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姨，三姑，大表姐。”
    陈波进院热情地向伞下的旗袍妇人们招呼。
    “波波，今天可有你好戏看了。”
    “表姐，你又整了什么节目想欺负我？”
    “哪有，是你妈，我大姨……”
    “嘻嘻嘻……”
    三个妇人微一欠身，又坐回椅子里。嘻笑着的目光只在李恬儿身上惊鸿一瞥，便转向别处。
    “走吧。”
    陈波没有要介绍三位亲戚给李恬儿认识的意思。李恬儿也不想和她们打招呼。
    “大姨说波波会带保姆过来，那个女的看着也不太像保姆啊！我看波波看她的眼神，倒像看媳妇一样。他们该不会有一腿吧？”
    大表姐翘唇窃笑，扭身再看李恬儿时，李恬儿已经和陈波进屋了。
    “别瞎说，陈波看谁都是那个眼神。你是不了解他，我倒是见过几次，他和别的女人在一起勾肩搭背的，哪还需要相亲呀。他妈让我们给陈波介绍对象，我看纯属多此一举。”
    三姑扭了扭粗壮的腰身，白了大表姐一眼，目光拂过大表姐纤细的身材，眼里又流露出羡慕。
    “我今天是没什么好介绍的，以前介绍过两个，陈波和他妈都不满意。我还要被女方家逼问为什么陈波看不上人家。
    你说这种问题让我怎么回答？我简直就是猪八戒照镜子，里外不是人。叫我来吃饭喝酒可以，让我再给陈波介绍对象，打死我也不干。”
    “缘份嘛，很难说的。我们不过是牵个线搭个桥，成不成的也不怪我们。我姐也是明事理的人。既然拜托咱们帮波波介绍女朋友，也是想波波快点成家。
    谁家孩子大了还不结婚，做父母的不着急哟。还好我闺女早几年就嫁出去了，不然我现在也肯定急得头发白了。”
    “妈，我啥时候让你操过心了。”
    大表姐涨红了脸，身体不自然地扭了扭。
    如果不是因为男方是外地人，她又以未婚先孕相要挟，以她谈一个男朋友和一个男朋友睡的臭名声，想要结婚恐怕很难。
    “你是没让我操心……”
    二姨挺了挺脊背，发现小肚腩还是无法遁形。她一直觉得陈波妈的身材比她壮，可是订做尺寸一样的旗袍，她穿就紧绷绷的。
    “你是没少让你妈操心吧。”
    三姑不怀好意地看着大表姐，又补充道：
    “男人和女人怎么说都不一样，你别管陈波怎么耍，他是男人都不吃亏。吃亏的都是那些被他占便宜的女人。不过陈波也不是小气的人，应该给那些女的不少好处。不然，那些年轻的小丫头，也不会往他一个三十岁男人的身上扑。”
    “现在的小姑娘可不傻，找对象要求越来越高了。家里没有个十万八万的，让人家相亲，人家根本都不会见面。”
    大表姐黑了脸。感觉母亲还是怪她嫁得不好，她男人只是普通工人，还要供家里弟妹读书。她的日子捉襟见肘，时常要到娘家揩油蹭饭。今天她和母亲身上穿的旗袍，还是陈波妈送的，就是想今天能在未来儿媳妇面前，亲戚们给她撑面子。
    “有钱还得长得好！像陈波这样有钱又长得不差，就算找一个十八岁的小姑娘也是配得起的。”
    三姑不吝啬夸自己的亲侄子。
    二姨瞪了三姑一眼，这时看见门口走来一位女子，她霍地站了起来。
    “哟，我介绍的人来了。”
    二姨急忙起身过去开门迎接。
    “啊，我介绍的人也到了。”
    大表姐也起身朝大门口走去。
    看到两位来相亲的姑娘，三姑撇了撇嘴，感觉都入不了她的眼，还没刚才陈波带来的保姆看着水灵可人呢。
    “大姐，人都到了。”
    “啊，我马上来。”
    陈波妈探头看到妹妹和外甥女领着两个姑娘进来，高兴地答应一声，回身摘下围裙，把刚剥好的蒜瓣塞给李恬儿，让她配菜炒菜，猪蹄还在锅里炖着，要看好火。鱼腌得差不多了，要煎得嫩一些，千万不能煎糊了……
    陈波妈说完扔下围裙走出厨房。
    台面上摆有十个碟子十个盘子，冷盘热炒荤素搭配，陈波妈下了不少功夫和本钱，给儿子办生日宴，似乎过于铺张了。
    只是现在这些活都交给李恬儿一个人做，工作量有点大。
    这种时候不能慌，李恬儿捋了一下工艺流程，不慌不忙地切菜配菜。
    “甜甜，热不热？”
    刚刚进门以后陈波就不见了踪影，这会又不知他从哪里冒出来，手里拿着蒲扇，对着李恬儿上下扇风，神情殷勤又顽皮。
    厨房像火炉，李恬儿的脸蛋都蒸红了。
    要不是为了还人情，她哪至于受这份罪呀！
    她继续低头切菜，没有看陈波。
    “生气了？确实不该让你干这些粗活。不过仅此一次，以后你就是我的小公主，我要天天捧你在手心里。”
    “……”
    李恬儿感觉一口老痰卡在喉腔，差点要吐了。
    陈波和她说这种话，已经超出了朋友界线。他撩骚别人可以，和她这么轻薄地说话，就是耍流氓。
    “我干活是还你人情，请你出去不要影响我，也请你注意说话的分寸。我不是谁的小公主，也不想被谁捧在手心里。”
    李恬儿拿着菜刀一脸严肃。
    陈波愣住了，手里的蒲扇忘了扇。
    “波波，你怎么在厨房呢，大家都在四处找你，你赶紧跟我出来，快去瞧瞧你二姨和大表姐给你介绍的对象，有一个我看着挺好的，你也别太挑，各方面条件不错就可以了。”
    陈波妈推开厨房门，上前抓着陈波的手去了客厅。
    花花公子也需要相亲？
    李恬儿哑然失笑。
    切好最后一片菜瓜，打开煤气灶，热锅倒油，准备炒菜。
    这时客厅传来一阵惊呼声，厨房的门打开，陈波快步走到她身边，拉起她的胳膊往外走。
    李恬儿的手里还拿着锅铲，不明白陈波这是要干什么。
    她挣扎着想逃开陈波的掌控，陈波突然拦腰横抱起她，大步走进客厅。
    “她就是我的女人，我们的儿子已经一岁了。”
    陈波放下李恬儿，伸手揽着她的腰，说着俯身在她的脸颊上亲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