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绵绵哭得可伤心了，这次她是认真地在哭，都哭到抽泣了。
    顾博生心疼坏了，也顾不上她说那些惊掉他下巴的话了，只想赶紧把乖孙哄乖。
    “乖乖乖，绵绵不哭了，快来爷爷抱。”
    白术听见小姑娘奶声奶气的哭腔，又急又心疼。
    可是他只能看着小姑娘哭，连下地的能力都没有。
    好一会儿之后，顾绵绵终于被顾博生哄乖了。
    趴在顾博生肩上，觉得刚刚放声大哭的自己更加丢脸。
    就在顾绵绵恨不得找个地缝钻出去，想找个理由把这事揭过的时候，外面突然传来了张涛的声音。
    那一刻，顾绵绵的眼睛亮了。
    张涛粗嘎的声音在她耳里宛如天籁。
    “爷爷，张涛找我，我要出去……”她喜出望外，小短腿飞快扑腾着下了地，然后使出毕生的速度，撒丫子狂奔。
    她过于惊喜的表情让白术皱了眉头，随后想到小姑娘为什么那么激动之后，唇角的笑再也掩饰不住，微微上扬，暖如春风。
    他的小姑娘好像越来越可爱了。
    孙女异常兴奋的表情，顾博生同样注意到了，然而顾博生的想法跟白术不一样。
    他没觉得孙女是因为害羞不好意思面对他们，只觉得孙女好像要被张涛那个小狗崽子抢走了。
    他气得吹胡子瞪眼。
    张桂芳家这个娃可真不咋样，小小年纪就知道哄别人家姑娘，长大了还得了？
    不行不行，他要去她家说一说。
    他拔腿就要追上去，身后传来白术清润的声音：“干爹……”
    顾博生停下脚步：“小术，怎么了？”
    跟白术相处整整三年，这孩子又乖巧又听话，平时话也不多，在家里也会帮着做一些力所能及的家务。
    养条狗都有感情呢，更何况是一个大活人。
    三年的时间，他的乖巧懂事让一家人都很喜欢。
    因为他双腿不方便，顾博生平常更照顾他一些。
    听他叫他，顾博生还以为有什么急事，想着孙女的事应该不急这一时半会儿。
    白术抿了抿唇，第一次撒谎，明显经验不足：“我想下床……写作业。”
    好在顾博生没有感觉出来，因为他的注意力已经被另外一件事吸引了。
    他突然想起一件很重要的事：“你刚刚叫我什么？”
    顾博生怀疑他听错了。
    三年前，他和老伴认白术为干儿子，是考虑到以后他跟孙女总是在一起，担心会产生没必要的感情，所以才想认这么一层身份。
    但是他们从来没有逼他改过称呼。
    这是认亲以后，白术第一次叫他干爹。
    这意味着什么？
    意味着这个敏感的小男孩终于把他们当成一家人了，顾博生心中突然产生一种浓浓的喜悦感。
    可惜男孩叫了他一声干爹之后，就没再叫第二次了。
    只是重复着他的要求：“我想下床写作业。”
    顾博生也不好逼他，赶紧过去将他从床上抱下来，让他坐到轮椅上。
    做完这一切之后，顾博生没忘记已经跑出去的孙女，然而没等他再次迈开脚步，手就被拉扯住了。
    “干爹……能教我做几个题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