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直觉，果然很准。
    当晚，香菲左岸就有人找上门来了。
    从穿着上看，普普通通。
    但是呢，犀利的眼神，不容置疑的语气，已经说明了一切。
    警察！
    过来调查的这两位，一看就经验老道，言谈举止间，咄咄逼人。
    坦白说，打小我对这种职业天生恐惧。更何况此刻心里有鬼。
    好在祝倩一旁还算淡定，配合着调查，笔录。
    从两位老哥口里，我大约听出了些端倪。
    果然，是肖克报的警。
    这孙子一早就把东南的事儿，怀疑到我头上。
    所以呢，这两位老哥废话不说。
    “陆先生，我们也是公事公办，希望你能配合，接下来有几句话问你，麻烦你能如实回答。”
    这话，听的相当客气。
    但我知道，暗藏杀机。
    不客气讲，但凡有所隐瞒，后果不堪设想。
    可这会儿，我总不能实话实说吧，所以呢，硬着头皮也得扛，只能走一步看一步。
    唯一庆幸的是，香菲左岸也是受害者。
    这个变故，显然不是肖克能预料到的，事实上，警方对此也大感意外。
    我的危机，或者说嫌疑算是暂时解除。但这不意味着整件事就到此为止。
    网络犯罪，因为其特殊性，在咱这三线城市出现的极少。所以在这类案件上，警方没太多资源。
    换句话说，像此类案件的处理，多半不了了之。
    可没想到，这回事件闹得动静特别大。
    原因嘛，就一点。
    这次黑客事件，受害者居然不止肖克跟我，甚至不少同行也深受其害。
    不仅如此，据警方透露，这次大面积收银系统的瘫痪，绝不像简单的一次黑客攻击，其背后，有更大的阴谋！
    我一听，目瞪口呆。
    原本想着很简单的一件事，谁曾想，结局是这样？！
    于是，赶紧问个究竟。
    而得到的回答，让我吃惊不小！
    原来，从今天上午到现在，已经有五六家蛋糕店不同程度遭受了攻击，但是呢，对方醉翁之意明显不在酒。
    事实上，很多pos机终端连着银行系统，黑客正是通过这点，居然入侵到了银行后台。
    不得不说，这绝对是顶级黑客的杰作！
    老朱有没这能耐？讲真，我不清楚，但借他熊心豹子胆，我谅他也不敢！
    事态发展，显然完全变了味。
    用警方的话说，这是一场有组织有预谋的精心准备，所以呢，必须一查到底！
    三天后，省里专家过来，为的就是这事儿。
    看得出，这次事件，上面绝逼下了死命令，有心当它当作典型案例对待。
    越是如此，我越不安。
    用惶惶不可终日形容，毫不为过。
    至于老朱，像是人间蒸发了样，再无音讯。甚至最后，我忍不住打电话给了恬然。
    结果，出人意料！
    “老朱？有没搞错，他人早不在我这干了，你不知道？”
    这回轮到我吃惊了。
    电话里，恬然说得清楚。
    老朱早在几个月前就跑路了，而且呢，还是携款潜逃的那种。
    按理说，像这种事，那一定会报警。
    可是，恬然毕竟跟他相熟，有功劳有苦劳，又是熟人，何况钱也不多。于是乎，这事就没张扬。
    搁下电话，蓦然间，我有种不详的预感。
    此刻，窗外暗的深沉，夜，浓墨般化不开，整座城市，连着整座城市的人，全都进入了梦乡。
    第二天早早，眼还没睁开，电话就响个不停。
    一瞅号码，陌生的，一个本地固话。
    “陆先生吧，我是张靖，咱们见过的，还记得吗？”
    我一听，愣了半晌，随即反应过来。
    “哦，张警官啊，记得记得，怎么了，这么早找我啥事？”
    张靖，那晚找我调查的警官之一。
    这会儿他一大早打电话来，绝逼有大事！
    事实再次证明，我的直觉，果然太准。
    那边，张靖告诉我，案子破了！
    我一听，心里边不由咯噔了一下，不知为什么，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能感觉到，张靖明显和颜悦色很多，看来心情不错。
    “陆先生，有空来下西市分局，做个笔录，这案子算结了。”
    电话里不便过问，于是我赶紧起来，随便对付了下早餐，直接过去。
    专家就是专家，这才几天，案子就给破了？
    不过呢，这不是我目前所关心的。
    事实上，最想知道的，还得数那个神秘黑客，他，究竟是谁？
    一路上，我车开的飞快。
    没多大功夫，就找到了张靖办公室。
    只是，有人比我来的还早！
    “陆总，别来无恙啊！”
    肖克一脸轻松，笑的格外耐人寻味。
    我皱了皱眉，很不情愿跟他握了握手。
    “张警官，凶手落网了？谁啊，这么厉害？！”
    我故作镇定，刻意表现出夸张，不可置信的模样。
    “哦，有啥厉害的。要我说，再狡猾的狐狸，也逃不过我们专家的法眼。嗯，这小子确定有点能耐，年纪不大，懂得还挺多。不过又能如何，还不照样昨晚给在上海逮住了？！”
    上海！
    这两个字，如同晴天霹雳，瞬间将我击倒。
    预感，可怕的预感，难道要成为现实？！
    只是，有些东西，你越想逃离，它越靠你更近。
    这会儿，张靖拿出一张照片，在我面前晃了晃。
    就一眼，万念俱灰。
    果然是他！老朱，我的兄弟！
    那副架在鼻梁上的厚重镜框，既熟悉，又陌生。
    “陆总，您怎么了？”
    肖克似笑非笑看着我，笑容里，难以察觉的诡秘。
    突然间，我意识到一个严重问题！
    不应该啊！老朱落网，我怎么会没事儿？！
    退一万步讲，就算老朱哥们义气，没把我给卖了。依着肖克对我的了解，以及老朱跟我的关系，这孙子应该能猜到些端倪。
    虽说我没有入侵银行的想法，但毕竟这事儿因我而起，所以无论如何，肖克绝不可能善罢甘休。
    可结果，肖克还真就此打住。
    西市分局门口，肖克森然一笑，“陆朋，我不会把你给卖了的，但是呢，我要让你一辈子都痛苦，你那兄弟的十年大狱，坐定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