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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玩笑的。
管家有些不耐烦了,道:“你是喝不喝?”
叶昭转头看他,沉默了好一会儿,终于道:“喝。”
薛白道:“没让你喝。”
叶昭嘴角扯了扯,生拉硬拽的笑容干巴巴的:“你都能喝,我有什么不能喝的。不就是几碗药么,况且还是师父开的。还是说……”声音停了停,“你并不相信自己?”
“那六年前,你怎么就敢喝呢,师父。”
薛白来不及解释清楚,管家已经叫仆人端过药来。
叶昭顺势就端起药,也没看薛白的神色,仰头大口喝尽。
三碗瞬间见底。
他放下最后一个药碗,擦了把嘴角,说:“一个时辰内我没死,就能叫你们老爷喝药了。”
管家笑着狭促地说:“这是说的什么话,薛大夫开的药,能有什么问题。我们不过是为防万一罢了。”
叶昭淡淡哼了声。
他又用眼角去偷睨薛白,薛白眼神空洞洞的,不知落在哪里。
就这么干等了许久,管家终于吩咐可以给老爷煎药了。
赵大人的病不算重,一日内两剂药下去,人就转醒了。
他透过帘子虚弱地吩咐:“请薛大夫来见见我吧。”
薛白向床榻走去,叶昭不放心地跟上去。薛白只淡淡看他一眼,也没做阻拦。
薛白并不清楚现在他如何看自己,但度过了方才最漫长的那段时间,两人突然又回归了心平气和。
赵大人掀开帘子,看到了薛白和身后站着的叶昭。
他本欲开口说什么,却在看到两人的那一瞬间有如雷击。
像,太像了。
赵大人颤抖着抬手,越过薛白的肩膀,指着他后方的人,颤巍巍道:“你……你叫什么?”
叶昭不明所以,还是回答道:“我叫叶昭。”
“哪、哪个叶家?”
“没有家。”
“那你为何叫这个名字?”
叶昭觉得很奇怪,叫什么名字有什么关系么,便道:“我师父给起的。”
赵大人又看向薛白:“薛大夫,你是怎么认识他的?”
不等薛白开口,叶昭替他回答:“我是师父捡来的。”
“孤儿?”
“孤儿。”
赵大人忽然就抿住了颤抖的嘴唇,不说话了。
作者有话要说:
这几章写得好差,有什么意见和建议就尽管砸过来吧!
第39章 身世
叶昭觉得奇怪,赵大人表情虽然不对,但也懒得多予理会,拉着薛白就要走人。
赵大人忽然哑着嗓子喊住他:“等等——”
叶昭转过身子,赵大人正一瞬不瞬盯着他,似要说什么,却又久久不能言。
许久,他终于问:“你……多大了?”
叶昭道:“二十。”
赵大人又是猛然一震,又问:“你当真无父无母?”
叶昭隐隐觉得,这个台词怎么听着……有些不对?
他道:“没有,说了没有就是没有。”
赵大人彻底不说话了,跟着喘了两声,管家赶紧上前给人拍背。拍了好一会儿才缓过来。
“老爷这是怎么了,”管家叹气道,“我知道老爷在想什么,可小少爷毕竟早已经……”
赵大人闭着眼,手用力握上管家的,嘱咐道:“去查……查清楚。”
管家只好点头,这才让老爷放下心来。
把人安顿睡着后,管家细心地放下帘子,又走到堂中来,开始仔细打量叶昭。
叶昭不明所以,既然看那老爷无事了,便想拉着薛白告辞。
管家不让他们走:“薛大夫请留步,这位叶公子也留步。”
薛白这人不擅长拒绝,这种时候从来是给足了人面子。
管家问叶昭:“叶公子左肩下方可有一块印记?”
叶昭回想了下,凭着自己这么久以来对这具身体的了解,斩钉截铁地回答:“没有。”
管家道:“当真?”
“当真,我骗你做什么。”
管家这才点点头,松了口气,道:“不瞒二位说,我们家中原来还有个小少爷,如果如今还在的话,应当和叶公子同龄。小少爷打小便丢了,直到最后都没找到。唯一的线索便是左肩下一块黑色的胎记。”
叶昭想笑,心想天下同龄之人多了去了,怎么碰上个年龄相同都是流浪儿的就要认儿子?
——这位赵大人未免也太过自大。
不过瞧他颐指气使的模样,再加上对薛白做的那些事,想也好不到哪里去。
这么久以来时不时到医馆里闹事的那些人、薛白从临阳回来一身的伤痕……哪一桩一件都是拜这位赵大人所赐。
他当年曾经威胁薛白不要继续开医馆,可薛白偏偏逆了他的意思。这人小肚鸡肠怀恨在心,便差人时不时来闹事,将薛白的事传得沸沸扬扬。是以薛白的名声在几座城内皆是毁誉参半的。
处处为难、时时记着,实在是甩都甩不掉。即便他举家到了临阳,也还是将薛白往死路上逼。
出了赵府时,叶昭重重哼了一声:“这赵大人还真是个蛮狠不讲理之人,不值得同情。”
韩佳也附和道:“没错,穷凶极恶。”
薛白看了他二人一眼,叶昭马上闭嘴了。
薛白沉声道:“事情终归错在我,丧妻丧女,换作其他人也会如此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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