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好比准备了一门对敌巨炮结果发现对面只是一团海市蜃楼。
    颜凯一切的表演甚至都还没有开始，就随着独眼城主的一句话而结束了。
    那些伪装、造假的战场、杀戮的荒人、满身伤痕……什么都没有用到。邪修注定是个只看结果而不看过程的，一个化神修士的命换一条洞虚境的龙，怎么看都是翻倍的赚飞。
    独眼城主对颜凯一番鼓励后，吩咐他待在城里不要乱跑，就匆匆送他们离开了，仿佛死了一个明副使的弟子只是像死了个苍蝇一般无关紧要一样，城主甚至没有过问一句谷煞的死因。不过阴游龙被留了下来，据说是要单独安排地方。毕竟收服一头龙的消息还是要多加隐瞒的，免得惹到了整个龙族的怒火。
    ……
    走回住所的路上，三黑笑的倒是挺开心，他得到了一大堆抚恤品和补养品，众多从来没见过的稀有食物让他整个牛生都开朗了许多。
    大角牛依旧背着三黑，似乎被三黑的高兴感染，他也压下了心中的不对劲，和三黑一起感叹牛头山寨外的好东西就是多。
    颜凯则一脸的凝重。他越来越看不懂剧本了。
    “如果城主想要加害与我的话根本不需要这样，编一个我被龙族控制的理由就可以把我当场击杀。首先这一条可能性排除。”
    不知不觉间，颜凯已经走到了城墙边的小屋旁，脑袋里还在思考着，颜凯手上却不停。打开房门走进去后，又交给了大角牛那些狩猎来的荒人材料让他拿去换。在给火炉添了点柴后颜凯坐在桌上继续苦思。
    他如果弄不清真正的形式的话，会对接下来的计划产生难以估量的后果，更别说要在邪修混出一番名堂了，恐怕自己都把自己坑死了。
    “城主是邪修无疑，不是妖修，那么万狐散妖的那层关系也就不存在。
    城主没有表露出收我为徒的意向，赏识爱才不可能。
    城主看上我的龙？然而一只洞虚的龙对渡劫期的城主并没有什么用，不可能。
    难道……城主看上我了？”颜凯忽然被自己的脑洞吓了一下，接着急忙摇头，这显然不可能。
    “我是他亲戚……参考长相差距不可能。
    我前世有恩于他……不可能。
    他就是想和明副使对着干！不可能……城主也不傻。何况我这里明显站着下风，帮助我来达到对着干的目的，这也太蠢了。
    或许是……”
    ……
    夜幕渐渐深沉，大角牛早已经回来，背着三黑下到地下室去了。寒风刮过单薄的小屋，透过窗户缝隙吹了进来，吹熄了炉火，吹灭了蜡烛，在桌面上结了一层霜。
    颜凯的头发上也结上了一丝淡淡的白霜，然而颜凯如同感受不到这片寒冷一般，依旧坐着，苦思冥想。
    一个大胆的想法出现在了颜凯脑海，但他迟迟不能肯定，因为这个想法如果成真，恐怕要颠覆颜凯所想像的整个修仙界局面。
    “排除一切不可能，剩下那个再不可思议也是真相。”
    哐当！
    颜凯起身拉开了房门，任由冷风倒灌，吹起他的衣衫和头发。
    “炽阳城城主，是来自秦国的卧底。”
    很难以置信的推论。
    一个邪修都委以重地的边城，位于龙域北域秦国洛家如此多关键点的全武装大城，它的城主居然是一个有着二心的卧底？
    不过想想也不无道理。既然邪修都能拥有明部，伪装卧底在秦国各地，位居大大小小的官职，那么秦国，甚至各家族势力为什么不能派遣能者主动吸收魔气、邪气潜伏到邪修内部？
    秦国有一个密探组织，就必然还有一个和密探性质完全相反，负责必要的伪装和卧底的势力组织。想到刚加入密探之时领到的那身和密探格格不入的飞鱼服，颜凯顿时有了些恍然。
    而如果城主是秦国卧底的推论正确，那么一切的种种，包括城主的奇怪态度也就都说得通了。
    “来的时候就发现这里的城卫军素质与邪修不一样，原来是这回事。”颜凯笑了起来，越加刺骨的寒风丝毫不能让他感受到一点儿的寒冷，因为在这一刻，他明白了自己一直不是孤身一人，秦国的国家机器早已经暗中开动，虽然明面上不显，却早就做出了很多决定性的事情。
    颜凯甚至怀疑从他被安排到炽阳城，再到传送桥断裂，都是那些卧底们利用职权精心策划的，为的就是他能够在这个“自己人”的炽阳城里大展手脚，成功在邪修中上位，给“卧底队”再添一枚大将。
    而这一切的由来便是颜凯和王五这个龙王的关系，还有他妖族这层无法质疑的身份。当然，进入冥城之后发生的幽冥大帝事件和万狐散妖就不在秦国“卧底队”的计划之中了。不过还好颜凯凭着自己的应变能力都成功渡过了。
    “秦皇前辈，原来你一直在谋划着天下啊。”想到秦皇以及诸王基本不管事的态度，颜凯似乎终于明白点了什么。有时候无为并不代表真的没有作为。
    关上了门，解开了一切谜团的颜凯走回了地下室，问了大角牛，那些荒人的材料果然换到了很不错的奖励，恶念点足足近百，这一下就更肯定了颜凯的猜想。
    不过颜凯并没有和大角牛说出自己的想法，这种事情知道的越多越危险。颜凯依旧需要演戏，一出更大的戏。这部戏本来或许没他多少剧情，他仅仅做一个卧底的存在，然而意外窥探了整个剧本的颜凯势必要争取到自己的关键角色。
    “看来各方的底牌也开始掀起了，和平时代恐怕马上就要结束，真正的大战快来了。”
    听着屋外的风声雪声，颜凯神色间却又泛起了担忧。东域在建造，能力才堪堪抵御化神期修士，而灵云的强度也因为防御塔数量的限制而迟迟处在一个量变的瓶颈，完全达不到颜凯的预想。
    各方势力已经暗中开始发力，而颜凯这里还只是刚刚起步。
    “东域需要时间发展，那我就给东域创造时间。”颜凯面向了东方，
    “如果，能统领龙域的话……我就有在这大势中一搏的力量。”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