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有结果了？”
    段真盯着苏淳安手中的血气符篆，缓缓开口。
    苏淳安此番离去折返足足一天，却是拿了个这种符篆回来。
    而且观其神色，似乎有些不妙。
    “找不到。”
    苏淳安指着血气符篆之上的几滴暗红纹路，沉声开口。
    “找不到？”
    段真闻言一愣，精神力蔓延而出，感知着其内的一处处流动。
    “这东西名为寻踪照影符，自身之血滴落于上，便可映照出其余嫡系血脉所在。无论处于何处，只要人还在青渊地境内，必有回响。”
    苏淳安摇摇头，继续道：
    “命牌没碎，可符篆也没有动静。”
    “这样么…”
    段真心思不断变幻，稍微细想就觉得这件事变得有些古怪了。
    苏老太爷到底去了哪里？
    “地界之外，可还有其他不同之界？”
    段真顿了顿，终于问出了心中一直以来的疑惑。
    他第一次知道青渊地界之外的事情，还是红轿主人云笙的一番提点。
    当时他还一口一个武王强者，被云笙点出了不妥。
    并且还知道了地界之外似乎还有其他世界。
    不过云笙亦然是粗略说了一句，也没有继续说下去。
    这七八个月来，苏淳安也一直没有说过任何地界之外的事。
    就连他和苏秀灵去星月城一趟，在杂货坊中也看过完整的地界概述，却仍然没有任何其他世界的信息。
    “地界之外…”
    苏淳安眼神变化良久，似乎在斟酌用词。
    他长身而起，在这堂内来回踱步。
    段真也紧紧看着他，仿佛今天就要得到一个结果。
    光是从苏淳安的表情来分析，便能看出一些地界之外的端倪。
    “我当年只听师父说过，浮屠地界一元数。”
    苏淳安踱步良久，终于像是想起了什么一般，缓缓开口。
    浮屠地界一元数？
    段真脑海中快速思索着这几个词的解释意义，细细沉吟。
    先不说浮屠何意，光是这一元就让人衍生无尽思索。
    一元是什么意思？
    光是段真在地球上读过的解析便有许多种。
    《汉书·董仲舒传》:“《春秋》谓一元之意，一者万物之所从始也，元者辞之所谓大也。谓一为元者，视大始而欲正本也。”
    《三统历》：“法以四千六百一十七年为一元。”
    《汉书·律历志上》：“凡四千六百一十七岁，与一元终。经岁四千五百六十，灾岁五十七。”
    《皇极经世·观物篇一》：“一元有十二会，一会有三十运，一运有十二世，一世有三十年，故一元共有十二万九千六百年。”
    《西游记》第一回：“盖闻天地之数，有十二万九千六百岁为一元。”
    也就是说一元至少代表了一个世界从开始到消亡的整个时段。
    一元之数也从四千六七十到一十二万九千六百不等。
    如果地界有一元之数，按照前世地球的解析而言，数量无疑极多。
    “一元之数，我也不知到底有多少。”
    苏淳安似乎看出了段真的疑惑，却没能给出一个准确的答案。
    他当时听闻自身师父偶有提到时，也是震撼了许久。
    但具体的数字，却无详细。
    “那地界之上呢？”
    “地界之上，并未有听闻。”
    苏淳安摇摇头，他只知道有许许多多的地界，但不知道其上还有什么世界。
    这些秘闻，若不是他那个师父曾经提起，恐怕绝不是他这个层次的人能知晓的。
    青渊主城的人估计也仅只有一些大人物有所了解。
    段真和苏淳安再次商讨一番，终于暂且按下了这件事。
    之后接连一个多月，苏淳安每日早出晚归，想方设法地去寻找苏老太爷的踪迹。
    而段真也静静地修行，等待着下一次世界的开启。
    ……
    “拳走中线，力由足起。”
    晨间修行时分，段真继续演练着苍龙渡浪功，心中隐约有种奇妙的感悟。
    这明明只是一门打基础的拳法，却让他一直研究了这么久。
    而且越练越感到心神充沛，似乎连气力都在不断增长。
    “听秀灵说，你昨日又突破了？”
    一旁的小素看着他挥拳的样子，有些吃惊。
    段真此刻居然已经突破到了炼体第七重关，而且逼近圆满。
    几乎时时刻刻都能将武道血气燃起，破入凝血境。
    “厚积薄发。”
    段真身形不停，声音却遥遥传出。
    对于他而言，这个少年状态的实力够用就行了。
    如果遇到危险，他千万分之一刹那就能化为青年状态的巅峰之力。
    而且呆在苏府内部，谁会闲的无事来找他的麻烦？
    苏家好歹也是龙川五大家族之一，没有谁会无脑的上门来挑衅。
    再加上苏淳安现在突破到法相层次，甚至接近法相中阶，更是将位置彻底稳固下来。
    他只需安心修炼，循序渐进地将力量打磨到最圆满的状态。
    那幅二十四五岁的青年状态，此时也仅仅是凝血巅峰。
    但配合精神力全力释放之下，堪比法相。
    境界低又有何不妥？
    他的野望，便是要把这少年状态的身体，挖掘到凝血就堪比法相极限，乃至周天的程度！
    独断万古的那一位，七八岁孩童之身就有十多万斤巨力。
    十三四岁时就可以破灭山河。
    有这活生生的例子，段真又凭什么不能靠着一步步的深挖肉身潜能，达到同样、乃至超出的程度？
    “石昊有天生至尊骨，纵使被挖出，但依旧能独断万古。”
    “狠人凡体出生，照样灭尽一切敌，红尘为仙。”
    “韩立资质平平，却终究能证大罗之数。”
    “苏顾也是无灵脉之人，可最后还是成了玄清剑主。”
    “由此可见，血脉、资质，并不是绝对。”
    “终有一日…”
    段真心思闪过一幕幕流动的杂念。
    最终，所有的杂念融入拳内，化为一道破开空气的拳风，狠狠击打在假山之上。
    石体径直被砸开一个深陷下去的圆坑，内部的石粉也开始不断抖落。
    紧接着，他又继续演练着苍龙渡浪功，一拳拳毫不停歇，宛如冰冷机器。
    小素和苏秀灵来回看了他很多次，却发现段真似乎陷入了一种奇妙的感悟状态，便小心呆在一旁。
    段真就这么平直往返的挥拳，将七式拳法不断演练。
    直到日沉月升，终才渐渐停滞。
    “苦海无边，苍龙渡浪。”
    段真扫了一眼小素和苏秀灵，微微一笑。
    这一番心绪不宁之间，他竟然真正得以窥见了苍龙渡浪功的真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