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梦很是短暂。
    在梦里，她听见一个女生的哭声。
    她一直在哭，一直在哭。
    不是那种宣泄似的嚎啕大哭，是隐忍的小声地啜泣。
    她似是极力地憋着声音，不想让周围的人发觉。她把自己隐藏在角落里，以至于姜瑜站在房间中央，转了一圈，才找到她的方向。
    姜瑜走了过去，看到了一个蹲着的女生。
    那女生似乎也是察觉到有人来了，她身子抖了抖，刚要抬起头来——
    姜瑜睁开了眼。
    她醒了过来。
    醒来的那一刻，她还有些茫然，不知道自己身处何方。
    然后眨了眨眼睛，才逐渐清醒。
    她看着天花板好一会儿，才疑惑地坐起了身子。
    就差那么一秒，没有看见那个女生的脸。
    可那个女生，却隐隐给她一种很熟悉的感觉。
    她……会是谁呢？
    姜瑜抓了抓自己的头发，有些没有思绪。
    为什么，她来到这里之后，会开始做这些奇奇怪怪的梦了？
    这是以前从来没有过的经历。
    姜瑜看着自己的手心，若有所思。
    ……
    晚上。
    几个人吃完了饭，开始了全国人的例行节目。
    看春晚。
    其实没什么人会认真看，更多也就是感受一个氛围。
    姜成朗的手机一直在亮着，不断有信息进来，想来也是公司里的人或者合作伙伴给他发来的祝福短信。
    姜景年也没闲着。
    x研究所的人知道他留在华国过年，现在这个时间，正是那边的下午，一个个都闲着也学着华国人的那一套，开了视频，逐个在跟他拜年呢。
    姜泽宇听着姜景年手机里一串的英文，坐得远了点。
    除了“你我他”、“过年好”这些英文单词，其他的他一个都听不懂，还是别离得太近，显得自己像个文盲了。
    姜瑜听着视频那头，有人在问，“亚历克斯，你现在在哪？”
    “这房子的装修真好看，亚历克斯，你果然会享受生活，这是跑到哪个度假村的别墅里待着了？”
    姜景年答道，“我在家。”
    那人道，“好了，我知道了，酒店就是你的家。”
    姜景年：“我说，我在家。”
    那人：“亚历克斯？你不是开玩笑吗？你在华国买了房子了？你真准备久居不回来了？”
    另一道男声道，“艾瑞，你这是什么破脑袋，你忘了亚历克斯本来就是华国人了？他在华国有家，不是很正常吗？”
    那人嘀咕道，“可是以前也没有听亚历克斯提过啊……”
    随即，视频里传来“嘭”的一声。
    可以想象得到，那人是被暴力对待了。
    男声道，“你管那么多做什么？说完祝福的话，就赶紧回去干活！”
    又转而朝着姜景年道，“好好过年，过个好年，按华国话怎么说来着？团团圆圆，岁岁平安。”
    后面几个字，他说的是蹩脚的中文。
    姜景年懒洋洋答道，“当然会的，戴维，那就要多多麻烦你了。”
    戴维听出了他话里的潜台词，在视频中隐形地发出了一串省略号。
    他这还真是准备一直待在华国不回来了？
    戴维威胁道，“你小心我哪天突然跑过去找你。”
    姜景年毫不在意道，“来啊，我接待你，尽地主之谊，带你吃华国菜。”
    戴维咽了咽口水，“那可是你说的。过几个月在华国有一场比赛，我还真可能过去。”
    姜景年并没当回事，含糊地应了一声。
    姜景年与那些人的对话，除了姜泽宇，其他人都听得懂。
    姜成朗垂着头，看着手机，没有吭声，眉眼却柔和。
    在其他人看不见的地方，连给容祁发了两个“好”字。
    害得容祁看着手机里的短信，陷入了迷之疑惑。
    总裁这两个“好”字，究竟有什么特殊含义？
    上次给他看的电竞方案，他究竟满不满意？怎么就没有下文了？难道自己猜错了？
    而姜星奕则是看起来专注地看着电视，耳朵却竖起来听着这边。
    他为图清静，直接把手机设置成了静音。反正圈子里的那些人，要不活跃在舞台上，要不也是忙了一年，好不容易空闲了一天图个清静，不打扰是对彼此的尊重。
    等到姜景年挂断了视频后，姜星奕还装模作样地评价道，“这首歌唱得还不错。”
    姜泽宇刚和封天瑞对上暗号，准备一起组队打几盘游戏，听到这句话时，头顶缓缓打出一个问号。
    他没记错的话，刚才好像是个魔术？
    也就响了一段背景音乐，哪有人唱歌了？
    ……
    终于，这次姜瑜因为白天补的觉够多，成功撑到了十二点。
    等到春晚节目里，所有人开始倒数时，家里的几个人也都停止了手上的动作。
    凌晨的钟声响起。
    和之前的那次跨年夜不同，这一次，正好每个哥哥都在场。
    也不是在外地。
    而是在家里。
    这一次，是真正的团圆。
    姜成朗率先开口道，“新年快乐，瑜瑜。”
    姜星奕：“祝小妹身体健康，万事如意！”
    姜泽宇：“祝我跟妹妹永远不分开！”
    姜景年瞪了他一眼，“小孩子，就是不会讲话，只顾着自己。”
    姜瑜端起了杯子。
    她弯了弯唇道，“碰个杯吧，之前就说好了，每一年，都要一起过呀。”
    在她说出口的那一瞬间，她仿佛听见心底深处响起了一道声音。
    那声音轻轻地叹息了一声，说道，“是呀。”
    姜瑜怔了怔，手里的杯子也颤了颤。
    其他人并未察觉，纷纷举起手里的杯子，和姜瑜碰了碰。
    他们喝的是酒，但是是绝对不会让姜瑜碰的。
    姜成朗：只要有他在，是绝对不可能让姜瑜喝酒的，想都不要想。
    总不成在这一天，还把那只男狐狸精给招来吧？
    但姜成朗千算万算也想不到的是，几个人庆祝完了之后，纷纷回房，而姜瑜在房间里待了一会，就轻巧地出了房间，下了楼，没有惊动任何人。
    她到了后院，那里已经有一个人在等着了。
    今天下了雪，虽然不大，但到了晚上，地上还覆着一层薄雪。
    那人站在树下，丰神俊朗，眉眼如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