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是1970年10月份的时候，我们的研究基地，已经被正式命名为一号研究所了。”
    说起当年的往事，老者的眼神忽然变得缥缈起来，仿佛记忆又回到了当年。
    岳风静静听着，就像是听老师讲课的学生，坐得十分端正。
    “那时候，我们已经在研究所里面待了差不多九年了。”
    “除了孔老三以外，我们其他四人，几乎都是各有所成。你爷爷岳震庭，成了研究所的院长，而我，是副院长。”
    “王海泉和陆树名，则是科室主任。”
    “那孔老三呢？”岳风问道。
    “孔老三以前当过剿匪队的队长，他出生贫寒，在学识方面没有什么成就。以往我们做研究的时候，他也是帮我们打打下手。后来由于他当过剿匪队的队长，武力比我们几个人都厉害，于是我们五人当中，只有他一个人不是做的文职工作。”
    “我们研究所的所有安保工作，都是他在负责，他是保卫科的科长。虽然听起来不如我们，但是在待遇和地位方面，他的地位，在研究所也算是很高了。”
    说到这儿，老者顿了顿，端起茶水抿了一口，又缓缓道来：
    “就这样，我们在研究所一起度过了九个年头，就在1970年的时候，研究所出了一些事情。我和你爷爷岳震庭发现，有人私自将研究所的一些东西带出了研究所。”
    “要知道我们研究的东西，都是病毒和疫苗，有些东西，满含着剧毒。非专业人士，不可触碰那些东西，我们的研究室里面，也不是什么人都能够进的，就算是研究所里的其他成员，也不能进。”
    岳风微微皱起眉头，问道：
    “您的意思是，是你们五人当中，有人私自将研究所里的病毒样本给带走了？”
    老者点点头，叹气道：
    “你很聪明，跟你爷爷一样。”
    “确实是我们五人当中，有人私自将病毒样本给带走了。因为没有人可以进我们的研究室，只有我们五个人，孔老三虽然是保卫科的科长，按理说没有权限进入研究室。”
    “但他负责安保工作，每天的早上和晚上，都必须要进入研究室，检查一下里面有没有被安放窃听器和其他的监视设备。那时候，国内还埋伏着很多间谍。如果让间谍窃取了我们的研究成果，将其用在生化武器上，那就是我国的灾难。”
    “我和你爷爷是院长，每天都要检查研究室里的病毒样本，还有那些疫苗。所以最先是我们两个发现的。我们两个，谁都没有怀疑对方，一是信任，二是，我们两个几乎是形影不离。”
    “如果我们两个当中有人偷偷窃取病毒样本带离研究所，根本是不可能的事情。”
    “最后我们怀疑，这个窃取病毒样本的人，就在孔老三和王海泉，还有陆树名三人当中。”
    岳风闻言，说道：
    “会不会还有一种可能性，孔老三身为安保科的科长，他可以进入研究室。但病毒样本不是他窃取的，而是他伙同研究所里的其他人窃取的，然后顺利将那人放行出去。这样他就没有嫌疑，而你们的调查方向，始终都在这五人当中，但是查不出结果来。”
    老者笑了笑，说：
    “当年你爷爷也是这么想的，确实会有这种可能性。不过之后发生的事，证明不是这么回事。”
    “当时我和你爷爷本来是想报告给上面，但是出于兄弟情义，我们并没有这么做。因为窃取研究所的病毒样本，犯的是叛国罪，不管你窃取病毒样本的理由是什么，是不是卖给外国人。在那个年代，这都是同叛国罪一样严重的罪名。”
    “为了让这个窃取病毒样本的人站出来主动承认错误，也为了让他们不被枪毙。我和震庭将其他三人聚到了一起，将事情挑明。我和你爷爷两个，苦口婆心地劝他们，不要被利益一时蒙蔽了眼睛，只要把窃取的病毒样本交出来，我和你爷爷，就当什么事也没发生过。”
    “可是当时并没有人站出来承认，孔老三他们三个，甚至还有些生气。说我和你爷爷不信任他们，居然怀疑自己的兄弟。我们也是很无奈，一是没有确凿的证据证明是他们三人当中的一个做的，二是，他们不承认，我们也没办法。”
    “这件事，只好不了了之，因为我们不可能去把他们三个人都举报了。一旦举报，他们三个不管是谁偷的东西，其他两个人也会受到牵连。当年的政策就是这样，宁可错杀，也不放过。”
    “也幸好我们丢失的样本，只有一个。那是神经毒素的病毒样本，会对人体全身的神经系统造成很大的损害，这种毒素全世界都还没有将其命名过。是我和你爷爷从当年瘟疫去世的一批病人尸体里面提取出来的。”
    “我们为其命名为t2，至于病毒的疫苗和解药，我们还在研发阶段。当时t2的样本有三个，被盗取的，就是其中一个。”
    听到姜崖子最后的那些话，岳风猛地愣住了。
    神经毒素……
    之前苏雪黛调查出来的当年王家村村民的死亡特征，就符合神经系统遭到病毒攻击的特征。
    虽然苏雪黛说，这只是传言而已，但是现在看来，这两者间，会不会有什么联系……
    当年王家村被灭族，会不会就和t2失窃有关？
    “之后呢……”岳风颤声问道。
    老者深吸了口气，脸上满是愧疚地说道：
    “那是我和你爷爷做得最错的一个决定，没有向上头及时汇报这件事。”
    “当时出于兄弟情义，我们把这件事瞒下来了，之后照常做研究。在1970年年初的时候，你爷爷成功研发出了t2的解药和疫苗。巧的是，疫苗研发出来的前一天，王海泉的儿子出世了，也就是王天傲。”
    “我们大家都替王海泉感到高兴，第二天又是疫苗研发出来的日子，我们所有人都很激动。这个项目研发完，我们大家都能回家探亲。”
    “所以t2的解药被研发出来的当晚，我们五个人，准备好好庆贺一下。”
    “也就是那天晚上，出事了。”
    岳风满脸惊愕，问道：“那晚……出什么事了？”
    老者脸上有悲怆，说：
    “t2的病毒样本，以及解药和疫苗，还有所有有关t2的研发资料，全都失窃了。”
    “那晚，也是王海泉的死期。”