿佛在问：老板，你给齐小二的果实是不是有毒啊？你想用果实坑它对不对？
    杜成真还了一个微妙的眼神，这眼神仿佛在回答：是啊，果实有问题！我们要想办法让齐小二吃下这颗果实，占据主动权。
    两人靠着眼神交流。
    白菲菲心领神会，马上开始演戏忽悠齐小二，急声道：“老板，你怎么能把果实给齐小二？你不是说这颗果实要给我的吗？果实让齐小二吃了，我的尾巴怎么办？”
    说着说着，白菲菲眼眶一红，急得哭了起来。
    当然，她的哭是装的。
    为了让齐小二吃下果实，白菲菲假装自己也很想要吃果实。
    杜成真将计就计，配合她演戏：“菲菲啊，我也是迫不得已，不交出果实，我们就得死。”
    “那我怎么办？呜呜呜~”白菲菲越哭越厉害，梨花带雨，泪水连连。
    两人一唱一喝，配合得很是默契。
    见到这一幕。
    齐小二狗眼一转，暗想：这颗果实难道真的很珍贵？要不然，白菲菲干嘛哭得这么伤心？白菲菲不可能是在演戏，毕竟，林青霞和张曼玉也没这么高超的演技。何况，白菲菲一看就是那种特别单纯的女孩子，不可能骗人。
    想到这，齐小二决定吃掉果实，反正只是一颗葡萄，没什么大不了的。
    齐小二开始剥果皮。
    “不要剥皮。”杜成真好心提醒。之前白菲菲吃人形果时剥果皮，导致果实功效发生变化，长了一条尾巴。
    “不剥皮怎么行？万一果皮上有毒，我岂不是中招了？我可没这么傻。”
    齐小二固执己见，剥掉果皮，然后把怀胎果塞入狗嘴里。
    果实入口即化，瞬间融进体内。
    随即。
    齐小二身体发生异变，它的狗肚子以可见的速度膨胀起来，仿佛气球一样，越来越鼓，没一会，肚皮便挺着个大圆球……
    “嗷——呜——”
    齐小二痛声倒地，抱着大肚子嗷嗷直叫，声音撕心裂肺，就像产妇在生孩子一般。
    杜成真微微诧异，怀胎果的功效未免太猛了，齐小二才刚吃下，不仅怀上胎儿，而且肚子已经这么大，不会是快生了吧？
    话说，齐小二是一条雄性的哈士奇，它要是生孩子，是从哪个地方生出来的呢？
    或者说，只能剖腹产？
    突发的异变，白菲菲也惊呆了，她刚刚还泣不成声，眼下已经变成好奇宝宝，一脸纯真地看着齐小二：“肚子……好圆……”
    “你……你竟敢下毒！”齐小二知道自己被坑了，勃然大怒，只是肚子疼得太厉害，令它无法动弹，甚至翻个身都困难。
    “不想死的话，就交出解药。”杜成真道。
    “没……没解药。”齐小二强忍着肚痛说，“我给你下的只是普通的迷昏药，几个小时药效就消失了，不需要解药。倒是你，给我下的到底是什么药……我的肚子好疼……嗷呜……”
    杜成真和白菲菲中的原来只是普通迷昏药，并没有性命之忧，休息一下就能恢复。
    “求求你，把解药给我！”齐小二狗腿抱肚，痛叫连连，“我的肚子快撑破了，求你给我解药！”
    听到齐小二的哀求，杜成真知道自己赚取真诚度的机会来了：“想要解药，你得有诚意。”
    “诚意？诚意我有！”齐小二急声道，“我给你钱！我所有钱都给你！”
    “钱？呵呵。”杜成真冷笑，“你觉得没有人类的世界，钱还有用吗？”
    “你不要钱，我可以给你房子！在二环东路的碧晴小区，我有一套三室一厅的房子，你要的话，就送给你了。”
    碧晴小区？
    这可是南州市二环的房子，寸土寸金，一套三室一厅的房子，少说要500万元。
    这种房子，普通人就是把肾卖了，也买不起。
    现在，齐小二愿意免费赠送一套。
    “真诚度+10！”
    齐小二送了一套500万的房子，真诚度居然只提升了10，未免太少了。要知道，白菲菲之前送书店，可是提升了38。
    这主要是因为齐小二送房子，并非心甘情愿，只是随口说说而已，随时可能反悔。
    “你刚刚说要送我房子，这是假的吧？”杜成真质问，“你是在忽悠我吗？”
    “没有忽悠啊！”齐小二赶紧表态，“我真的想把房子送给你！千真万确！”
    杜成真道：“可是，看你的表情，怎么感觉你很不情愿？好像是我逼你似的？”
    “没有啊，你没有逼我！我是自愿的！”
    “真的没逼你？”
    “没有！我对天发誓，没人逼我，完全是我自愿的！”齐小二强忍着肚痛，斩钉截铁地说，“我发誓，如果我不是自愿把房子送给你，就让我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听起来很有诚意的样子。
    杜成真看一眼脑海的金石，发现真诚度又提升了十几点。
    看来，齐小二这次是真的心甘情愿要送房子了。
    嗯，他是自愿的。
    “你还真有钱啊。”杜成真道，“连碧晴小区的房子也买得起。”
    “房子不是我买的，是我女朋友送的。”齐小二道，“我女朋友是富二代，很有钱，跟我恋爱时，她送我了一套房子，还有两辆跑车，一辆宝马，一辆法拉利。我的咖啡店，也是我女朋友送的。你要是不嫌弃的话，两辆跑车和咖啡店都送给你。”
    齐小二的咖啡店，面积比菲菲书店大好几倍，价值不菲，加上两辆跑车，总价值近一千万。
    “真诚度+39！”
    “真诚度：74/100”
    “我全部财产都送给你了，这算有诚意了吧？”齐小二像狗一样哀求道，“快把解药给我，我肚子快不行了……”
    杜成真淡淡道：“区区一间咖啡店、一套房子和两辆跑车，就想打发我？哪有这么便宜的事？”
    天啊，这还便宜？
    齐小二彻底无语了，房子、咖啡店和跑车，加起来一千多万，杜成真竟还不满意。
    他的胃口未免太大了？
    分明是趁火打劫啊！
    齐小二问：“哥们，我要怎么做，你才能放过我？”
    杜成真道：“你对我下毒，还威胁要杀我，凭什么让我放过你？”
    齐小二赶紧道：“我刚刚只是吓唬你，我连鸡都没杀过，哪敢杀人啊？我这个人比较爱装逼，随口说说而已。下毒是我不对，我向你道歉……”
    “你不用道歉，这种事道什么歉？”
    “真不用道歉？”
    “不用。”杜成真道，“我这个人很记仇，道歉根本没用。”
    “……”
    齐小二后背泛起一抹凉意，搞不好，今天真会死在这里。
    为了保命！
    齐小二决定拿出最大的诚意，妥协道：“哥们，这样吧，如果你不嫌弃的话，我可以把我女朋友介绍给你。我女朋友是富二代，有钱，身材特别好，气质也不错，你应该会喜欢。怎么样，我连女朋友都送给你了，这算有诚意了吧？”
    “……”
    杜成真大开眼界。
    齐小二简直是刷新下限，居然连女朋友也拱手相送。为了解药，它真是狗急跳墙，不惜让女朋友红杏出墙。
    齐小二被逼得送女朋友，估计是没东西可送了，所以，杜成真决定换个思路，挖掘一下他的隐私。
    杜成真道：“你要是真有诚意，就说说你的隐私。比如，你做过什么缺德的事，全部说出来。”
    “缺德的事？”齐小二一脸为难，“缺德的事全部说出来恐怕不行，因为这得说很久……”
    尼玛的，你到底做了多少缺德事？能拍电视剧不？
    “没关系，我有的是时间，你慢慢说。”杜成真道，“要是你说得诚恳，我说不定给你解药。”
    “当真？”
    看到一线希望，齐小二决定豁出去，开始曝光自己的隐私：“我十一岁时偷偷进过女厕所，十三岁偷偷进女澡堂，十六岁在酒吧第一次给女人下了药……
    十八岁，我开始在酒吧上班，接触更多药品，也接触到更多的女人。由于我长得有点小帅，是风度翩翩的小鲜肉，受到许多女人的喜欢，我也成了一些女人的共享男友。
    我最巅峰的时候，同时和六个女人恋爱，而且，我花的都是女人的钱。女人不仅给我钱，而且给我房子，给我跑车，给我咖啡店。
    别人都以为我是富豪，其实，我是专业靠脸吃软饭的小白脸……”
    齐小二滔滔不绝地说着他不为人知的经历，有些经历太离谱，杜成真都怀疑它的真实性。
    特别是齐小二当小白脸的事，让人大跌眼镜。因为在此之前，别人都以为齐小二是富二代，到处泡妹子，哪会想到，他只是一个吃软饭的共享男友。
    不过，齐小二说的似乎都是真的。
    因为齐小二在陈述这些经历时，真诚度持续上升。
    88/100！
    91/100！
    93/100！
    齐小二每坦白一些秘密，真诚度就上升一点。
    半个小时后，真诚度已经达到99，距离100仅有一步之遥。
    只要齐小二再多自曝一些隐私，真诚度就圆满了。
    “我说了这么多个人秘密，够真诚了吧？”齐小二肚痛得有点虚脱，“解药能给我了吗？”
    “还差一点。”杜成真道，“你必须再多坦白点隐私，我才会考虑给你解药。”
    齐小二想了想，道：“好吧，我再坦白一个重大的秘密，这个秘密我原本是不会告诉任何人的，但是为了表达诚意，我决定说出来。”
    杜成真很是期待，到底是什么秘密呢？
    这时，只听齐小二说道：“这个秘密就是——我患有严重的肾虚，经常尿频、尿急、尿不尽……”
    “……”
    原来是肾虚啊！
    像齐小二这么自恋的人，愿意曝光这个秘密，自毁形象，确实很难得。
    “真诚度+0.5！”
    “真诚度：99.5/100”
    只差一点点，金石就会开花了。
    金石一旦开花，就能孕育出新的果实。
    金石孕育的果实，似乎和求助者的愿望有关。上次白菲菲的愿望是变成人类，金石于是孕育出人形果。
    现在金石又要开花了，有必要问一问齐小二的愿望。
    杜成真问：“你现在的愿望是什么？”
    “愿望？”齐小二想了想，拍马屁地说，“我的愿望就是希望以后能够给你当牛作马，帮你分忧解难！什么脏活累活，都由我来做，所有的痛苦都由我来承受……”
    “真诚度+0.5！”
    “真诚度：100/100”
    “精诚所至，金石为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