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白术立刻把灯关上。
    少年的俊脸已经通透。
    小姑娘没穿裙子。
    就在他的被子里。
    好看的喉结上下滚动，白术第一次慌了。
    他不知道该怎么办，小姑娘喝醉了酒。
    而且……还……
    就在白术六神无主的时候，感觉到身旁有动静。
    小姑娘突然缩进了被子里。
    白术感觉被子里的温度仿佛一瞬间升高到一百度。
    他慌乱地用被子裹住小姑娘，却发现自己的两只手在颤抖，想到底下的小姑娘什么都没穿，白术感觉连被子都在烫手。
    慌乱地用被子将小姑娘裹紧之后，白术缓慢挪动身体，离开她一米之外。
    下一秒，小姑娘又凑了过来。
    不仅如此，还钻到了他的怀里，用毛茸茸的脑袋拱他。
    少年条件反射地把手张开，不敢碰到小姑娘。
    “绵绵……”
    白术已经快崩溃了。
    她怎么能……
    智商变回一岁的顾绵绵，根本感觉不到白术的尴尬与艰难。
    更何况这个智商变为一岁的小姑娘还被小九灌了几瓶酒。
    智商变回一岁小姑娘，只想找到让她最有安全感的人。
    她只知道身边的人，让她产生了安全感，这是一种本能的反应，小姑娘想要挨近他，于是双手死死地搂住他。
    白术想要推开她，却害怕碰到不该碰的。
    两只手无措地张开。
    就在少年即将崩溃之时，小姑娘终于发出了满足的呼声。
    黑夜里，少年哆嗦着手把被子提起来，先把小姑娘裹住，再慢慢将她移开。
    白术把小姑娘移到了最左边。
    而他在最右边。
    小姑娘是离他很远了，可是白术也睡不着了。
    脑海里挥之不去的，是小姑娘掀开裙子的那一幕。
    白术强迫自己闭上眼睛，不要胡思乱想。
    小姑娘只是喝醉了酒。
    他的思想不能那么龌龊。
    白术最后是怎么睡着的，他自己也不清楚。
    第二天一早醒来时，少年脸色泛着不正常的红晕。
    梦里，他梦见了小姑娘。
    他欺负了小姑娘。
    小姑娘哭了。
    白术侧眸，正好看见小姑娘纤细的胳膊搭在被子外面。
    少年条件反射般迅速回过头，双眼闭了又睁，睁了又闭。
    ……
    “阿术，你脸色不太正常，发烧了吗？”
    客厅里，齐峰正在修剪花枝，瞥见白术手里拿着公司的文件，却脸色发红，以为他是发烧了。
    闻言，状似认真看文件的少年眼帘微微颤了一下：“没发烧，就是有点着凉。”
    “昨天晚上不是很热吗，你居然还着凉？”张涛嘴里叼着一个包子，想到他昨天热得把被子都掀开了。
    清冷少年眼神凉凉地看了他一眼：“我身体不好。”
    这是少年第一次以身体为借口，他怕别人再追问下去。
    齐峰看白术眼神闪烁，想到现在还没起床的顾绵绵，刚喝进嘴里的牛奶突然吐了出来。
    他震惊地望着白术：“你……你不会……”
    “哐当。”
    白术房间里传出来的剧烈声响打断了齐峰接下来的话，张涛一脸莫名：“白术，你房间里还有人呀？”
    白术以为小姑娘摔到了，哪里有空回答张涛，已经急匆匆地往房间去了。
    少年刚拉开门缝，突然又迅速将门关上。
    张涛和齐峰跟过来。
    两人关心的问：“怎么了？”
    少年纤长的眼睫不停颤动：“你们先过去。”
    “为什么……呀。”张涛话没说完，就被齐峰勾着脖子拉走了。
    齐峰觉得自己顿悟了什么。
    等齐峰和张涛回到房间之后，白术在门口咳了一声：“绵绵，你好了吗？”
    小姑娘确实从床上摔到了地上。
    但是白术不敢进去。
    因为她还是跟昨天一样，没穿衣服。
    少年猜测，小姑娘可能是刚睡醒，还没来得及穿好衣服。
    在门口等了将近十分钟，都没听到小姑娘的声音。
    白术又问了一次：“绵绵，你好了吗？”
    这一次，白术终于得到了回复，小姑娘含糊地“嗯”了一声，那声音又娇又软，乖萌可爱。
    白术这才推开门。
    下一秒，白术全身僵住，小姑娘看见他，迅速朝他跑来。
    白术人已经进了房间里，下意识将门反锁上。
    小姑娘毫无征兆地扑进了他怀里，用脑袋在他脸上蹭了蹭，乖巧的像个小奶猫。
    这要是平时，白术肯定心软得一塌糊涂。
    可是现在，白术感觉自己已经丧失了思考的能力，大脑嗡嗡嗡地响。
    有什么东西在刺激着他的神经。
    小姑娘身上的酒味很浓。
    但是……
    这些都无法让白术分神。
    看到小姑娘毫不介意的模样，白术确定了一件事，小姑娘还没有酒醒。
    白术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哆嗦着给小姑娘把裙子套上去的。
    酒醉的小姑娘特别黏人，白术走到哪儿，她就跟到哪儿。
    连饭都不会自己吃，还要白术喂。
    白术喂一口，她就吃一口。
    小姑娘特别能吃，刚喂完第一口，还没给她夹菜呢，小姑娘已经张大嘴巴在那里等着了，还发出了“啊”的一声。
    小脚丫在地上划来划去。
    她死活不肯穿鞋，白术只能给她套上袜子。
    白术今早是家里最早起床的人，也是因为起床早，才发现家里的酒瓶全都没了。
    想到小姑娘满身的酒味，白术头疼不已。
    这个小酒鬼。
    白术给她喂完饭，小姑娘就吊着他的脖子，一处也不让他走。
    十分黏人。
    也不怎么说话。
    小姑娘睁着湿漉漉的大眼睛，就那么无辜地看着白术，仿佛柏树敢说一句重话，她就敢哭给他看。
    白术哪里舍得对小姑娘说重话，心疼都来不及。
    可是现在白术只要一闭上眼睛，就会想到小姑娘没穿裙子的那一幕。
    意识到自己又在胡思乱想，白术捏了捏眉心。
    顾绵绵彻底清醒时，是当天晚上十二点，刚好满二十四个小时。
    此时她依旧躺在柏树的床上。
    依旧把裙子扔了出去。
    惩罚结束，顾绵绵的记忆也终于恢复了。
    天哪。
    顾绵绵激动地坐起来，双手拉着被子。
    完蛋了。
    这两天晚上，她到底做了什么？
    顾绵绵羞耻心爆棚，呼吸突然不顺畅，仿佛下一秒就要驾鹤西去。
    该，该死的系统，这也太坑人了。
    怎么可以这样？
    天哪，顾绵绵没脸见人了。
    下一秒，胳膊被人拉住往后一拽，顾绵绵立刻扑倒在白术怀里。
    少年沙哑的声音在她头顶响起：“你想要我的命。”
    少年话音落下，顾绵绵感觉脑袋上传来压力，她被裹成了蚕宝宝，然后毫不留情地被推滚到一边。
    ……
    “这个假丝帛也太不要脸了吧，明眼人都知道谁才是真正的丝帛了，她居然还不要脸说这种话，真以为大家都是傻子呢。”
    林小小生气的话语，惊醒了沉思的顾绵绵。
    顾绵绵一整天都是迷糊的。
    脑子里不停转悠的，是她被系统惩罚时发生的一切。
    那天过后，顾绵绵已经三天没找白术了。
    哪怕在同一个班级，都不敢跟白术讲话。
    你看见白术，她就会在想……他全都看见了。
    “啊。”顾绵绵突然发出一声尖叫，班上学生齐刷刷地朝她看过来。
    林君推了她一下：“你这是怎么了？这几天迷迷糊糊，不会是傻了吧。”
    顾绵绵这才发现大家都在盯着她看，顿时不好意思地埋下头：“抱歉。”
    为了转移注意力，顾绵绵主动问起林小小：“你刚刚说……丝帛怎么了？”
    其实顾绵绵对这件事完全不在意，因为她完全没听见林小小说了什么，只是隐约听到丝帛这两个字。
    林小小以为顾绵绵突然尖叫是因为报纸上的事。
    “你也觉得这个假丝帛可恶是不是？”
    她一把将报纸拍在顾绵绵桌上，气愤地用手指头戳着报纸。
    “你看看这是什么人，大家都怀疑傅云的嗓子出问题，就是她害的，那天她在舞台上不打自招说那些话就是证据。”
    林小小气得胸口起伏：“这个不要脸的女人，居然又倒打一耙，告诉记者她的嗓子也出问题了，还暗示是傅云和丝帛害的。”
    当然，赵安宁的原话说的是假丝帛。
    但是在林小小眼里，跟傅云合作的那个就是丝帛，所以直接把那个“假”字去掉了。
    这件事顾绵绵倒是不知情，还真被林小小引走了注意力。
    “我看看。”
    顾绵绵拿过报纸看了一下，这一看，还真是给笑了。
    这次不是气笑的，纯粹的开心。
    这个假丝帛没说错，她的嗓子出问题，确实是她动的手脚。
    她不过是以彼之道，还施彼身，只是没想到这个假丝帛居然那么蠢，又在媒体面前说这种话。
    她以为在经历了前两期节目，观众们还会相信她的话吗？
    况且大家都有先入为主的心里，傅云第一个发生这样的事情，还直接在节目里公布了，暗指给他下药的人是罗生和假丝帛。
    她倒好。
    还没隔多久，立刻就向大家说明她也被下药了，这个时候谁还会信呢？
    观众们肯定觉得她又想办法诬陷她和傅云了。
    要是她没有站出来说这番话，或许很多观众还不会把傅云受伤的原因归咎到她身上。
    毕竟没有证据。
    然而现在……
    顾绵绵心情突然变得很好。
    因为假丝帛在自寻死路。
    齐峰看顾绵绵拿着报纸看得津津有味，想到这两天顾绵绵都没跟白术说话，也没去他们家，以为白术跟顾绵绵吵架了。
    “阿术，你跟绵绵是不是闹矛盾了？”
    “没有。”少年目光清冷，仔细看会发现眼底有羞赧之色。
    少年握着笔，笔尖在试卷上不小心画了长长的一条。
    小姑娘没来找他，反倒让他松了口气。
    这两天，他很不正常。
    每天梦里都梦到小姑娘。
    而且都不是好梦。
    白术觉得羞愧，他的小姑娘才多大呀，纵然因为喝醉酒干了些傻事，他也不该做那种梦。
    “我就问一句，你怎么还脸红了？”齐峰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嘴角的笑意藏不住。
    “你很闲。”
    少年睨了他一眼。
    两个都抹不开脸面的人，就这样别别扭扭地“疏离”了一周。
    顾绵绵正好参加第三期音乐达人。
    现在观众们基本上只要不是罗生的脑残粉，都已经大概明白了顾绵绵才是真正的丝帛。
    因此对赵安宁那边，几乎一片骂声。
    就在比赛前夕，顾绵绵和傅云一起去吃东西的时候。
    不小心听到了隔壁雅间传来赵安宁和罗生的说话声。
    顾绵绵觉得真是巧合极了。
    也庆幸听到了。
    罗生和赵安宁背后的人，花钱买通了音乐达人这档节目，会在观众投票数上作假。
    无论顾绵绵和傅云表现怎么样，最终结果都会显示她们比罗生和赵安宁差一分。
    傅云气得当场就想把违约金砸在节目组导演的脸上，直接退出这档节目。
    顾绵绵肯定不会让傅云这样做，这样做的话，怀着期待来看傅云比赛的观众们肯定会不满。
    于是顾绵绵出了个招。
    既然赵安宁和罗生那么想要分数，就送她们分数好了。
    当天比赛，赵安宁和罗生果然表现得十分优秀。
    就算观众们现在对这两人无感，也不得不凭良心说，她们的唱功确实难得。
    顾绵绵和傅云则像是堵了一口气，卖力演唱，今天两人唱的是一首快节奏的摇滚歌曲。
    激荡的音乐让全场观众跟着站起来摆动身体。
    就像进了舞厅。
    自从观众们开始怀疑赵安宁是假丝帛之后，会刻意观察的她的一举一动。
    因为心里原因，大家都觉得赵安宁现在每一个神态都做作又虚伪。
    然后观众们开始双标了。
    赵安宁之前对媒体公布，说她的嗓子也坏了，现在听到她在节目里声音没有一丝改变，观众们心里在想，果然，她又在骗人。
    然而到了傅云，观众们将双标发挥得淋漓尽致。
    听见傅云在舞台上呐喊。
    观众们喜极而泣，太好了，傅云的嗓子没事，没有被奸人所害。
    今天这场表演，顾绵绵和傅云这组的表演者，可以说跟罗生与赵安宁不分伯仲。
    然而到了观众投票的时候，节目组统计出来的分数，居然是100:3。
    罗生和赵安宁得分100，顾绵绵和傅云得3分。
    当主持人宣布这组pk胜出的是罗生和赵安宁，却还没公布比分时，赵安宁和罗生露出了笑容。
    罗生还好，因为已经出道多年，知道在观众们面前不能暴露太多，脸上只是有笑容。
    赵安宁就不一样了，本就是千金大小姐，哪里懂得隐藏情绪，瞬间得意地看了顾绵绵一眼。
    这个时候，摄影机正好扫过赵安宁，将她眼里的得意记录下来。
    赵安宁和罗生赢了，观众们虽然不满这个结果，却也只是不满，倒也没觉得不公平。
    毕竟今天这场比赛，两组人员表现确实不分伯仲，无论是哪一组赢，都只能说是实力与运气并存。
    然而下一秒，听到主持人念出比分时，观众们惊得下巴都要掉下来了。
    赵安宁和罗生也错愕不已。
    100:3。
    怎么可能？
    观众们顿时沸腾了。
    100:3？
    丝帛跟傅云居然只拿到了3分？这怎么可能？
    观众们不仅震惊，还愤怒。
    这不就是黑幕吗？
    “黑幕，有黑幕。”底下有个观众大声嚷嚷。
    有第一道声音出现，就会有第二道声音。
    紧接着，几乎全场人都在大喊黑幕。
    就连罗生的好心理智粉都已经动摇了。
    这真的黑幕太明显了。
    这并不是赵安宁和罗生想看到的场面。
    她们只是想要以一分之差赢傅云和丝帛。
    她们没想要差距这么大的分数。
    赵安宁突然头疼，觉得五哥突然太蠢了，居然弄出了票数悬殊这么大的分数。
    这不是明摆着告诉大家有黑幕吗？
    而作为被黑幕的一方。
    顾绵绵和傅云表现得非常白莲花。
    眼神先是从震惊，再到不可置信，再到愤怒不甘，再到伤心失落。
    两个人可以说是十分戏精了。
    顾绵绵和傅云唯一觉得对不起的就是观众。
    但是罗生和假丝帛将她们逼到了这个地步，她们不得不使些手段。
    一而再再而三的陷害，没有任何人是泥人捏的，能忍着不吭声。
    这和赵安宁跟罗生想象的场面不一样。
    台下一声声的黑幕，刺耳极了。
    罗生和赵安宁不得立刻逃出现场。
    “不是……没有黑幕。”赵安宁握着话筒的手都在发抖，第一时间想要反驳，却因为心虚，说话都不硬气。
    观众们的叫喊声越来越大，每一声都在刺激着赵安宁的神经，仿佛所有人都在告诉她，她不如丝帛。
    赵安宁下意识看向顾绵绵和傅云。
    看到顾绵绵嘴角微微勾起，赵安宁突然明白了什么。
    是她，是她做的！
    她就说五哥怎么可能那么蠢？
    接二连三在顾绵绵这里受挫，赵安宁已经失去了理智，冲过去揪住顾绵绵的胳膊，恶狠狠地说道：“是你，都是你做的，是不是？”
    顾绵绵无辜地说道：“你说什么，我不明白。”
    顾绵绵说话的语气要多无辜有多无辜，眼里却含着笑意。
    但是因为赵安宁挡住了，所有人都没看见，只有赵安宁看见了，赵安宁感觉对方在挑衅她。
    参加音乐达人这档节目之前，赵安宁自信满满。
    然而节目开场不过三期，赵安宁每一期都被顾绵绵碾压。
    所有人都在惊呼丝帛的优秀，所有人都只在意到丝帛身上的光环，没有看见她赵安宁同样优秀。
    加上近期越来越多人写辱骂信给她和罗生，此时此刻，在看见对方装着无辜却挑衅她，赵安宁紧绷的那根弦终于破了。
    “听不懂，你怎么可能听不懂？你不就是报复我用你的名义吗？这次比分分明是你动的手脚，你想毁掉我和罗生。”
    赵安宁吼出的这番话，透过顾绵绵的话筒，传到了所有观众耳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