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近高考，顾绵绵大多数时间都在忙着学习。
    就算空闲时间玩pp，也是练习游戏，压根不知道pp里面还有一个pp论坛。
    还是林小小跑过来告诉她。
    整个一中大多数人都知道顾绵绵就是丝帛，最近这几天，部分人看顾绵绵的眼神很奇怪。
    这天，又一次进行了月考之后，回到寝室里，林小小立刻凑到顾绵绵耳边咬耳朵：“绵绵，你看pp论坛上的事了吗？”
    “pp论坛？那是什么？pp上有这个东西吗？”顾绵绵不明所以。
    林小小干脆凑到顾绵绵耳边，把小天使身上发生的事告诉了她。
    “你说什么，小天使自杀？”顾绵绵震惊：“她为什么要自杀？”
    这事一时半会儿说不清楚，林小小直接道：“你跟我去网吧。”
    顾绵绵点头，跟着林小小一起出去，正好遇到打篮球回来的林君。
    见两人急匆匆，忙问道：“你俩上哪去？”
    “去网吧。”顾绵绵皱眉说道。
    林君还以为去打游戏呢，立刻把篮球抛了：“走，我跟你们去。”
    三人来到网吧，刚走过前台，网管得顾绵绵低声说道：“偶像，你要不还是去pp论坛里发一条道歉声明吧。”
    “谢谢，我先看看怎么回事。”
    顾绵绵打开电脑，一旁的林君嚷着让顾绵绵快进游戏房间。
    林小小说道：“还进什么游戏房间呀，绵绵现在有急事儿呢。”
    顾绵绵立刻追问：“有什么急事儿？”
    “你看pp论坛就知道了。”
    看林小小表情严肃，林君赶紧打开论坛。
    顾绵绵已经进入了pp论坛。
    这上面的帖子十分显眼，绵绵直接点进去。
    帖子的内容是这样的……
    “大家好，我是小天使的朋友，小天使在pp唱歌房里面唱歌，小天使的粉丝肯定好奇最近你们的天天在做什么吧。”
    “让我来告诉你们，自从被丝帛和丝帛的粉丝网暴之后，你们的天天受不住这种压力，选择了自杀了结自己的生命。”
    中间插入了小天使自杀的照片。
    再接着又开始叙述。
    “我是小天使的朋友，从以前就知道小天使有多喜欢丝帛，她一直说自己是丝帛的粉丝，要向丝帛看齐，所以她忽视了自己的优势，总是习惯性模仿小丝帛唱歌，没想到这会引来大家的误会，以为她是丝帛……”
    “于是有很多丝帛的粉丝慕名而来，纷纷追问小天使，问她是不是丝帛，小天使很喜欢唱歌，她只要唱歌。就不会关注其他事情，所以根本没看见丝帛粉丝的追问。”
    “于是有人指出小天使并不是丝帛，说到这里，我得承认我犯的错误，我是天使的朋友，当然希望她能越来越好，我知道天使最开始能有那么大的关注度，是因为大家以为她是丝帛。”
    “所以我害怕大家知道她并不是丝帛之后会离开她，把这些人都禁言了……可是我没想到，就这样一件小小的事，居然引起了轩然大波，让所有丝帛的粉丝开始反感天使。”
    “所有人都在骂天使不要脸，蹭丝帛的热度，天使为了保护我这个朋友，没有在最开始给大家说明，就这样所有人，都误会她，所有的苦果也只有她一个人承受……”
    “那些丝帛的粉丝们每天都在骂她，小天使也表明过自己是丝帛的粉丝，可是这些人没有一个人相信她说的话，甚至就连丝帛这个正主都亲自跑过来，告诉大家天使就是个骗子。”
    “因为正主的放纵，她的粉丝肆无忌惮，每天都要跑到天使的唱歌房来辱骂天使，天使痛苦不堪，最后承受不了这种压力和伤害……”
    接着又插了一张图片。
    那是小天使躺在医院病床上的照片。
    照片看起来，小天使仿佛丧失了生命力一般，整个人消瘦可怜。
    胳膊上的刀疤异常明显。
    然后紧接着，后面又来了两张照片。
    那是小天使的评论区里面言语激烈辱骂小天使的内容。
    在结尾处还来了一句神来之笔，只戳人们心脏，让众人同情小天使的同时，更加讨厌丝帛。
    “可天使即便受到了这样的伤害，她也依旧深爱着她的偶像，自杀之前写下了遗书，说最渴望的事就是与她的偶像同台，哪怕她的偶像并不理解……”
    顾绵绵看完，陷入了沉思。
    如果不曾参与到这件事，顾绵绵或许真的会以为是她的粉丝故意网暴小天使。
    害得小天使做出这样的选择。
    可现实并非这样。
    这篇文章说得深情并茂，字里行间，所有的错误都是别人，小天使无辜单纯且善良。
    这是一篇非常有技术含量的文章。
    首先，开篇抛出了小天使自杀的事来吸引大家的眼球，接着，又说明了小天使有多喜欢她。
    再然后，这位管理者直接承认禁言删除顾绵绵澄清消息的人是她。
    撇清了小天使诱导别人以为丝帛她的事情。
    这样一来，小天使所有的错已经被摘得干干净净，明明白白。
    众人都是同情弱者的，开篇直接放出小天使自杀的事，所有看这篇文章的人，已经在最开始就卸下了对小天使的猜测。
    到这里小天使已经成功的变成了一位弱者，写这篇文章的主人对于小天使做过的事避重就轻。
    后面又接着扔出她的粉丝辱骂小天使的激烈语言，彻底激起了旁人的愤怒。
    再然后，贴上小天使自杀的照片，引走大家的注意力，看见这样的照片，再一联系上一位粉丝发的激烈辱骂言语，谁还会去想这位粉丝为什么突然说话那么激烈？
    大家只会想，这位粉丝真是该死，太可恶了……居然害到别人自杀。
    说实话，要不是顾绵绵刚好围观过这位粉丝的发言，也会觉得她的粉丝说话有欠考虑。
    可是很不凑巧，那天她刚好在小天使的唱歌房里，看到了撕骂现场，因为这位粉丝言语过于激烈，顾绵绵特意翻开前面看了一眼。
    有位小天使的粉丝说道：“烦死了你们丝帛的粉丝，正主更加恶心，天天跑来找事儿，你们怎么不去死？你们的正主怎么不去死？妈的，祝你们正主出门被车撞，走夜路被强，最好死无全尸，让你们爱个够。”
    这条发言顾绵绵记得很清楚。
    她这么一说，顾绵绵的粉丝肯定没办法淡定。
    一群人噼里啪啦开始各种花式诅咒小天使。
    而这位管理者截图的内容，并没有小天使的粉丝发的那段话，只有她的粉丝反驳的内容。
    网暴确实不对，不管出于什么原因，在网暴这件事情上，顾绵绵没办法替她的粉丝开解，但她们绝对不是无缘无故就对小天使发出攻击，小天使也绝对不无辜。
    可是现在小天使闹自杀了。
    就算她有以万个不是，众人也不会去指责她，只会指责顾绵绵和她的粉丝。
    这一刻，在众人眼里，小天使做了什么都是值得被原谅的。
    她的错会被缩小，而顾绵绵仅仅是一个澄清的行为，都会被无限恶意放大，变成了引导粉丝去攻击小天使的操作。
    看完整篇文章，顾绵绵往下翻了跟帖的评论。
    前面整整一百多条，全都是在声讨和指责她和她的粉丝。
    顾绵绵没看见她的粉丝在里面发言，全都是路人和小天使的粉丝。
    她大概可以猜到粉丝们的心情。
    就如同顾绵绵现在的心情一样。
    纵然有万般委屈，在小天使自杀这件事情面前，也显得微不足道。
    毕竟是条人命。
    更何况到现在为止，这位所谓的管理者发帖时间已经过去了三四天，不管下面的人怎么询问小天使现在情况怎样，这位管理者都没再出来说过一句。
    也就是说，这位小天使现在在大家的心中，是生死未卜的情况。
    顾绵绵叹息一声，即便这样，她也不允许别人给她的粉丝乱扣帽子。
    因为现在所有人都在骂那几位言语激烈的粉丝。
    骂她们死爹娘，没人教。
    这些人虽然和她未曾谋面，但都是为了她，才会跟小天使的粉丝这样对搏。
    顾绵绵不鼓励她们的行为，但是也不愿意看到脏水一面倒地泼在她们身上。
    顾绵绵双目灼灼地盯着电脑屏幕，叹息一声过后，进入小天使的房间号，把消息一条一条的往上翻。
    想要翻到当时两方粉丝对骂的完整页面，小天使的房间评论特别激烈，顾绵绵从下午翻到晚上10:00，都还没翻到之前的页面，消息实在太多。
    顾绵绵眼睛都看疼了。
    林小小和林君在旁边默默的陪着她。
    顾绵绵打算通宵。
    林小小和林君本来打算劝她回去休息，但想着这件事情对顾绵绵影响肯定很不好，没敢再打扰她。
    两人也没有离开网吧，在顾绵绵旁边陪着她。
    熬到第二天天亮时，顾绵绵眼皮困得快要撑不起，终于在这个时候。翻到了之前的聊天记录。
    然而往上一翻，顾绵绵愣住了。
    聊天记录里面，只留着她的粉丝辱骂小天使的话，而小天使的粉丝骂的那段话，已经被删除了。
    看见这一幕，顾绵绵气得想骂人。
    果然是有意为之。
    连聊天记录都删掉了，不就是为了给她和她的粉丝泼脏水吗？
    这世上总有比较无聊的人。
    也许为了吃个瓜，也许为了想要看看这件事情的真实程度，可能会跑到小天使的房间里面来刷记录。
    小天使的管理者连这一步都想到了。
    看顾绵绵面色黑沉，林小小担心地问她：“绵绵，怎么了？”
    “没事。”
    顾绵绵现在突然有种预感，小天使的自杀绝对不是那么简单。
    找不到聊天记录，顾绵绵在pp软件上找到了pp软件的开发商。
    “胜创公司。”
    顾绵绵打算找盛创公司的技术人员，看看有没有办法恢复记录。
    这件事越演越烈，口口相传之下，那些不玩pp的人，也已经知道了“丝帛和丝帛粉丝逼得pp唱歌房房主自杀的事。”
    还有很多报社发表文章。
    小天使现在生死未卜，这些人直接把标题写成了“丝帛逼死小天使的事”。
    写报道的记者添油加醋，恨不得把顾绵绵往恶毒分子方向描写，对小天使则一阵夸奖。
    于是很多不明群众愤怒了，矛头一致指到顾绵绵身上。
    至于顾绵绵的粉丝，因为根本不知道是谁，大家根本没法向她们讨说法。
    顾绵绵在一中上学，总有人会把她在一中上学这件事宣扬出去。
    这天顾绵绵正要以顾氏药业的身份面见pp的开发商，刚出校园，里面一个男生手持匕首，对着顾绵绵冲过来。
    嘴里嚷着：“我要替小天使报仇。”
    对方从侧面冲过来，速度太快，顾绵绵快速避开的同时，转身一脚踢在男人身上。
    顾绵绵知道自己的力气很大，所以刻意控制力道，根本不会对男生造成什么严重的伤害。
    她从后背踢的男生，男生手持匕首的情况，匕首的尖端是对着前方，而不是对着他自己。
    然而事情就是这么蹊跷，男生被她踢到地上时，匕首扎进了他的腰部，瞬间鲜血横流。
    紧接着，一群记者蜂拥而上，将顾绵绵围住。
    白术刚参加市级物理比赛回来，看见的就是这样一幕。
    那些记者对着顾绵绵一阵猛拍，白术迅速过去将他的小姑娘拉入怀中，隔绝了所有人的视线。
    记者们话筒怼着顾绵绵过来，白术可不会跟他们客气。
    那位要将话筒怼到顾绵绵脸上的记者被白术握住手腕，反手将他的话筒扯下来，砸到了记者的脸上，砸得记者头破血流。
    “滚。”
    他目光冷冷地看着这群唯恐天下不乱的记者，每个记者手中的话筒都贴着他们报社的名字。
    将这些信息记入心中。
    白术一只手压在顾绵绵后脑勺上，不准她抬起头来。
    地上那位受了伤的男人还躺在地上哎哟乱叫。
    动静不小，引起了其他人的注意。
    好些学生围过来看热闹。
    看到被围在人群中的人是白术和顾绵绵，齐峰和张涛还有林君林小小，四人二话不说，冲过去把那些记者和围观学生推开。
    帮助顾绵绵和白术离开。
    追不到顾绵绵和白术，那些记者赶紧把地上哎哟乱叫的男生拍了照，准备回去挥洒笔墨。
    然而还没等他们挥洒笔墨，就被开除了。
    与此同时，各大报社内部出现了各种各样的问题，忙得焦头烂额。
    林君和林小小陪在顾绵绵身边，担心顾绵绵心里有压力。
    “绵绵，你先别太担心了，这件事会有解决办法的。”林小小担心顾绵绵心里受不住。
    林君皱了眉头：“白术和齐峰上哪儿去了？”
    此时，几人被带到了白术住的地方。
    顾绵绵眉心拧出一个疙瘩：“不用担心我，我没事。”
    “那现在怎么办？”林君说道：“要不咱们去找那个叫什么小天使的，问问她究竟怎么回事儿。”
    “小天使不会轻易让咱们找到的。”顾绵绵目光深幽：“要是这么容易让我们找到，她也不必花那么大的心思来搞出这么多事了。”
    林小小一愣：“绵绵，你这话什么意思？小天使不也是受害者吗？”
    “受害者？”顾绵绵冷笑：“我看她是施害者。”
    要是今天这个男生和那些记者出现得没有那么凑巧，顾绵绵还真的以为这件事小天使自杀了。
    可是现在顾绵绵不那么想了。
    这一切，有百分之八十的可能是小天使在自导自演。
    几人说话的档口，白术和齐峰回来了。
    看见白术过来，林君和林小小非常识趣地避开了。
    齐峰也先暂时出去，把空间留给顾绵绵和白术。
    “上哪儿去了？”顾绵绵抬头看着白术，见他面色黑沉，还笑着安慰他：“别担心，我没事，这件事我会处理。”
    “那我呢？”白术问道。
    顾绵绵一愣，不明白白术这句话什么意思，望着小姑娘黑黝黝的双眸，白术无奈地叹息一声，揉了揉她的脑袋。
    “发生这么大的事情，怎么都不跟我说？”
    “你不是考试去了吗？”
    “考试能有你重要？”白术哑然失笑：“放心，我不会让任何人伤害到你。”
    对上白术温柔的笑容，顾绵绵紧绷的心情得到缓解：“我想去找pp的开发商，看看他们能不能帮忙恢复记录。”
    pp的开发商？
    白术瞬间明白了顾绵绵的用意：“好，我们一起去。”
    “那个男生呢？”顾绵绵想起那个持刀冲向她的男生：“那个人有问题，西安人监视他，看看他最近都跟什么人联系。”
    “齐峰已经安排好了……”
    顾绵绵点了点头，以白术和齐峰的敏锐，应当也发现那个男生的问题了。
    “那些记者拿着今天拍到的照片，肯定会大做文章。”顾绵绵说道：“咱们先把那些记者稳住。”
    “嗯，已经安排好了。”
    顾绵绵：“……”
    原来他什么都想到了，顾绵绵有些无奈。
    “看来这件事我可以不用管了。”
    顾绵绵只是随口一说，白术却当真了：“嗯，交给我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